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忍晓婷太委屈,所以写了一个晓婷来平衡,文句没有办法修饰因为作者也坏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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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方思瑶已经出国,不会再回来了。
他说,晓婷,我们终于可以好好过属于我们的生活,没有人再来打扰。
他说话时的表情,让我想起他结婚前总是带点孩子气的温和,那消失已久的自信仿佛终于完整;他带着胜利的笑容势在必行,而我却从此破碎,不再抵抗。夜已央,他心满意足后翻身便睡,留给我整晚的无声泪。而今而后他要什么便是什么吧,这身体,为谁职守都显得可笑,因为她与我皆已不需要。
这辈子就这么过活,扮演称职的好妻子原来根本不需要努力,只需要放弃。放弃喜怒哀乐,等孩子长大成人,等经历生老病死,等尽一生日落,我以为我的人生就这么定了,每天死去一点点,就像许许多多的人生。
他说,方思瑶早已归国,眼睛的手术非常成功。
他说,晓婷,妳们最好的位置就是彼此的身边,到底要互相折磨至什么地步?
他说话的语气一改轻浮,严肃地就像是天要塌下来,全天下他大概是绝无仅有一心撮合自己前妻与前小三的人,他焦急的神情,却让我首次笑出声音。他讶异于我突然恢复的笑容,但我清楚知道,我正把自己推向什么境地。我无法否认这心中其实还有小小的期待,期待她来找我,不论以什么面目,期待她来救我,只需要带上她的一句肯定。
但这一刻我才真正了解她多么铁石心肠,宁愿碾碎我至尘埃来见证她的自以为是。我无法忍住自己不笑出声,因此激怒了每一个在我面前提起她的人,他们的担心实在太过可笑,他们的认真实在太过可怜,我无法向他们解释我发自内心的愉悦,就像吸血鬼得到血液,冤魂成功抓到交替。我的笑并非掩盖悲伤,我的笑是我仍然存在的证明。
孙建廷是最后一个向我提起方思瑶的人,而这对我来说早不是新闻,所以也只是一笑置之,被他的惊疑彻底娱乐的我,第一次觉得他如此可爱。从那天起时间好像又再度倒回新婚后,他的脾气时好时坏,他的疑心程度日日加重,好不容易建立的自信也节节败退,而这些变化都反映在我身上的伤痕,只不过是场复习。
那个会为了在心里偷偷藏一小块方思瑶而愧疚的我、那个忍住委屈也不愿留下半滴眼泪的我,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暴躁脾气前,我能从容微笑,他的痛苦无助前,我能悲悯微笑,他的发泄似的身下,我也能笑得发自内心。
他说,江晓婷,妳疯了。
他说,妳是不是用这种方式在折磨我?
这晚他的脾气比每次发作都来得严重,已经不仅止于动作粗鲁,他的眼神带有恶意,想要让我受到伤害来宣泄他的痛苦,在我看来我正做着和他同样一件事,因为我笑得比每一次面对他都还要灿烂。
她又来到每晚伫立的位置。那一栋楼的那扇窗,就是她眺望的绿光,只敢远远看着,不愿自私打扰晓婷与他的婚姻,推开又放不下,又有什么资格再次不知羞耻接近?在离开的那刻就已经注定失去,不求晓婷回来,只求晓婷幸福,甚至希望将所有的幸福都让渡。
自欺欺人,一切都是自欺欺人,她的心同她的眼睛一起瞎了。
婚礼过后,每个人都告诉她,晓婷过得不好,她却相信终有一天能够好起来,现在她亲眼见到晓婷过得有多不好,当警察终于赶到破门而入,架开的孙建廷身下,她最最心爱之人,破碎的衣服与散布的瘀青让她几乎掉下眼泪。
怀中的晓婷倒下去时,笑容比樱花更加绚烂,更似曼珠沙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