楼主:
Eros666 (墟女)
2016-06-05 00:46:52今天原波公司补上班,累成酱糊,
偏偏我这家伙遇到连假写文效率又不会比较好,连假与补班什么的通通神烦R!
本章后话的第二段有阿扁先生的卦,虽然完全不是政治文还是请各位慎入。
阴谋论/还是没写到H啊(什么)/你们两个去跟委员长来个三口之家好了
空一页
最后一滴黑剂注入瓦洛加体内,他们别无选择,只能等待美人起死回生。
度秒如年的一分钟里,狄米特拚命祷告,将东正教圣人的名号通通搬出来,含混念一
通。克里莫夫紧张得几乎作呕,握住瓦洛加的白手抵在额前,感受他的细白的手指是否回
暖,浑身冷汗直流,负面与自毁的情绪不停在脸上轮转,嘴里也是不知念些什么。终于,
心电图有了反应,怯怯地震颤、波动几下,最后滴溜溜地恢复了规则律动。
床边两名男子还来不及额手称庆,只见美人在氧气罩底下倒吸了几口气,仿佛溺者呛
水入肺,克里莫夫估计情况不妙,连忙将瓦洛加的面罩摘下,环抱只賸著骨架子的背脊将
他扶起。瓦洛加立刻反呕出好几口脏血,接着,如新生儿初次张开肺,死里逃生的人儿张
开染血的薄唇大口呼吸;但空气入了体内,如同将玻璃碎片吸进去,使可怜的美人时不时
呕出血来,血肉已经所剩无几的身子痛彻心扉地颤抖。
“克里莫,小米特,”瓦洛加看看守在自己左右两边的男人们,“你们都来了。很高
兴我能见你们最后一面...... 好痛,痛得快死了......”
他柔恻地斜在克里莫夫怀中,依旧弥留,疼痛不堪,呜咽呻吟,无法降低音量。负担
不起止痛剂,夜半哀号的病人很常见,断续联合成各处受刑的地界幽冥,久了之后,人人
习惯,故无人理会美人的哀鸣,左邻右舍唯隔着墙粗口抱怨而已。魁梧的男人一则以喜,
一则以忧;喜瓦洛加至少有足够的气力叫出声,忧是见他如此痛苦,胸口心如刀割。
“呜呜......克里莫,我以为你已离我远去,如今你要来跟我告别吗,也好,和我分
手吧......小米特,我对你做的事情依然无法释怀,你不需要来看我......”瓦洛加只道
自己要死,浑身颤抖,挣扎着说话,“也罢,我已经走到末日,即使你们只是我的幻觉,
我与你们二人缘分一场,总算满了......”
“够了,不要说寻死觅活的傻话,不然我要生气了。”克里莫夫弹他额头,强颜微笑
地安抚。
又是一阵疼痛的绞索,克里莫夫与他心连心,知道又有一股疼劲上来,连忙将手指顶
入他的口中,慎防美人痛到失控抽搐时咬到舌头。克里莫夫拿额角抵着他的额,想不透为
何恋人接受了贤者之石没脱险,犹自胆战心惊,殊不知全身细胞汰换的滋味最令人吃不消
。
单方面推定被克里莫夫遗弃,瓦洛加在沉重的昏迷中,反复自我训练在没有深爱之人
的世界中就这样死去,但没有用。瓦洛加习惯被克里莫夫拯救的骄纵性子改不了,此时眉
带娇嗔,朝他的指节重重咬下去,接着又咳出几点血沫子。克里莫夫不介意肉痛,吻他的
眼睑与睫毛。
“喂,大棕熊!这是怎么回事?臭伪善者给了委员长伪药吗?”狄米特见雪白床单两
三下染红一大片,主意全无,“要帮委员长输血、打针,唉呀急死人了!我知道哪里有可
信任的医生,等我一下,我去垃圾场找找!”
“你等一等!”克里莫夫出言阻止,“瓦洛儿活回来了,我想这是真正的黑剂无误。
”他看了看怀中恋人的脸色,“师傅说过,‘任何重生都令人非常痛苦’,虽然他当初并
不是在描述黑剂的效力,我想我们先静观其变吧;这对瓦洛儿而言恐怕是意志力的比拼,
更胜肉体上的险境。你也坐下,你好好握住瓦洛儿的手,直到他心定下来为止。”克里莫
夫正色,“千万别放开。”
克里莫夫的话使狄米特一时著愣,纳罕棕熊的醋坛子上哪去了。他依言拉了椅子,坐
在床边,双手扣握住委员长的手,靠在美人消瘦的的膝前。两个深爱瓦洛加的男人各据一
侧,分别与逐渐恢复血色的躯体紧贴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瓦洛加苦楚渐消,呼吸转匀,显是痛晕过去,且无大碍。克里莫夫轻轻
将被咳血染红的手指抽出来,指节瘀伤,但没有破皮。克里莫夫垂眼看了看指上伤势,念
头暗转:“你果然怨我,我这被嫉妒、不安、欠缺集中力等愚蠢人性弱点牵着鼻子走的无
用下属,装着一堵墙扼杀我们心灵的通路...... 你肯定很怨恨我吧?但你果然还是爱我
的。”
手臂得了空,克里莫夫双手搂抱美人的身体,轻轻摇晃,陷入沉思。狄米特也是没有
作声,摸猫一般隔着被子抚摸委员长的大腿。三人像这样依偎了一阵,狄米特突然抬脸道
:
“大棕熊你变了耶。要是我之前在你面前对委员长这么做,你不醋水猛灌,拿铁锤扁
我才怪。你人间消失,去干了什么修行回来吗?”
克里莫夫坐在床沿,眱了他一眼,便和瓦洛加重新耳鬓相厮:“你也很稀奇,居然懂
得接受恶人的条件人质交换。你被媒体高高举起、重重摔下,所以看破红尘了吗?”
狄米特发觉情敌将这段时间内发生的歹事调查清楚了,不屈不挠地循着委员长的踪迹
找到这家医院、这间病房,整张脸胀红,感觉很糟糕。
“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我很感谢你。”克里莫夫叹道,“瓦洛儿应该气坏了,但我
认为你并没有选择错误。若未曾在光明会内登上史瓦利师傅的层级,应该很难想像二十度
以上会众的手段与门路,能高明到何等地步。外贸委员会单纯不肯发出银行执照,根本挡
不住这些人达成自己的目标。到头来,瓦洛儿非但阻止不了尤可斯总裁兼职银行家的大业
,只会平白无故赔了进去。我想你也变了,变得比较成熟,会看大局,而不是净会当正义
魔人。”
“大棕熊,我们就这样放过三角眼邪会,真的好吗?”狄米特忿忿地。
“光明会的存续是全人类奴性的共业,我们两人的复仇却只是为了瓦洛儿,这动机太
显卑微,与庞大的历史共业不成比例。史可拉托夫上校的态度是,只做有觉悟的事,而狂
暴、个人复仇性质的觉悟,不够深沉,不算觉悟,成乃侥幸,败则有悔。
上校解放这个世界的方式极为隐蔽,有志者应以肉眼无法立即可见的方式,尽可能
让百姓过得好;百姓过得好,不需要为了活命被大环境牵着鼻子走;让百姓不被牵着鼻子
走,便是在光明会背后放冷箭。你懂我的意思吧?”
狄米特听了,颇感共鸣,索然点点头。克里莫夫轻轻地,将瓦洛加身上包括点滴在内
的几条软管除去,贤者之石的效力仍在,伤口立刻平复如故。高大的男子道:“你那左手
臂恐怕不能拖,尽快抹抹药,立刻缝几针,打一剂破伤风。请你认识的医生帮帮你。”
狄米特这才注意到,克里莫夫手颈头脸上被玫瑰扎破的地方,都变成金,道:“这劳
什子贤者之石,接触到空气就会把任何鬼东西,动植物石头,都变成金吧?希腊神话中将
女儿不小心变成黄金的米达斯王,看来就是这么回事,我想你的伤口不会比我的好处理到
哪去。”
“我不要紧。说到黄金,这黄金树你自己带走。如此一来,你不需要跟光明会众抢钱
,也能清偿发出银行执照的罪恶。”
“臭棕熊,你知道得也太多了!”
“我个人对你的兴趣不大,只调查了一小部份。你自己把赎罪两个字写在脸上,操纵
手要读懂你太容易了。”
“操纵手,那是什么?”狄米特问。
克里莫夫沉默一阵,没有直接回答狄米特的问题,一会儿才道:“你有无信得过的人
可以里应外合?”
“嗯,沃卡阿伯跟黄背心大叔们都是好人。”
“很好,尽快和你的朋友们合作将黄金树藏起来。如果被充公了,不会换成百姓的生
存必须品,只会变成官夫人们的首饰。抱歉,现在我腾不出空间帮你。”克里莫夫将信手
拾到的口袋随身听亮了一下,收入腰包中,“我得趁这卷录音带的主人发现不对劲之前,
带走瓦洛儿,绝计不能拖。”
说著,男人打横抱起瘦得可怜的恋人,瓦洛加本能性地拥上男人的宽肩。克里莫夫将
轻如羽绒枕的美人身子稳了稳,推开窗户,作势要走。
“等等等,你打算就这样带走委员长?”狄米特拦住他,“吃醋熊,你不能这样!我
们之间的公平竞争该怎么办?委员长并非全然不爱我,你没有在恋爱竞赛中作弊的权利哪
!”
“我才没有那意思。我的心已经见过属于里世界的地狱,不会再被险恶的嫉妒迷惑了
。”克里莫夫淡淡地道,“我们两人为了得到他的心争来争去,但他的灵与肉套的仍是光
明会的枷,这样岂不愚蠢?你也好,我也罢,光是抱着他、安慰他,这些事情根本不足以
解开这卷录音带主人的诅咒。他需要更专门的技能。请你退下。”
狄米特一凛:“你这话当真?”
克里莫夫鼻子里微微出气,道:“瓦洛儿使出真功夫,连我都会吃上大亏。那种软绵
绵的奸商,来几个都挡不住他。但他却只能这般任人欺负,你认为为什么?”
他与父亲吵架时,阿纳法斯耶维奇也照着他的耳朵大吼“爱丽丝只是个物品”、“精
神虐待”云云,狄米特暗自有数,退到一旁去。克里莫夫道:“当瓦洛儿身上的心智控制
解开,我们再让他以灵魂的自由之身,选择要跟谁远走高飞。你说他并非全然不爱你....
..我......”克里莫夫哑声,顿了顿,慢慢地接道,“瓦洛儿的幸福比我自己的幸福重要
很多,他只要有个温暖的归宿就好。我承诺你,瓦洛儿纯然的自由意志将会给我们答案,
我们不需要竞争。”
“大棕熊,拿掉醋味仔细看你,你真的挺正直、挺忠实,我想委员长爱你不是没有道
理。”狄米特有点服气又有点不服气地瞪着地上。克里莫夫看看窗外的黑天空,道:“如
果我面对的情敌是领悟赎罪重量的你,而不是从前的正义魔小鬼头,我当时反应也许不会
那么大,也许愿意妥协,将瓦洛儿的幸福交付在你手中——如果有一天我不幸身亡的话。
”
“前言收回!大棕熊你果然还是想独占委员长,好奸诈!”
狄米特还没抗议完。克里莫夫已经抱着瓦洛加,乘着御风勾索,在夜色之中去得无影
无踪。
***
“你是谁?”
“我是你,你也是我。”
“我感觉到‘重生’在这个千疮百孔的肉体里面流动。我的身体里头藏着意识之境,
黑暗无际,仿佛未开灯的梦游仙境,奇幻乐园中,耽于玩乐、流连忘返的鬼魅众生想像周
围张灯结彩、喧哗上等。你是我,我也是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错了,根本没有什么众生,这里只有我而已。我没有感觉到重生,我只感觉到痛
,就像自己将自己生出来时的分娩痛,肉体是新的,生命仍然是旧的,没有任何人诞生。
我是镰刀爱丽丝,你也是镰刀爱丽丝,所以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那个‘怪物’呢?是谁将他生出来的?”
“......他不是我们。这个意识没有能力把他制造出来。”
“但此意识温暖潮湿黑暗的羊水,却有足够浓厚的质地喂养那种怪物。灵魂是沃土,
怪物是玫瑰。‘我’居然生长出那样的花朵,‘我’的本质是邪恶的吗?”
“人类意识依上帝的形象而造,三位一体是浑沌大意识最初的解离症征候,宇宙是解
离成熟后的脑内幻觉境,储存众多迷游人格。我等上帝造的清醒梦片段,还以为自我实体
以及众生相确实客观存在。结论是,我们,全是上帝的多重人格。光明会众们当然也是,
我们可不能作弊,把他们的存在全推给路西法。你认为上帝是邪恶的吗?”
“祂是个疯子。”
“所以我们都必须承认上帝是多重人格者。”
“祂是,祂说服我们祂已死。我认为尼采是上帝的第一号受骗上当者、土星兄弟会会
众、选上之人的另一枚棋子。抑或,尼采其实是神的共犯?”
“是共犯者。神成功地伪装死亡之后,藉着人类庞大的集体我执与骚乱,无以复加,
绝顶彻底地活。看看那被一点点谣言煽动的万人大暴动,躁动的利维坦巨魂,霍布斯口中
的至恶,后文明时代威廉高汀预言中的苍蝇王--无意识中重现圣经时代的集体降灵术。
话说回来,既然光明会的大长老们是神,其余选上之人想成为神,说不定尼采以上皆是。
”
“让我们之间空无一人的自我谈话更彻底一点!神在尼采之后终于觉醒了,看看这伟
大的上古三位一体,这全能的疯子!”
“三位一体觉醒了祂的寂寞。人类意识通常在经历了寂寞之后认知自己存在;但是被
刻意认知的存在,并非不证自明,故基础不稳--‘刻意’与‘认知’分别意味着那动机
之中隐藏一定恐惧,怀疑自己不存在。神觉醒了祂自己不存在的可能性;但这种觉醒,离
了神是不可能的。‘思考’自成客观实体反过来破坏思考者。神开始崩坏,就跟我们这些
娃娃一样,灵魂原始的机能反噬了灵魂。”
“不管正派的神学家们多么愤愤不平,我们必须承认光明会众的作为顺应天道,才能
够在研发心智控制的过程中认识镜子的威力。善使镜子的操纵手,连特地施虐都不必,就
能够破坏人的灵魂。你有听说过这类型操纵手吗?”
“我只听说神的寂寞与幽暗的心理作用,促使祂将路西法造得与祂相似。‘光明会成
员并非出于不了解神而作恶,而是了解得太透彻,如手心手背那般了解,最后别无选择,
只能无恶不作。’”
“但是神的万有意识分裂出来的多重人格之一,与神最相近的镜面反射,路西法...”
“想要打破解离症童话故事的第四面墙壁。”
“话说镜面反射,难道不是左右对称,正好相反的存在?路西法是神的‘反物质’,
相貌、形态与实务操作上没有任何差别之完全绝对相反。神与路西法两者之表象层次,想
必十分相似,连为数三分之一的大天使都遭蒙混。还原事发当时,天使们既然是天使们,
而不是‘其他的东西’,应当不会刻意悖逆神而堕落,祂们只是误解镜像与正体之间的版
本区别--换句话说,顺应路西法之道,跟顺天而行,难以区分--太难以区分,于是有
些天使选错了边。
比方说好了,你能分辨出反物质的你自己吗?”
“我不知道,你呢?”
“不能......”
无意识之海中浸泡的灵魂,没有时间在指稍点滴流逝之感,唯有羊水在周围暗流缓缓
。瓦洛加任凭发著光的自身在黑暗中慢慢沉淀。渐渐地,从腹到胸,从胸到神祕的面容,
意识细胞分裂出双胞胎个体,彼此勾着脚踝往后仰,如花瓣翅膀左右绽开,如水螅温柔、
无声的出芽、熟成。一双苍白的爱丽丝腕搭著腕,手拉着手,两两相对,在水中呈现初凋
花的自由落体状态,旋转向下。
“为何‘我们’突然之间能够彼此对话?是哪一位操纵手在‘我’身上做实验?是门
格勒还是白兔史考列特?我原本只是我,只是‘镰刀爱丽丝’。”
“‘统称’镰刀爱丽丝。你是镰刀,我是爱丽丝。”
“原来我只是名为镰刀的辨识小标签。”
“而我,只是‘爱丽丝’,大量制造、没有特征面目,某人依照食谱样本制作出来的
低层次品。”
“是谁在混乱我们原始的心智控制构成,将我们,或者‘我’,统合、切割、重组?
”
“其实我们两人,”“打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人。”“镜子的两端,”“硬币的两面。
”“世上最彼此毫无关联的彼此依存。”“这位新的操纵手,懂得镜子的哲学。是谁的传
承?”
“是谁在外面?”
***
“爱丽丝等候白兔子的指令。”
他机械性地睁开眼,直射反应地出声。周围死寂,他只看见从床顶天棚悬下的椭圆形
长镜,映着身着紫罗兰灰丝质睡衣的倒影。他没见过自己的脸,不大认得镜中影像,对史
考列特以外的人影认生,十分不自在,便不去端详那姣好的形貌。他坐起身,像闲置的睡
鼠一般,在床上出了一会儿神。他努力地回想自己是谁,所有徒然的思路拉成一线白噪声
。
他揭开从天棚倾泻而下的床帘,露出一双猫儿蓝的眼睛,朝外窥视。黑白交错的棋盘
地砖迷乱视觉,对心智控制娃娃施与立即性的浅催眠。意识裸露的爱丽丝放松下来,轻手
轻脚踏下床沿,恍惚行走。四面墙上挂著等身高细致水彩画,描绘着他恨、也无力去恨的
那看似纯真无害的故事。他面无表情地扶著墙,一幅画一幅画慢慢挨过去。
挂画的英式古风字卡,与路易斯‧卡罗尔原版爱丽丝梦游仙境的字体相同,却打印
与故事相反的情节:“爱丽丝厌倦追赶,看着白兔子远去。”“爱丽丝离开了疯帽匠的茶
会。”“不要注意消失在夜里的柴郡猫。”“远离红心女王的城堡,寻找回家的路。”画
中爱丽丝逆着梦的叙述,一幕一幕倒带,弃故事而去。
他趔趄着脚,轻轻地将门开一条缝。外头似乎是一般公寓客厅,一名身材壮硕的陌生
男子背着他讲电话。他只认得史考列特与门格勒的人类形体,剩下的便是面目模糊、清一
色高大的党卫军们。看到高大的人,意味着史考列特晚点拿他作法的余兴节目,定是强奸
特训。他很害怕。
“你把嵌在亚历山大维其身上的基础心智控制系统剥出来,让‘控制程序-爱丽丝’
单独裸露在外面?‘它’只是脑中指令程式兼记忆黑洞垃圾堆,缺乏完整的心理机能,很
多人类该有的能力‘它’也没有。臭徒弟,中国有一句俗话:十次车祸九次快,年轻人不
作死就不会死;你刚出师就净拣险路走,大爷我替倒楣的镰刀爱丽丝捏把冷汗!”
“师傅,别突然撂您自己也觉得意义不明的中文。”史瓦利大吵大嚷,克里莫夫让听
筒离耳朵远一点,隔着空隙对收话筒道,“瓦洛儿的灵魂里头可能还藏着威力更强的系统
,这点令我很介意。我想直接解开爱丽丝的部分,‘红色的小瓦洛儿’究竟是什么,还有
待查证。”
“镰刀爱丽丝由你全权负责,大爷我也拿你没门啦!你要这么干,就这么干吧!”史
瓦利聒噪道,“你发现亚历山大维其有任何一点点异状,立刻打来跟你师傅报告,麻烦确
保你的电话线路无人窃听!至于史可拉笨蛋那边,会设法调动睡鼠拦截镰刀爱丽丝的包裹
,让他的烂人操纵手以为录音带顺利交在娃娃手中......”
背后突然一阵某人跌倒,推倒了餐桌椅的噪音,克里莫夫失声道:“我的瓦洛儿!”
随手将电话摔上。
“臭徒弟居然挂他师傅电话!”史瓦利在话筒的另一端气得乱嚷。
自从得到克里莫夫转让的神祕帐户FIMACO,上校与医师二人组不需要再为了替
身塔的经费来源烦恼,在疗养院顶楼一隅简单地加盖一间卧房,住进山峦怀抱中的小别馆
。史瓦利神清气爽,含饴弄鸽,使唤睡鼠,追逐护士,剪了俏丽的文青小短发,仿佛长了
点肉,不再是疏疏松松的医师袍底下的细竹竿。
史可拉托夫还是老样子,富贵不淫,贫贱不移,身形收敛,老成持重。史瓦利缠住上
校,磨磨唧唧地抱怨:“那棕熊干起逆向操纵手,顾前不顾后,为什么我身边的男人都是
些冲动的笨蛋!”
“彩虹小马,你自己也是男人啊。”史可拉托夫被他蹭蹭蹭地无法工作,寻思自己是
否曾冒撞过史瓦利。
“我是大爷妹子!”史瓦利勾在男人的背后大搓特搓。史可拉托夫逆来顺受,心道:
“我总是混不清彩虹小马所谓的大爷妹子是什么意思,又不好意思问。”上校侧过头,对
史瓦利道:“克里莫夫以后要带着恋人逃亡,你可有问问你徒弟后路铺好了没?”
史瓦利脸一红,从他背上跳下来,随手捞起一只大只彩虹小马玩偶,气鼓鼓地抱着那
五颜六色的绒毛娃走了。史可拉托夫看他这样,知道史瓦利肯定忘得一干二净,苦笑不迭
:“他真是越来越任性难缠了。”
史可拉托夫将注意力转回案上的机密公文:“敬禀者,我国即将进入漫长的黑暗时期
。瓦伦尼科夫、克里奇科夫与亚切洛夫诸人习于双面斗争,私下勾结,效忠于超越我国界
线之力量,构成内乱外患罪,请诸位红军将领......”
史可拉托夫推敲文字,最后仍告停笔,双手交抵于额前,眉头深锁:“正派的军人相
信邪恶的平庸性,邪恶扩大像霉菌增生,是无纪律心智活动的结果;他们以为戈老只是个
各方面搞不彻底的人物,黑海政变纯粹是少数共产党老鬼开倒车、垂死挣扎,贪污官僚顶
多是政治短视近利的愚者,没有思想节操可言,哪里有利益往哪里倒。
红军中还算得上为国服务的校级以上同僚们,不能想像邪恶也有它固有的深度,混乱
微调出死亡的精准,庸俗是朝权力匍匐前进时的迷彩装。他们不会相信我,怎么可能指望
他们对瓦伦尼科夫主动联合出击、调查惩治?”
他将最后一版的公文也撕了,扔进壁炉里,以个人的名义书写以下信件:“列贝德(
Aleksandr Lebed)空军上将台鉴:承蒙您与几位国防部同僚青目,我史某在奸人的虎视
眈眈下侥幸无伤,军阶与责任尚在,孤臣却无力回天,深感汗颜。请听我一言,即使我的
话会令三军众领导难以置信:继KGB之后,红军即将从内部崩坏,半个世纪的权力基础
一夕掏空,恍如无物。我预测叶尔钦必定当选,瓦伦尼科夫高升为国防部副部长,第一任
民选总统将自命为军头。
届时没有任何红军大老挡得住瓦伦尼科夫与他周围的一干小人。如果您还像当初那样
与我站在同一阵线,主张国家秩序优于阿富汗战争,望您明白军队乃国家骨干之说已不是
唯一解,军队也可能被政客瓜分成私人部队。我想你我日后将看见最深沉、恐怖的混乱。
请代我转达这一切。我身负KGB的业障,‘史可拉托夫上校’的名声恐怕只是末日前的
假先知,不会比混乱历史的黑手克里奇柯夫好到哪里去。”
“见识过战争的中央军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列贝德应该不至于出卖我。但为何我有
如此不好的预感?”史可拉托夫焦躁沉吟,搜索枯肠,“拥兵自重、枪杆子底下出政权”
等语在心头翻来覆去,将叠好的信纸再度展开来,续写道:
“最后,列贝德将军,我希望从您手中借得一些兵权。官僚尚知与黑道勾结,身怀武
力,往后乱世中,吾辈必须保留最后一丝希望,互助合作;愿军方的中流砥柱为彼此赴汤
蹈火,原因无他--我们正在跨越一道门槛,象征东西强权的和解、冷战完满的全剧终、
民主的大胜利与民智开化。然而我敢预言,童话结局后面不是太平盛世,只是写作历史的
黄铜笔尖,刻意顿笔不言。”
信件缄封,史可拉托夫自忖受天罗地网严密监控,与前任疯帽匠之间的新仇旧恨僵持
不下,令他动弹不得。上校娴熟如何拦截别人发出的东西,邮政与公家机关皆然,可想而
知瓦伦尼科夫亦谙此道。
让逃出光明会的爱丽丝与睡鼠们带信,先知更是心里头有千百个不愿意;这些可怜人
撞进瓦伦尼科夫的机械子弟兵手里,下场必定惨绝人寰。盘算踌躇之中,史可拉托夫感觉
史瓦利去而折返,在背后叹了口气,嘟一下把一坨毛茸茸、咕噜作响的东西放在他头上。
“你好好拜托牠,牠会帮你带信。其他的你什么都别问。”
史可拉托夫闻言,将胖成球状的紫绿相间花鸽用手指挪下来,道:“谢谢你。”老成
的男人在椅中侧过身,见史瓦利垂手立在背后,嘴嘟得老高,一副快哭的模样,纳罕道:
“我的彩虹小马,你怎么了?”
“好不容易财源有了着落,你这个男人平时不发神经就算了,一旦冲动想干大事,我
......”史瓦利说不下去,两大步跨到上校跟前,笨拙地揪住他的领子,怒道:“答应我
,你不会有一天想不开,突然向光明会宣战!你那些自由意志说就免了,我不想听!”
鸽子从上校的肩上扑翅降在案上,在书本与杂物之间焦躁地踱步:“咕噜噜噜咕咕啾
啾!(你们不准夫妻吵架,不然我要在这封信上拉鸟屎啦!)”
“我本来就不认为......”
“人类自甘堕落造成的共业也是人类的自由意志,你不会去干涉;你这种话我听多了
,不够、不够、还不够!发毒誓!发十三家族成员与眷属的终极毒誓!”
史瓦利至今无法将我爱你说出口,却将更麻烦的祕密说漏嘴,自制不及,脸色煞白。
克里莫夫替师傅守祕,史可拉托夫还没发现,眼前这一位乃中国光明会李氏的混血儿,频
频道:“好、好,我愿意发毒誓......”
“你不是会众,识得什么毒誓?我骗你的,笨蛋!”史瓦利闹心赌气,没头没尾扔下
一句话,扭头踢着脚走开。
“我是不是有点太宠他了?”先知自道,“彩虹小马就是这个样子,我也不敢妄称将
他照顾得多好,我有什么办法。”
彩花鸽两三下跳到史可拉托夫头上:“咕噜噜噜噜噜噜噜(主人的老公,我很同情你
。)”
***
“爱丽丝寻找白兔。”
“爱丽丝等待指令。”
“爱丽丝害怕。害怕痛、害怕被魔鬼切开、害怕被异物插入。”
“爱丽丝记得白兔,记得所罗门王的魔鬼,记得一切不好的东西,记得所有被洗掉,
实际上洗不掉的烙印。爱丽丝不记得其他东西。”
“爱丽丝启动恐惧与躲避本能。”
他蹑手蹑脚爬出心智控制解除室,试图攀扶椅子站立起来。他首次在无意识之海以外
的现实空间拥有人类型态,肉体如塑化人造义肢,控制起来十分滞涩。他同手同脚地走了
两步,狼狈地与桌椅撞出一声巨响,摔倒在地,挣扎不起。那魁梧的陌生人以最快的速度
欺近他身旁,伸出双手,将娃娃拾起。他的眼神空洞,陶瓷球体关节人形般的头部,顺着
地心引力,圆润地斜欹向一旁。
“我的瓦洛儿!”
“爱丽丝娃娃被操纵手以外的闲杂人等捡回家。”
“禁忌娃娃的存在被操纵手以外的人类发现了。”
“爱丽丝启动自我毁灭模式。”
***
本章后话:
“当心理治疗师确认案主是仪式凌虐型心智控制(Satanic Ritual Abuse Mind
Control)的受害者之后,必须进行重建个人历史的工作,小心评估案主人格恢复正常的
机率、程度大概多少,不能躁进。治疗师应该参考 Laura Davis 与 Ellen Bass 合著书
籍《疗愈的勇气(The Courage to Heal)》最后一章‘安妮特的故事’。她严重的酗酒
问题在她回想起‘那些事情’之后才获得改善,当时她已经六十岁了:
‘我出身美国中西部的上层阶级家庭,孩提时期定时被父母带去参与神怪的仪式。
我看过群体杂交、虐待与现场谋杀。为何这些事情能在我的记忆中深埋这么久、在社区
隐藏这么多年?我父亲是标准上流社会份子,平时的形象是和朋友打高尔夫球、周末帮
院子除草、开车送小孩去主日学校的好丈夫。其余与会者包括神职人员、法官、医生、民
意代表,都是地方上值得尊敬,有名望的人。这会给一个人带来很深的绝望感——如果权
力者与执法者把你钉在那里污辱你,你的父母不可能帮你,除了将这些潜抑到记忆的深处
,你有什么选择?’”
--Daniel Ryder, Breaking the Circle of Satanic Ritual Abuse
“从2005年,也就是陈水扁执政第二任开始,卫生署全面禁止朱砂禁口、制造,原因
是朱砂含汞,影响中药食品安全。问题是这项禁令过度严苛,很多与食安无关的产业也受
到影响,首先是传统天然国画颜料与文具,再来哀鸿遍野的就是我们台湾的命理老师。目
前文具行只能上架朱砂含量很低的红墨条,量很有限,已是游走在法律边缘(位于虎林街
近忠孝东路巷弄内的某文具行老板证实这点)。
食安问题比中药含汞严重、牵涉食品大企业的案子很多,黑心中药的罪魁祸首不会只
有朱砂,但朱砂却是食品安全执行中,撤架最彻底的。大小庙宇神明开光、法器开光、以
及镇祟符法的仪式没有朱砂都遭到很大的困难,许多道庙索性拿油漆或者其他红色的东西
替代,沦为欺骗外行人的形式。
我替客人消灾解厄的一些业务也因为朱砂问题被迫停摆。朱砂在命理业界为破除谋财
害命、咒诅魇祷等术、酒店小姐、赌场摄走客人一魄使客人身不由己一再光顾等符法、以
及神明开光、驱邪安宅等‘破邪术’的用途。我强烈怀疑陈水扁或其身边的亲人,‘用旁
门左道行聚财大法’,但是因扁为公众人物,某些命理老师透过电视看印堂,看得出谁在
干什么,权力者畏惧被隐藏世间的高人破法,干脆让如此重要的东西变得违法。朱砂的禁
令至今无解,如果你看到有命理老师自称能处理邪法,很多都有极大的问题(神棍)。
精神异常、运势低落、沉冤难雪、身心各方面的耗弱症状,很可能是长期在一知半解
的情况下使用邪法的后果。我不想过问政治问题,我只是就我的专业提出相关看法。你知
道西洋的政治家会干这种勾当,所以我告诉你台湾可能也有这种事,你应该不会像其他人
那么意外吧。”
--某曾经被中天新闻访问过的易经命理老师,私底下告诉原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