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时间推回到签署婚姻法案前两年。
在一连串事件之后,Tony下定决心动手术移除心脏的炮弹碎片,心术历时很长但很成
功,从此之后他的胸口不再装置动力源,只留下疤痕铭记。
Steve得到消息前去探病时,Tony已经准备出院回家休养,短时间内都无法拯救世界
。他对探望病人经验不多,所以像探望佩姬时一样只带着自己的诚意与关心,反正Tony不
缺物质,不过一束鲜花总是好的。
Tony的病房位于医院顶楼,占据半幢层楼空间,目标显著知得他住院消息的人都找得
到他,十分符合他一贯低调的个性,Steve不禁露出微笑。
坐透明电梯升上顶楼时,Steve有足够时间观察这间医院,他被冰冻的时间里世界发
生太多变化,人们使用他用不惯的电子产品,谈话里充满他听不懂的名词,他错过了原属
于他的约会,以至于难以再跟下一个人展开关系。
但是,有些什么是不会改变的,例如漫散在医院里光亮和空调都驱赶不去的沉重感,
轻微刺鼻的药水味,以及很难放松开怀的家属。
医院内以白色为主,大片落地窗带来纽约市内难得的明亮采光,陈设在墙角周边的观
叶植物为空间增添一点生气,但是Steve看见的只有站在病房门口的金发女子。
女子金色长发整齐地绑在背后,穿着浅蓝色套装,背靠在病房门上低垂著头,因为距
离太远Steve不知道她是否在哭,她的伤心低落却不受距离限制传递给他,让他不知道是
否要趁还来得及躲开不该撞见的画面。
因为那是Virginia Potts,史塔克企业CEO,TonyStark的女友。
“嗨,Steve。”因为靠得太近,她在他犹豫的几秒内发现他的存在,带着泪光换上
客套笑容。
Steve尬尴的点头,垂手拿着花又走近一些,考虑该怎么安慰她,或是假装什么都没
注意到。
“谢谢你来探病。”Potts虚弱微笑道,声音无力带着鼻音。
“……Tony还好吗?”
Steve选择假装没注意到异常,他跟Potts的往来只限于在史塔克的宴会上见过几次,
没有深刻到谈论眼角泪痕的交情,无论是七十年前或现在人与人应有的距离没有变化多少
。
“恢复得很好,也许是太好了。”
Potts仰头望着他,笑容一瞬间太过勉强显得支离破碎,让Steve忍不住多踏出一步。
“妳还好吗?”
她快速点头本想敷衍过去,摇晃的脑袋却在半空中停顿。“我和Tony……我们需要分
开一段时间。”但她的表情说明了这不过是不肯明说的分手。
Steve只能表示遗憾,他认为Potts很适合Tony,她能引发藏在Tony自大傲慢底下的柔
软,在道理无法说明Tony时她是很好的辅助。
“你明天有空吗?”Potts期盼地问。“明天Tony出院,罗迪有任务,我不希望只有
Happy陪他。”
“当然没问题。”老好人罗杰斯接下这个简单的任务。
“我想你晚一点进去会比较好。”Potts离开前交代道。
然而,他在门口站岗两小时后敲门进去,看到的仍是Tony难以掩饰泪痕的悲伤脸庞,
褐色似太妃糖的眼睛通红如兔,却假装自己没事大谈他新设计的钢铁装和他多久就能进行
任务。
“Tony,我听Potts说了。”Steve叹息著呼唤他的名字,得到Tony绝望小动物般的表
情。
“这只是暂时的。”Tony嘴硬地说。
Steve没再表示什么,Tony一向好强连家被炸毁,遭到追击的那段时间都不允许神盾
局提供帮助,此时只是情伤他当然不会承认需要别人支持陪伴。
“明天,我会来接你出院。”Steve承诺般说道。
Tony焦糖色大眼看着他,甚中还有未干的泪迹与脆弱,他回给他微弱且带着得意张狂
的笑容,可是这一次钢铁人并没有嘴硬的说不用。
好像有一些什么,在那一刻就不同了。
☆ ☆ ☆
Tony绝不承认跟Steve间的关系是他先开始的,因为明明是Steve先对他有感觉,他不
过凑巧发现并将之推进一步罢了。
Steve是个烂好人这件事众所周知,即使他说了一百遍不需要在接他出院后,Steve还
是从租屋处搬进了Stark大楼,Tony建大楼时原本就预备让复仇者们都搬进来既然Steve想
住也就随便他了。
虽然住院期间已经完成了一半,但是新钢铁衣的工程进行得并不顺利,Jarvis存有所
有旧钢铁衣的设计图,但是他想造的并不是任何一件旧钢铁衣,他想要的是……他总是会
在设计时想起他和Pepper的争执,Pepper反对他继续当钢铁人,她受不了他一次又一次在
死亡边缘徘徊,特别是这一次连身边的人都扯入其中,他用炸毁钢铁衣当作宣誓,证明她
比钢铁衣更重要,但是要他完全放弃却是不可能的事,她发现新钢铁衣设计图时就明白了
。后来,他有了Virginia计划,在心里像一直守护他的女人道别。
期间Pepper来过Stark大楼几次,他们一起吃过一顿饭,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约Steve作
陪以免单独相处尴尬,久了之后他开始习惯Steve的存在,甚至觉得有他在这幢大楼里总
比只有Jarvis来得强。
习惯也意味着,当他需要有人陪伴时Steve会成为可怜的受罪包。
夜半,Virginia计划终于完成只待升空,他开了一瓶香槟带着两个杯子进入Steve房
间把熟睡中的美国队长挖起来庆祝。
“Tony,你为什么跑进来?”Steve呻吟著把头埋进抱枕里。
“我当然拥有整幢楼任何地方的通行权。”Tony答非所问,硬是把Steve拉起来,倒
了一杯香槟塞进他手中。
Steve拿着冒着柔和气泡的冰凉香槟捂著脸,只想倒回去熟睡,这个时间把他叫起来
实在太不人道了。
“敬,Virginia。”
Steve的沉默不影响Tony好心情,他也为自己倒了一杯香槟,打算一饮而尽,此时
Steve终于回神抢在Tony喝下去前挡住杯口。
“一年内不能喝酒。”Steve告诫几个月前动过心脏手术的病患,换来噘著嘴巴的瞪
视。
“就不该叫你起来。”Tony懊恼低咒,他还以为叫Jarvis闭嘴后就能喝个过瘾,却忘
了整幢楼最守规矩的人是眼前这家伙
Steve顺势把酒杯和香槟没收。
此时,Tony的注意力从香槟收回,终于发现躺在床上那个红黄相间的人型抱枕非常眼
熟。
“你抱着我睡觉!”Tony指责道。
刚刚Steve把整张脸都埋进去的抱枕,分明是个小钢铁人!
“不,Tony是个抱枕,只是一个抱枕。”Steve慌乱的辩解。
真Tony焦糖色眼睛瞪得更大了,他刚刚听见什么?
“你叫它什么?”Tony决定确认,他真不敢相信一向与他针锋相对的美国队长会在床
上摆钢铁人玩偶,还用他的名字称呼玩偶。
正义化身的美国队长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但是逃避不能解决问题
也不符合他的个性。
他抓起香槟狠狠灌下一大口,感觉酒精流入血液后才红著脸解释:
“我没有给它取名字。”言下之意,钢铁人就该叫做Tony Stark。“有人送我这个抱
枕,触感很不错我才放在床上,我没有特别为它取名字。”
美国队长用特别真诚的眼睛看着钢铁人本尊。
焦糖色眼睛指控,美国国旗蓝眼睛辩解,无声交战数回合后,Tony做出结论。
“你想跟我睡。”
Steve黑著脸垂头,觉得逃避也许能解决问题。
“老冰棍。”Tony快速地说。“你可以跟我睡。”
这次换头发睡得乱糟糟的美国队长吃惊瞪大眼,一时之间不能理解Tony应允了什么。
“这没什么,我们可以当炮友,就是只打炮不交往的那种朋友。”Tony欢快的解释道
。
大多数时刻他交往对象都是女性,这不表示他对同性没有兴趣,Steve Rogers正好在
他的菜谱之内,他不介意吃上几口。
看起来非常年轻的九旬老人Steve和他的钢铁人布偶,愤怒地搬回布鲁克林租屋,是
在一小时之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