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 爱妳要服输 05

楼主: evelynaway (闲云野鹤)   2014-06-11 11:41:29
直到夜幕低垂,华灯初上,欧阳绿才惊愕地发现,她居然像偷窥狂似的竖起耳朵,研究隔
壁邻居的声响超过一个小时了。
先是阳台电热水器运作的嗡嗡叫,水管传来的流水声,不久又是抽油烟轰隆作响。根据她
的职业直觉研判,他老兄八成洗完热水澡后下厨去,阵阵香味随着空气流动,不客气地钻
入欧阳绿的鼻翼内。
根据这几天下来的观察,他回家后,第一件事似乎是先洗澡,再悠哉游哉下厨去。
嗯,来猜猜看他今天煮了什么好了。
鲈鱼汤、炒青菜、卤肉……噢,好丰盛的家常菜!
光用闻的就让人食指大动!
当然,对饿得前胸贴后背、两眼起雾的欧阳绿更是非人哉的折磨。
有必要搞得香气四溢,令他的邻居垂涎三尺吗?太不道德了,令她都想过去分一杯羹。
“搭伙、搭伙……”
欧阳绿唸唸有词,在小小空间内踱来踱去,踱过来又踱过去,忽地灵光一闪,匆匆跑去巷
口的黄昏市场搬了一箱台湾啤酒以及一些臭豆腐回来,毫不迟疑地往隔壁邻居的门铃一按

啾啾啾——啾啾啾——小鸟声响的门铃维持每次按三下的规律节奏。
阎霁非浓眉一挑,没褪下围裙就前去应门了。
门外人,正是他美艳无比的芳邻欧阳绿,正对他绽放灿烂的笑靥,但他却觉得这抹笑容太
刻意。
在他们这行,有几条守则要牢记,其中有一条是“无端献殷勤,非奸即盗”。他觉得应用
在目前的情境真是适合不过了。
“哈囉!”欧阳绿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整箱啤酒塞给他。笑容满面地举高臭豆腐道:“这
个……孟母说敦亲睦邻很重要,有鉴于先前小女子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阎大人了,”眼
珠子紧张地溜往他的扑克牌脸,干笑,“所以,有机会让我弥补过错吗?”
他垂眸,莫测高深睇着她,徐缓道:“我不吃臭豆腐。”
呃……也是,她真是太我感觉良好,忘了这种臭味冲天的食物评价很两极。
高举的纤手尴尬地僵在半空中,然后火速龟缩回位,却忽闻得他似笑非笑道:
“但既然妳都来了,就进来吧。”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嘴上说得客气,事实上她真的没在客气的,大剌剌地举步越过他,像穿梭自家厨房那样自
在,最后整个人定格在满桌菜肴前,眼巴巴地看着、垂涎著。
对于她真性情的举动,阎霁非微抽动的面皮似乎在隐忍着笑意,他也不囉唆地添了两碗白
饭,坐下来准备大快朵颐,但欧阳绿却显得进退维谷。
她……感觉自己跟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差不多。
“不吃吗?”他拍拍沙发旁的空位,说:“站着吃会消化不良。”
这个男人,也不怀疑她随口掰的借口,连她自己都觉得很瞎了。
或许,他跟她一样寂寞?
呃,想得有点超过范围。别想别想,他寂不寂寞与她无关。
于是欧阳绿与他并肩而坐,努力加餐饭。
刚入口的滑蛋猪肉相当爽口,让她双眸为之一亮!这是职业级的水准啊,如果哪天他不干
刑警了,或许可以考虑转行当厨师看看。
“你手艺真好,哪里学的?令堂吗?”她忍不住问。
“院长教我的。”黑眸滑过一抹莞尔。
“院长?”
“嗯,我在孤儿院长大的。”
“可是……你的项链不是你母亲留给妳的吗?”
“我母亲在我一岁大的时候意外身亡,我又是遗腹子,没有其他亲人,所以不久便被领近
孤儿院了。说真的,我对我母亲没什么印象了。”他淡淡地说。
好像问了不该问的事了。欧阳绿直率歉然道:“对不起,我问太多了。”
“没什么,很多人都知道。何况,院长待我如己出,我从不觉得自己没有父母。”耸耸宽
阔的肩,阎霁非想起第一次会面时相当剽悍的她,忽尔笑了。“原来,妳也会对不起。”
欧阳绿脸一红,剽悍之神情如他所愿地重现江湖。
她踞傲地抬高眉毛,皮笑肉不笑地哼著:“干嘛?你当本姑娘是不可一世的枭雄恶霸吗?
现在我认清你善良无比的本质了,当然会端出善良无害的一面来回报你呀!礼尚往来,起
码这个道理我也略懂的,好吗?”
阎霁非不置可否,淡笑,“说不过妳。”
跟她斗嘴真是挺有意思的。莫怪乎即使她说话狠毒不雅,上至达官显贵、下至流氓地痞都
有朋友,交游甚至比他还广阔。
“算你有自知之明。”欧阳绿哈哈一笑,将一罐啤酒丢给他,自己则畅快地咕噜咕噜灌了
好几口,却见他迟迟没有动作,疑惑地扬眉。“不喝啊?还是你只喝洋酒?抱歉,本小姐
爱用国货,台啤限定!”
他也回她同样的挑眉,拉开易拉环,只意思意思啜饮了几口,老实道:“我不会喝酒。”
二十四小时待命的他,根本没时间培养酒量。
况且,他清楚记得有个并肩作战的同袍,就是有一回酒喝多,将长官的小姨子睡大肚子,
从此被女人纠缠不清!
所以他一向将“喝酒误事”的例子警惕在心,他可不要不明不白地就对女人负责。
“这样啊,可惜了。”欧阳绿懒洋洋往沙发椅背一靠,自我解嘲一番,“看起来我千杯不
醉的好酒量,还是只有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下场了。这样想想,还挺风雅的,不算
太寂寞。”
她说不太寂寞,但他却听得出她语气中的落寞。娇小的她,总是挺直腰杆,悍然面对一切
挑战,从不流露女孩子家该有的脆弱,一股想怜惜她的坚强的冲动油然而生。
怜惜?
这两个字他会写,但他没想过自己也有用得上的这一天。
阎霁非两道浓眉不自觉蹙起,轻声问道:“妳……一直都这样自己一个人喝酒的吗?”
无奈地晃了晃手中的空罐,她嘴角翘翘。“没办法,你也知道海量的酒友难找。很会喝的
汤亚信偏偏又是PTT一族,怎么敢在外头生事?我只好自酌自解千愁啦。”
阎霁非瞅着她,无声好一会,黑眸掠过一抹复杂的神采。
良久,他启唇:
“……藉酒消愁愁更愁。”
欧阳绿撇开头,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没好气道:“阎王,你今天很有吟诗作对的雅兴吗?
小女子我国文造诣恐怕不及你一半,你找错人了。”
阎霁非扯唇无声微笑,“妳向来伶牙利嘴。”
“喂!少拐著弯骂我尖酸刻薄。不过我想到一件事……”欧阳绿瞇眼逼近他,好生感兴趣
地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仿佛连他身上的一根寒毛都不放过。
“我本来以为你跟我是同道中人,说起话来毒死人不偿命,没想到在你狠戾得跟越狱逃犯
有得比的外表下,其实是寡言的老好人一枚。我欧阳自诩阅人无数,居然错看你了,说起
来也算失足了,唉唉。”
长年的侦探生涯带给她意外收获之一,就是视人的眼光精准,少有出错的时候。这个阎霁
非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她离他好近,近到都可以看到她皮肤上的毛细孔;由于长年的户外活动,使她呈现健康的
小麦色,结实有弹性。
居然恍神了。他轻咳了声,避开她探究的目光,试着解释道:
“我在工作时比较严肃,所以说出来的话往往……让人误解了。”他的声音偏冷,又一脸
凶相,让人很难不往坏的方面联想。认为他冷酷无情的比比皆是,阎王因此得名。
“说到工作,我三番两次跑来找你不就为了那一桩。还不快跟我解释一下你想拜托我什么
。”欧阳绿摆出射篮的姿势,将空罐往垃圾筒一丢,进篮得分!“空心球,yes!”
看着她童心未泯的举动,阎霁非笑着点点头。
酒足饭饱,是该进入正题了。
不过情况有点改变,他现在好奇的不只她的能力,可能还包括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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