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落地窗外温暖地射进室内,洒下了满地的晨曦。
在早晨的光亮中逐渐睁开双眼后,
我静静看了身旁的人一眼,接着转身轻手轻脚地走下床。
思瑶还在沉沉地熟睡着。
自从在失明时遭到我的亲生母亲残忍折磨,并因此罹患PTSD后,
思瑶的身体就一直大不如前了。
食欲减弱、体力下降、抵抗力变差,
健康衰退的种种迹象,即使在双眼复明之后也不曾改善过。
无论我和慧萍妈妈多么努力地为她进行调养,
思瑶的身体还是一样地单薄而孱弱....
健康状况大不如前的她,
即使恢复了失去已久的视力,也克服了不断折磨她的PTSD,
仍然是再也无法负荷外科医生的工作了。
虽然之后思瑶依旧回到了院长的岗位上,
但心疼表姊的佩佩只愿让她处理简单的行政工作,
济仁医院里绝大多数的事务,还是交由房医师与庄医师来决策与执行。
伸手替思瑶盖好了被子,走进浴室里进行仔细的梳洗。
换好整齐的衣服,再化上了简单的淡妆,
疼惜地轻抚著思瑶的发梢后,我转身悄悄走出了房门。
抱着忐忑不安的心走下楼梯后,我在客厅里见到了独自坐在沙发上插花的伯母。
“伯母,早安。”
“起来了?思瑶呢?”
“思瑶她还在睡....”
“那就让她多睡一会。王嫂做好早点了,妳先去吃吧,我跟士育都吃过了。”
“伯母,对不起,我起得太晚了....”
“是我们老人家起得早,妳不必在意。”
“抱歉....”
“妳从台湾大老远地跑来这里见我们,一定累坏了,多休息一下也是应该的。”
我手足无措地愣在了原地,惶恐地望着伯母冷然的侧脸。
“先坐下吧。”
努力忍耐着心中的惊惧,我微带颤抖地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才三年不见而已,思瑶就变得那么地憔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伯母,思瑶她这几年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因为....她之前去....”
“我知道她因为卷入尼日利亚爆炸案,而暂时地失明过,
庄医师来美国替她寻找眼科专家和可用的最新疗法时,向我们提过这件事。”
“Dr.Jones吗....”
“庄医师不但是思瑶以前的老师,也是我一位老朋友的亲弟弟,
所以从思瑶年轻时,庄医师就跟我们家有着密切的往来,
我也知道,他一直都对思瑶有好感。”
惶恐的泪水在眼中打转着,我无力地垂下了头。
“不过思瑶已经年岁不小了,她又一直都是个死脑筋的倔强孩子,
所以我和士育并不想太过于干涉她的感情事,
只要是她选择的人,我们都会尽可能地努力接纳著。”
“伯母,我和思瑶一直都是真心相爱的....”
“但是妳照顾好思瑶了吗?
妳认为我看到思瑶这副憔悴的样子后,还能安心地把她托付给妳吗?”
心里一阵剧烈绞痛后,眼泪便不由自主地滴落了膝上。
“对不起,伯母,是我做得不够好,我会更努力的....”
“嘴巴上的承诺有用吗?”
“伯母,请妳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自己....
证明自己是值得和思瑶共渡下半生的对象....
求求妳,好吗?伯母,求求你们....”
在泪眼模糊中卑微地低下了头,我用哽咽的声音努力恳求着思瑶的母亲。
冷漠地望着哭泣的我许久后,
伯母那对和思瑶极其相似的双眼,终于闪过了一丝的动容。
“离妳们回去的时间还有一个月,我就看看妳能做到什么地步。”
“谢谢妳,伯母....”
“但在我和士育正式点头答应前,江小姐,也请妳收歛一下自己的言行跟举止。”
“伯母,妳指的是....”
“昨天妳们在湖边所做的事,我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