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话 我的明月
“明月，在这里！”郁新在火车站月台出口右边，在莱尔富便利商
店门前叫着她的名字。她搭著平快车，花费近一小时，只为了到基
隆与郁新会合。
“搭车的时间很久吧？是不是一直站着？有座位吗？”郁新担心的
问。
明月只说“还好、还好”。郁新背起明月的包包，牵着她的手，经
过基隆港、马路边。基隆的市景无论是道路或房子都能翻山越岭、
飞簷走壁，立体的道路、随处可见的阶梯，还有单行道。他们停驻
在港边，看着近处邮轮在港边停泊，远处有数支搬运货柜的悬吊臂、
靠港的大船、军舰。狭窄的路边、称不上人行道的人行道，往来着
拖着行李的旅人、学生、通勤工作者和情人。人人都要侧身与他人
交会，或是干脆踩在汽车道上回避对向行人。秒数怪异的绿灯，惹
怒行人。明月让郁新牵着，路走着难受，却不妨碍恋人在街上共度
的心情。突如其来的水坑，郁新小心翼翼的领着明月的手绕过去。
夜市还未到最热闹的时段，人群却也满溢到车道上。各种小吃的味
道散布在空气中，不过明月还是只对衣服、帽子、饰品有兴趣。她
拨着衣架，一件件看着衣服的样式。专注的眼神，从她大而明亮的
双眼显出光芒。挑起一件“还可以”的粉红色、左上两片爱心相叠
的圆领Ｔ恤，比在自己身上。她左右看一看，把郁新叫住：“你看，
粉红色爱心。”他说：好看。然后明月又继续挑衣服，仔仔细细的
看。夜市人多，郁新觉得不安心，把自己的皮夹放在明月包包里面，
然后把包包抱在胸前。嗯，就是活脱脱的跟班样。明月再拿起一件
黑色印着超大贝蒂的黑色Ｔ恤，一脸兴奋：“喂！林郁新！你看、
你看。”他说好大的贝蒂，很可爱。其实明月也就是看看而已，没
有买下那件大贝蒂Ｔ恤。
她戴着细链子、银色十字架镶水钻项链。她弯腰的时候，那项链自
由的摇摆，让郁新的视线不自觉的望向领口敞开的地方。顺着项链
移动视线往上是她的耳朵，时不时她拨动浏海搭上耳轮。那耳轮细
微环绕耳朵，露出清楚的耳舟、俏丽的耳屏。她的耳垂留了耳洞，
她表姐带她去打的。她弯腰看着耳饰，把一对单颗水钻的钉状耳饰
别上，照着镜子打量。虽然明月没有问，郁新看着觉得挺清新的。
或者是郁新的偏好或是明月的气质吧？明月似乎很适合单纯、简湅
的饰品。
从仁一路走出来，明月终于饿了，郁新则是快要饿死了。坐在油饭
摊子座位上，吃很特别的螃蟹拌油饭和特制酱料。明月吃东西的样
子很娟秀，明明是吃挺粗犷的油饭，她吃起来却像吃高级冰淇淋一
样，一点一点的吃。一样，她从郁新背着的包包挑出面纸，抹抹郁
新的嘴角，然后挺开心的笑了笑。
随着时间渐渐推移，夜市人潮又更多了。他们从麦当劳买一人一支
蛋卷冰淇淋，背靠着麦当劳玻璃窗慢慢吃著。日头已经西沈，夜色
有路灯妆点。明月是该回家了，只是两个人都舍不得说出来。他们
靠在港边，欣赏点着灯的邮轮，后景是商业大楼。往台北上高速公
路的车辆减少，调降港边夜晚的音量。
明月买了票，说她下周再来。郁新是很高兴她过来，但又心疼她搭
车往返那么远。他慎重的对明月说一路平安，到家打个电话给他。
明月答应，只是也舍不得松开郁新的手，毕竟一周就约会一次，累
积了整周的思念，不把它通通换成相处的记忆怎么可以？月台通知
火车即将抵达第一月台，实在不得不说再见。明月通过剪票口，隔
著月台与大厅的挡墙，和郁新一起等火车到站。在列车头车灯从远
方照过来之后，郁新吻了一下明月的脸颊，要她快去月台边等著，
尽量坐到位子。明月这才松手走到月台边，又回头找郁新。眼神相
对的时候，四周仿佛只有对方。区间车进站刮起的风卷起明月的马
尾，她单薄的身子又更轻了一些。直到列车驶离月台，他们都望着
彼此。爱情让人滋润，附带的别离则让人心痛。
明月到家给郁新拨电话，铃响第一声他就接起来了。郁新的心完全
在她身上，明月觉得心情超幸运。
第二十一话 别人的青春、我们的岁月
广场外的卷积云向阳的一面呈橘色，背向的一面呈冷调灰蓝。学生
们在广场各处角落，有的队伍练习热舞，有的练习仪队枪法。枪枝
转动“喀嚓—喀嚓——”。他们带着各自的音响，拥有各自的主题
曲。郁新高中的时候曾参加社团，也有过像他们一样的热血练习时
光。明月不曾有一样的经历，不过听起来社团里的纷争与工作遇到
的纷争差异不是很大。明月看着郁新为学生们加油，其实也说出他
自己已经通过了那个阶段。现在手牵着散步，享受岁月；学生卖力
练习，享受青春。何必羡慕别人？手牵着用一样的速率漫步，已经
是很大的幸福。
聊起愿望这个话题，明月希望家人和郁新平平安安，郁新说他希望
赶快有能力，带着藏不住的着急。不过呀，着急并不会让秒针加快，
不如两人一起看看水池吧？且看看绿头鸭出双入对，品味树丛鲜花
静静沈睡。走进针叶树林步道，让暖黄色屋簷灯接应夕阳西沈。前
面不远的长凳，有情侣互相拥抱。郁新与明月识趣的、静静的快步
经过他们。郁新挽起明月的右手，让她勾在自己左手上。广场里外
都是人声、车声，不过在两人世界里面并不觉得吵杂，只要走在一
起就有宁静。
“敬礼—————”“喀嚓—喀嚓——”礼枪在卫兵手上依次序举
起，成敬礼姿势。
“礼毕—————”“喀嚓—喀嚓——”“叩。叩。”卫兵缓慢而
整齐的步伐声。
到了纪念堂前卫兵下哨的时刻，海内外和本地游客不约而同、集合
观赏下哨仪式。明月没兴趣挤到最前排，有一条缝可以看就好了。
这时，夕阳阳光从云层缝隙中间闪耀，一阵一阵投射光线在纪念堂
门口。晚风吹起，明月觉得稍微凉了一点。郁新用自己的外套披在
明月身上。卫兵步入休息室，群众也陆续离开。郁新牵明月走下楼
梯，像刚认识的时候一样，让她的手搭在自己手背上，扶着她像公
主一样轻巧的走下来。在不经意眼神相会的时候，他们在对方的形
象里看见对方年老的模样。只祈求与对方终老，每天相伴，除此没
有更多愿望。不过，这两个孩子哪里知道渐渐变老的故事呢？每个
人都是一关接着一关，通过各个阶段；郁新必须毕业、退伍，明月
待字闺中。两人都必须紧紧的、牢牢的把握住对方，就深怕错过了。
时间齿轮运转像宁静的大河，每一段流速不一样。郁新、明月步经
民主大道，除了欣赏季节花卉之外，也格外珍惜牵手共度的时光。
只愿一点一滴的时光累积成美好的岁月。
郁新：“时间还早？”
明月：“嗯嗯，再去哪里呢？”
郁新：“带妳去吃饭吧。”
明月：“好哇，那你要吃什么？”
郁新：“嗯……饭好了。”
明月：“我也要吃饭。”
一样的对话录在时空里，一再回放，累积成默契，渐渐转变为日常。
就连吃饭这种小事，宇宙也以他们为中心自转，在他们头顶变化著
清晨与黄昏。以路上的行车为布景，以行人的声音为交响乐，协奏
出以他们俩为中心的乐章。第一乐章是相聚。第二乐章是散步。第
三乐章是交谈。第四乐章是欢笑。第五乐章是相倚。第六乐章是亲
吻。第七乐章是拥抱。第八乐章是吻别。吻别之后随即重新相聚，
好像不曾离别一样。这个世界上认真生活的人有很多，而他们要更
认真的延长拥有彼此的岁月。
在广场上、在两厅院屋簷下，练习社团活动的学生们陆续解散。夜
幕渐渐由上往下赶走日光。大家都回到各自的地方去了。明月干脆
把郁新的外套穿上，他的大外套让两只手伸不出袖子，和郁新慢慢
的步行离开民主广场。她将寂静留在那里，将日常累积在手心。储
蓄“日常”也就是储蓄幸福。今天超幸运的明月也满载着幸福喔。
第二十二话 郁金香琉璃发簪
郁新取出一个纸盒，打开来，取一支红色郁金香、黄柄琉璃发簪，
郁金香花瓣底下抹上一笔绿色琉璃，好像若隐若现的花萼。发簪虽
然构造简单，但是形象生动。明月眼睛看得生花儿了。有三支不同
颜色的。明月把玩着发簪，问：“很贵吧？哪里买的？你什么时候
去买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郁新：“在淡水其中一家饰品店买的，之前我们去老街我发现了它，
我就记起来，找时间买给妳。”摸着明月的头。“妳很喜欢真是太
好了。不过妳会用发簪吗？我想看妳把它别上去的样子。”
明月：“嗯。”
说著就稍微整理了一下领子，把发圈拿下来。很少看到她头发放下
来的样子呢。她再次把她的头发理成一束。右手取一支发簪置于那
束头发上，左手将发束盘旋在发簪上，将发簪旋转一圈，稍微抽出
之后又再次插入头发里面，定位得刚刚好、不偏不倚。和马尾造型
不同的地方是，性感的后颈完全露出来了。郁金香在她头上，如同
古典美女，气质洋溢着高雅。郁新完全看呆了，没有想到是这么美。
明月：“欸欸，怎么啦？怎么发呆了。”一边说著，一边向右边歪
著头，很俏皮。
郁新牵起她的左手，领着她旋转一圈。欣赏明月的美真的非常享受。
他左手拨开明月的浏海，捧起她的脸深深的吻进去。今晚会一起过
夜，没有别人干扰了，所有的忍耐都可以放下了。明月的手自然的
摆在郁新的腰上。郁新向上摸索，右手从背后解开她的内衣，好进
一步探索明月的身体。他手捧著下乳房温柔的爱抚。明月双眼变得
朦胧，就顺着郁新吧，什么都不想、也没办法想了。感官被刺激，
电流窜通全身。她娇喘的样子，让郁新更有把握、放下顾忌的继续
爱抚明月。一边深吻著，一边爱抚明月的美背，由下至上慢慢的摸
上来。明月也感受到这一波刺激，从腰间直到咽喉，透过亲吻回馈
这份刺激给郁新。明月有一点承受不住，靠在郁新身上，说：
“都要被你脱光了，我们去洗洗了啦。”
两人解开衣服，退下裤子。明月叫郁新坐在浴缸边上背对着她。她
沾溼沐浴刷，搓出肥皂泡之后，就给郁新刷背。仔仔细细的，就像
在餐桌上给郁新擦嘴一样，轻轻柔柔。她把沐浴刷交给郁新，交代
他继续洗其他的部份，而她要洗头。明月的头发过水之后像湿透的
羽毛，看她洗头的样子好像欣赏天鹅整理自己的姿容。明月要郁新
留下来。她双手抹上肥皂，退去郁新的包皮。她温柔的手在郁新那
边旋转、搓揉，又细心的搓洗龟头与阴茎的缝隙，还有龟头下缘。
如果郁新不是抱着明月，靠在明月肩膀上，这一波洗下来脚要站不
住了。洗好之后，明月像是用赶的，赶着郁新擦干自己，去窝在被
子里躲著。
春宵值得千金，今夜还很充分漫长。
第二十三话 风景画
关渡大桥本身就是一个十分有价值的景点，不过最好的观赏点知道
的人似乎不多。
一天玩下来，郁新说要多抽一点时间往回走。为什么呢？因为要比
太阳准备西沈之前抵达，才能看见全景。关渡往淡水方向，有一个
水泥外观，螺旋楼梯到顶的高塔。若不是有心注意，很多人都在那
个弯道加速奔驰往淡水，根本不会注意到那个地方。趁著路上摩托
车奔驰而过之后，郁新、明月牵着手快步穿过马路，一起步上螺旋
楼梯。那楼梯好长，爬得让人快要失去耐心。明月不得不在中途停
一会儿，倚在栏杆上欣赏壮观的关渡大桥。阵阵的风从海口吹进来，
吹得人凉飕飕的。明月也在半途气喘吁吁的。
好不容易恢复力气，郁新说：“走到一半退后了可惜，加油一下攻
顶吧。加油。”又耗费了好大力气，终于抵达顶楼，那里有一片宽
广的天台。在眼前的是淡水河出海口，脚下是淡水民权路往来车流，
左边一片站立的是观音山，在淡水河对岸是八里。捷运列车一班班
穿越眼前，在竹围进站。居高临下，还是稍微能窥见列车里充满了
乘客。相较于拥挤的车厢，占据天台的两人显得好惬意。远方还看
得见渡轮走在航线。波光潋艳之中驶一小船，意境趣味横生。
这地方的缺点就是没地方坐。辛辛苦苦登上来只能站着。明月试着
调整气息。本来她想对郁新发脾气：“来这什么鬼地方，累死人了。”
不过看到眼前美景，加上气喘吁吁，要骂他有点力不从心呢。就想
姑且饶过他好了。
天空一群不知名的飞鸟从左边朝海口飞去，看起来不像鸽子，或者，
是候鸟吧？蓝天颜色渐渐变暖，日头准备西沈。远方的海面上飘着
云层，就快要把太阳接住，让它提早落幕。日光被挡住的瞬间，让
本来就吹着的风更凉了。郁新将外套披在明月身上。
郁新：“这地方的景色一直想带妳上来看看，没想到会这么累，辛
苦妳了。以后不会再来第二次了，对不起啦。”他好像感觉到明月
有一点点想生气。
明月：“没关系啦。这里真的很漂亮，景色很美。”然后明月用双
眼说话：“下次不要再来了。”郁新将这眼神“看”入心里，确实
领会到她的意思了。
“等一下就要送妳回家了……。”郁新欲言又止像在撒娇。两人把
彼此抱在怀里。是呀，再过一下子天色就要变暗了，又要再次别离，
两个人都舍不得。下楼梯的途中，台阶刚好把明月的身高垫高，和
郁新一样高。两人难得用等高的视线对望。郁新先亲吻明月，然后
明月也跟上，一口一口的享受气息、享受拥抱、享受深吻。郁新停
下来，贼贼的笑，端起明月的下巴，亲吻她的颈部靠近耳朵下方，
手不安份的解开她胸前两颗钮扣，一步一步的向她的胸口吻过去。
难得明月“身高”足够高，刚好将郁新的头抱得满怀，朝自己的胸
口按下去，从他接受一阵一阵的刺激。随着郁新爱抚明月的乳房，
明月一声声娇喘在郁新头上。正好像快要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两
人勉强冷静下来。郁新将明月的釦子扣上。将对方紧紧的抱在自己
怀里。
郁新：“对不起。真的。下次，去别的地方。”
哪知道别的地方是什么地方呢？天色终于变暗、路灯点亮。超幸运
的明月就想让郁新带着出门，想跟着他。
第二十四话 另一个世界
郁新：“明月，妳来啦。一路上辛苦妳囉。”明月：“还好。”坐
上郁新摩托车后座，她想去郁新学校看看。听郁新说那是一个建在
海边的学校，校区隔着马路和堤防就是大海与消波块。浪大、扬起
来的时候，波浪甚至能翻越堤防，水花灌在马路上。郁新的摩托车
带明月经过基隆港卸货柜的区域，顺着路右转到祥丰街，街景老旧。
如果不是北宁路有两间学校的话，这地方会更萧瑟吧？
车停侧门停车场。郁新牵着明月，领着她、向她介绍这校区的种种。
明月仅有国中毕业学历。唸大学对于同年龄的人来说，是人生必经
的过程，但是对明月来说就不是了。在大学里当学生，唸个什么航
管系、资管系，是明月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郁新早已规划了路线
，可以带明月“一笔划”逛完校区。走过长著短矮小草的六角石砖
步道，先到食品科学系门口。全台湾只有四所大学开设食科大学部，
光是它的名字就值得来参观一下。经过网球场进入水产养殖系所、
通识课程教室。墙面斑驳、老旧，还有一棵大榕树。郁新说他也会
在这里上课喔。而且在这里有开设夜间部课程。从旧校舍通往新校
舍，坐电梯下来。这一切对明月来说都太新奇又太陌生了。
行经航管系、轮机系门口，在大学特有的风雨走廊底下，郁新说：
“前面就是我住的宿舍唷，楼下是以难吃闻名的宿舍餐厅，哈哈哈。”
明月：“那你们都吃什么呀？”这也难怪学校前后开着各种面、饭
小馆了。
“一年级的时候，学长说我们Ｂ班的微积分老师非常毫不留情的当
掉学生。让我们紧张得半死。实际考试的时候是OPEN BOOK 的，课
本、笔记带着，翻书找答案，就算是这样考，还是有一半以上的同
学考不及格呀。好可怕。我自己重修了两次才过。”
“我们实验课的时候，学长说我拨电线的手法很快。哈哈。但是我
数学不好。学科修不好，不过实作术科的分数满高的。我自己还多
修了嵌入式系统，要写程式。满意外我满有兴趣写的。认真写专题
作业的程式可以通宵熬夜。”
看郁新说个不停，明月只听得懂“饭很难吃”、“考试很难”和
“做实验”。她张望着与自己机会无缘份的校园，落寞的感受比较
多。虽然郁新好几次说了：“有我在就可以了。”但是、但是，她
的心里希望和郁新一样、是平等的。她的心里常常觉得自己配不上
郁新。无论郁新怎样安慰、保证，总弭不平她学历落差的感觉。在
电机系系馆后面，是一道长长的海堤，作为校园导览的倒数第二站，
他们坐上堤防看海。海洋一望无际，依照心情可能映射出开阔或忧
郁。郁新察觉明月的心事，但没有适合的话可以对她说，只静静的
牵着她的手、肩靠着肩陪她坐着。
“我以后想读夜校。”明月这样说。
郁新说：“我会支持妳。”两人静静的看海、喝着饮料。
最后一站，在图书馆一楼观赏二十呎超大型水族、水草鱼缸。绿意
盎然的水草之间，悠游著成群的神仙鱼。离开之前，郁新说：
“明月，我爱妳。我支持妳的决定。无论如何请听我说，我的一切
都是为了妳。我的一切就是妳的一切。”
郁新将明月抱着，希望她能开心一些。超幸运的明月，把脸靠在郁
新身上，品尝郁新给她的爱，心里纠结的地方渐渐能释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