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家

楼主: catalpa0419 (阿梓)   2015-04-08 20:28:33
洋葱有、狗血有,但不多。(应该不算多
其实,BL点也不是很多......(喂
以上,如果可以,请往下:)
升国三那年的暑假,你发现了你家最大的秘密。
不,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
从头到尾,整件事情,在这个家,就只有你不知道而已。
比起秘密,这整件事,更像个谎言。
一个天大的谎言。
那天,补习班突然宣布下午放假,你开心地踩着脚踏车回家。平日,家中只有母亲一
人,你想叫母亲带你去吃牛排、放松一下,但你踏入家中却寻不著母亲的踪影。
你走上二楼,发现书房的门半掩,母亲的声音自里头传来。你偷偷靠近书房,又听见
了此时应该正在公司上班的父亲的声音,甚至与你家父母交情甚好的叔叔、阿姨也在。
你好奇地悄步上前,躲在门边偷听。
“我觉得还是等佑琛上了大学在离婚比较好。”你偷听的第一句话便让你如同被雷劈
到那般震惊,你不懂父亲为何要提离婚。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离婚后,佑琛应该要跟谁?就算等他上了大学再离,那时他也
还没成年。”你的母亲没有对父亲的话感到愤怒,甚至可说是冷静地回答。
你愈来愈迷惑了。
“以佑琛的意愿为主吧,他够大了。我知道大家都爱佑琛,都想要佑琛留在身边,但
他的意愿最为重要。”接话的人是叔叔,他是父亲的好友,有名的作家及绘者,他经常出
门旅游,用画笔留住旅程中的美景,以文字纪录旅途所见之事。小时候,你经常和他去野
外露营,他是你最崇拜的人。
没有人说话,似是都同意了叔叔。
“……还有一件事,离婚后,我不想拿你的赡养费。当初假结婚是你情我愿,没有谁
强迫谁。你并不欠我什么。”
“是啊,而且我有工作,我养得起筱琴。”那是阿姨的声音,她留着一头俏丽短发,
母亲说她是个精明干练的记者,她十分疼你,没有结婚的她把你当作她自己的小孩关爱。
“……妳真的不要赡养费?”叔叔又开口问道。
“真的不用了。你和阿晋最近不是才又买了部车吗?把钱留着缴车贷吧。”阿晋,指
的是你父亲。
你所听到的一切让你全身发凉,颤抖不已。
你的父母分房睡,每次阿姨来,母亲和她总有聊不完的话,两人走到哪都黏在一起。
至于叔叔,他每次上门拜访,几乎都留宿你家,明明就有客房,可他总睡在爸爸房里。有
好几次,隔天一早,他的身上出现一些不明红痕,你曾忍不住好奇心,询问叔叔,他回答
昨晚喝了太多走不动,便直接睡在你爸房里,那些红痕可能是酒疹。
长大后,你觉得那红痕一点也不像酒疹,你认为叔叔骗你,可你也没仔细去思索那是
什么。
你突然想起,阿姨及母亲经常亲暱地十指交扣,有次你瞧见阿姨亲吻母亲的脸颊,当
时你只当她们是感情好;你忽然记起,母亲和阿姨一起指著叔叔颈上的点点红痕笑闹时,
父亲嘴边暧昧的笑意。
仿佛隔着迷雾、以往看不清楚的一切,猛地清晰无比。
你忘了你原本想做什么,等你回神时,你已经带了你所有的零用钱,站在火车站的自
动售票机前。
你放在外套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你拿出来查看,萤幕上显示的来电者是母亲,你
没接电话,只是挂断手机,然后关机。
你买了张车票,去了小时候常和父母亲造访的海水浴场。
曾经热闹不已的海水浴场荒凉冷清,成了荒芜之地。
你一个人坐在杳无人烟的沙滩上,看着大海吞噬夕阳。
海风吹过你的面颊,你似乎尝到了咸咸的味道。
可过了一阵子,你才察觉,那咸味并非来自于海风。
那是你眼泪的味道。
你美好的家庭只是个假象。
你的父母之间没有爱情。
疼你的阿姨,是母亲的恋人;你最崇拜的叔叔,是父亲真正所爱之人。
他们的婚姻,只是个谎言。
所谓婚姻,不过是张承载沉重现实与冰冷黑字的脆弱纸张,一撕就碎。
别人家的孩子,是父母相爱的结晶、爱情的证明。
而你,你什么都不是。
你只是满足两家长辈期待的一个必需品。
一个必需品,而已。
“佑琛!”不知过了多久,你母亲的声音自后方传来。
你转身,只见母亲像是拾回珍宝那般激动地朝你奔来,当她张手欲拥抱你时,你躲开
了。
母亲又是受伤又是欣喜地望着你,眼眶微溼地道:“你下课干嘛不回家,这样乱跑?
我们担心死你了,分头找了好久──”
你打断母亲的话,“妳为什么要和爸结婚?为什么要生下我?”接着你转身面向阿姨
,狠狠地瞪着她道:“为什么她都结婚了,妳还要跟她在一起?妳为什么不跟她分手?”
你看着阿姨的脸色瞬间苍白,母亲一脸慌张,她着急地牵起你的手,“佑琛,你听妈
解释……”
你甩开了母亲的手,冷冷地说了句:“不要碰我,恶心。”
你的母亲马上露出心碎的表情,双腿像是失了力气般地瘫坐在地,阿姨走上前拥住她
,她在阿姨怀里忍不住痛哭出声,而不知何时赶来的父亲及叔叔目睹了一切。
父亲愤怒地朝你走来,打了你一巴掌,你捂著脸颊,用尽全身的力气对他咆哮:“一
群变态!你们都在骗我!你们全都让我恶心!我恨你们!”
你吼完之后,所有人震惊不已。
你们的时间仿佛静止,大家在那沙滩上不知沉默了多久。
忽地,你发觉你从来不哭的父亲闭着眼静静流泪,叔叔则站在父亲身旁,搭著父亲的
肩,他嘴唇紧紧地抿住,一直努力不让自己眼里的泪水滑落。
后来,你忘了你是怎么回到家的,你只记得阿姨带着崩溃的母亲去卧房休息,父亲和
叔叔则和你待在客厅。
叔叔向你解释了一切,他和父亲高中认识,出社会后重逢、相爱,母亲与阿姨则是大
学时相恋。
父亲被急着抱孙子的爷爷奶奶催婚,同时,母亲和阿姨的事情被家里人撞破,外公外
婆拆散了她们,逼着母亲去相亲,而相亲的对象正好是父亲。
一次单独约会,他们开诚布公,却意外发现是同类。明了彼此的难处,他们找来双方
的情人,认真商讨假结婚的可行性。
半年后,他们结婚,又过了一年,母亲接受人工受孕,怀了你。
你终于得知了真相,不再被蒙在鼓里。
但知道了一切的你一点也不开心,你开始把家当成旅馆,把他们当成陌生人。
除了必要的交谈之外,你几乎不开口和他们说话。
大家都过得痛苦,日子一天天流逝,他们却拿你毫无办法。
上次你失踪的事惊扰了父母亲双方的家人,外公外婆叫母亲每隔半个月便带你回去探
望他们。
一开始,你以为他们是担心你。
后来,你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不知怎么地,外公外婆发现你母亲仍与阿姨有所联系,甚至过从甚密。
当你上楼、进到母亲以前的房间时,他们一人守在楼梯口、观察你的动静,确认你在
房间里,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他们怒骂母亲有病、不知羞耻,痛斥阿姨不要脸、死缠着母
亲不放。
要不是你那天心血来潮,躲在二楼走廊上的死角玩外公外婆送你的新手机,你永远也
不会知道每一次回外公外婆家,对母亲来说都是场折磨。
外公外婆的话让你十分生气,有好几度你都想冲下楼,开口替她们辩驳,说她们在一
起时看起来有多么幸福,说阿姨有多么疼你、将你视为己出。
但你没有那个勇气。
而当你去爷爷奶奶家时,爷爷奶奶不时和爸爸提起他最好的朋友,也就是你以前最崇
拜的叔叔。看着对父亲和叔叔的事一无所知的他们,你嘲讽地心想,‘你们知道你儿子是
同性恋吗?你们口中优秀的那个男人,才是你们儿子真正的爱人。’可想起母亲家的境况
,这样的话你也说不出口。
就这样,时光飞逝,你迎来毕业。
当初对他们的不解及愤怒,也慢慢转淡。
决定升学志愿时,你和父亲大吵了一架。
“你凭什么管我!你这恶心的同性恋凭什么管我!”你心里明明不是这么想的,却在
盛怒之下吐出违心之论,话语如利刃般伤人。
你还来不及后悔,父亲便抬手打了你一巴掌。
打完你后,父亲愣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其他人站在一旁也傻住了。
你则想起了当时在沙滩发生的事,随着岁月逐渐沉淀的愤慨再次涌上你心头,你生气
地上前推了父亲一把。
你原本只是想出气而已,你并不是故意的。
毫无防备、站在楼梯口的父亲,被你亲手推下楼。
幸好,上天保佑,父亲只有骨折,需要住院一阵子。
没有人责备你,母亲忙着为父亲处理住院手续,阿姨陪在母亲身边、帮她注意大小事
,叔叔则带着你回家去取父亲住院所需的用品。
“……多么讽刺,明明我才是他的爱人,却无法光明正大地陪在他身边,为他处理一
切。你妈不是他的爱人,可她是他的法定配偶,她才有资格在这种时候待在他身旁。”车
子停进车库、两人都还未下车时,叔叔自嘲地开口,而你听了只是沉默。
“你爸……他是爱你的。他真的很爱你,希望你一切都好。”叔叔望着前方,没有直
视你,你分明只看见他的侧脸,却觉得他一脸哀伤。
“这桩婚姻,逼不得已,即使应付了家人亲友,仍让我们四人都痛苦。一开始要你,
是迫于现实的无奈,但当你出生之后,我们发现,你是我们四人这一生中最美好的存在、
最珍贵的礼物。”叔叔突然转头,一字一句地对着你缓缓说道。
从你懂事开始,除了父亲、母亲,叔叔、阿姨也一直陪在你的身旁。
你们五人的回忆突然如汹涌潮水向你袭来,你顿时红了眼眶,紧紧地抿住下唇,说不
出任何一句话。
之后,你每天都去医院探望父亲。
撞见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和坐在一旁的叔叔牵手时,他们惊惶不已地放开彼此,忐忑地
望着你。
你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笑地抓起他们俩的手,将他们的手重新交握。
你开始和他们四人交谈,虽然不像以往那般轻松自在、毫无芥蒂。
你的内心依旧矛盾,仍对他们又爱又恨。
对于这种奇怪的家庭组成,你依然介意得很,不时担心他们何时会提离婚。
但,无论如何,那是你的家。
爱你的父母、宠你的叔叔、疼你的阿姨,还有,被他们四人爱着的你。
那是你的家。
你永远的家。
*琛,ㄔㄣ,意为珍宝。
王佑琛在两个小故事里短暂出现过,也很快地接受他朋友的性向并且支持,而他之所以
如此,是因为他家庭背景。
这个角色虽然只是个其他故事的配角,但他一出场时他的故事便在我心里有了个大纲,只
是细节不够清楚,一直没动笔,直到这两天故事渐渐成型。
http://ask.fm/catalpa0419
http://www.plurk.com/catalpa_0419
作者: xrinexrine (蚀铃)   2015-04-08 20:35:00
眼眶默默红了QwQ 总之太好了
作者: charisse (四大皆废)   2015-04-08 20:49:00
酸酸的,但真心为琛琛(谁啊你XD)觉得不公平,但孩子总是无权选择的那一个,虽然是HE还是说不出的烦闷感(艸
作者: green198809 (天啊我的猫怎么这么可爱)   2015-04-08 21:55:00
QAQ
作者: s870233 (CIN)   2015-04-08 21:55:00
有点鼻酸,但了解家里的人对自己的爱真的是很感动的一件事
作者: snowg (璇)   2015-04-08 22:23:00
Q ^ Q
作者: junbuttercat (安)   2015-04-08 22:29:00
QAQ
作者: yingshadow (lage(●─●))   2015-04-08 22:36:00
Q_Q
作者: five0505 (三垒跑者)   2015-04-08 22:59:00
总会理解的,我相信他总会接受的,会只留下爱的
作者: yungyo (ㄧ个人的笨喵)   2015-04-08 23:13:00
洋葱好重 Q__Q
作者: rebecca51928 (繁井空)   2015-04-08 23:48:00
洋葱QAQ
作者: Dora1206   2015-04-09 00:47:00
看完酸酸的QAQ
作者: tsukushikui (衬)   2015-04-09 01:09:00
QQ
作者: Homeshadow (风里的飞翔)   2015-04-09 01:33:00
真的很喜欢这个故事:)
作者: imdai (Braginski)   2015-04-09 02:57:00
T_T
作者: baram1217 (阿楞)   2015-04-09 07:37:00
嘤 QAQ
作者: Zoover (猪他妈™)   2015-04-09 10:26:00
。・゚・(つд`゚)・゚・
作者: gogo1111 (鱼儿要坚强!!)   2015-04-09 11:09:00
酸酸的QAQ
作者: StAKA (狗不理包子)   2015-04-09 20:22:00
QAQ
作者: bemor   2015-04-09 22:16:00
洋葱QQ
作者: ozaki469469 (江江)   2015-04-09 23:09:00
酸酸的 但是好感动QQ
作者: mm210317 (卡奇)   2015-04-10 07:41:00
这样真的对小孩不好 如果可以光明正大就好了 支持同性婚
作者: anita780408 (Alien枫)   2015-04-11 21:29:00
洋葱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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