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亲爱的,加汤 后篇、3

楼主: begoniapetal (咏、)   2015-10-05 21:00:31
    店里的客人来来去去。
  
  
  
    用玻璃帷幕与温暖昏黄灯光组合起来,带有点温馨气氛的发廊里,充斥着
  
  各种发品的味道。
  
  
  
    轻轻细细的攀谈声、银色发剪俐落的剪合声,偶尔响起一些冲洗声之外,
  
  就剩下一直不停播放的轻柔音乐在空间里来回穿梭著。
  
  
  
    他执著剪刀,专注地替女客修剪发型,下一秒交代小助理替他取来几分钟
  
  前调好的药剂,准备替客人漂掉原先的发色。
  
  
  
    忙碌的生活就是如此,每天面对不一样的客人、不一样的要求、摸不一样
  
  的头发,虽然日子有些一成不变,但就很像是在桌上摆放一堆长得一样的玩具
  
  中寻找些微差距的地方,替生活增点乐趣。
  
  
  
    而前天的餐会就是那个微距。
  
  
  
    合身牛仔裤的后口袋里,藏着那张写上他的连络方式的纸条。
  
  
  
    他还没有打。
  
  
  
    有些刻意,有些是因为忙碌而遗忘。
  
  
  
    现在细想起来,他搞不懂自己的脑子里究竟是哪条线路出了问题。
  
  
  
    这种行为在Gay bar里很常见,出了那个范围、所有同好所放松的范围后,
  
  这样的行为便会自然而然的收敛起来,毕竟这社会的价值观还是不一样,没人
  
  会没事徒增自己的烦恼。
  
  
  
    还好,要到连络方式的结果就是对方明白的回答他也是同个圈子的意思。
  
  
  
    就在苦苦思考中,漂色的药剂已经上完,他对客人交代了等待时间后就先
  
  回到休息室待着。
  
  
  
    昨夜失眠,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就是睡不着,刚才一闻到药剂就觉得头痛
  
  难耐。
  
  
  
    皱着眉头他倒靠在椅背上,昏白色的日光灯刺得更是让他睁不开眼。
  
  
  
    等等就先回去好了,他睁开眼看了一下桌上的预约表,今天预约的人不是
  
  很多,又恰好事逢月底,大多数的人们荷包早已空扁。
  
  
  
    算盘一拨完,便稍有动力。
  
  
  
    当方照忙完最后一位客人的发型后,也已经是下午四点半后的事了。
  
  
  
    拍拍屁股,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睡觉。
  
  
  
    糟糕的是,当他一闭上眼睛脑海理就浮现了那双对前途茫然的双眼,是怎
  
  么样也睡不着了。
  
  
  
    他取出压在牛仔裤口袋里的小纸条,很迅速地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对方回应他的声音非常之小,像是在偷讲电话似的语气,下一秒他便确定
  
  了。
  
  
  
    他在上课。
  
  
  
    话筒那清楚的传来老师授课的声音。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现在在上课。”
  
  
  
    他感到很抱歉,然后脑子像是不受控制地想到了自己已经远离校园生活许
  
  久。
  
  
  
    ‘不会,’对方温淡的回应让他松了一口气,当年读书的时候哪个老师不
  
  痛恨学生手机在上课时响起。‘我晚点……’
  
  
  
    话还没说完,他听见对方那头传来教授的怒吼。“几点下课?我去找你?”
  
  
  
    似乎是双头压力的关系,对方完全没有抉择的余地,只是迅速地报上了下
  
  课时间和学校名称,便急忙说了声掰挂上电话。
  
  
  
    方照倒在床上,学校位置离家并不是说很远,而现在时间距离他下课也还
  
  有一个多小时。
  
  
  
    一切慢慢来并不是什么问题。
  
  
  
    但当他见到对方后,他才惊觉自己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心底有
  
  些尴尬。
  
  
  
    仿佛被人透析了心理,他报上了名字。
  
  
  
    “初善雨。”
  
  
###  
  
  
  
    与上学期截然不同,这次满堂的是每周一。
  
  
  
    自己排的。
  
  
  
    昨天在小曲家过夜,他们一同替学长庆祝生日。
  
  
  
    小曲酒量不错,可惜学长不能喝酒,最后寿星却被两个酒鬼给晾在一旁,
  
  还劳烦寿星收拾两个醉鬼制造的脏乱。
  
  
  
    结果就是──今天上课严重宿醉。
  
  
  
    短暂的下课十分钟就摊死在桌上,无力沉重的疲劳感压着他的身体他的脑
  
  袋,打不起一丝精神。
  
  
  
    手撑著额,在通识课看影片时请坐在旁边的同学把风,吹着越来越寒冷的
  
  冷气睡着了。
  
  
  
    好不容易补了一点小眠,恢复精神后接着到来的是同学票选最过无聊的八
  
  股文教授。
  
  
  
    硬是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放空眼神、用耳朵专注听着,手一边随性在笔记
  
  本上抄写着。十月初,天候一样燠热。
  
  
  
    季节被人们打得混乱,十月的太阳底下还有蝉在鸣叫,细细算来这应该是
  
  今年的最后一批蝉鸣吧?数量不多声音却宏亮十足,断断续续刺激著初善雨的
  
  听觉。
  
  
  
    连续两堂中间的下课钟声惊醒了出神许久的初善雨,他愣愣地看着手中的
  
  笔和其笔下的纸,纸张空白的行间被铅笔用miss的字样填入,这字有思念跟无
  
  效的意思,被无意识的自己写在上头,究竟是想说什么呢?
  
  
  
    他失笑摇了摇头,感叹读中文系的诗意。
  
  
  
    他明白自己心底有个洞,又黑又深,在深夜时鲸吞蚕食著还鲜明的一切,
  
  那感觉……有些类似前者。
  
  
  
    家里的物品很多都是成双成对的。
  
  
  
    牙刷、毛巾、浴巾,盥洗用具到服饰鞋子都很明显的告诉他有另一个人存
  
  在,即便现在不见人影,但这些生活痕迹说明了他与人同居的事实。
  
  
  
    他问过小曲、问过学长。
  
  
  
    ‘那人呢?’
  
  
  
    两人支吾其词的模样让他大感疑惑,为此,他搜寻过家里的每个角落,好
  
  奇著自己莫名其妙遗忘的部分。
  
  
  
    证件,没有。照片,没有。只要是包含影像会透露对方事情的证物一概找
  
  不著。
  
  
  
    后来因为失了寻找的兴趣及好奇,他很干脆的放弃,反正日子还再过不是
  
  吗?
  
  
  
    那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是吧?
  
  
  
    放在背包里的手机突然间铃声大作。
  
  
  
    他从同学不断偷踹他椅子的错愕间惊醒,慌忙的接起手机。
  
  
  
    但愿教授没注意到是他的手机在响。
  
  
  
    “喂,哪位?”他压低声音,企图用课本遮住自己在讲手机的画面,被突
  
  发状况给吓到的心脏还再砰砰乱跳。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现在在上课。’话筒遥远的一端传来温儒男性的
  
  道歉声。是那天电里那位客人。
  
  
  
    “不会,”礼貌性地回复,现在真的不是讲电话的好时机,“我晚点……”
  
  
  
    在字卡在喉间梗塞住。
  
  
  
    教授的怒吼声从讲桌前像河东狮吼直接穿透了防御用的课本,直抵他脆弱
  
  纤细的大脑里,很显然是一招无效的防御,只得在对方的问句下老实回答后迅
  
  速挂掉电话。
  
  
  
    面如死灰。
  
  
  
    一通电话换来的是一篇又臭又长的报告。
  
  
  
    下课时经过旁边的同学们,纷纷以遗憾的口吻替他哀悼,却没有半个人发
  
  挥同学爱想要替他一块解决。
  
  
  
    没办法,谁叫自己独来独往惯了,就算是曾经寻求他帮助的同学们也是一
  
  样,人们喜欢自扫门前雪。
  
  
  
    当他走出人文学院没多远的距离,便看见了那个说要来找他的男人。
  
  
  
    他停在他前方约两步的距离,相视两秒后两人互相展了一个微笑后,他才
  
  想到,对方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姓名,遂大方报上名字。
  
  
  
    “初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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