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从另一个老师的家中载了几个箱子。那是那个老师要搬家用的箱子。吃饱饭
后,从另一个老师的公寓搬出了一叠箱子,放在车上。很令人惊讶的,老师家竟然就在我
小时候的家隔壁街,都在苓雅。我们绕道了以前我家前面,看着已经卖掉的家。其实记忆
不是很多,但是至少是个过往。
回到了停车场,我到了老教授的办公室,等着他开车门。他说,他要顺便回家了。等
了一会,我按了电梯。
“这时候回去美国很冷哦,这个季节。”电梯里,我问著。
“是啊。”我瞥见教授难得的笑着。他是个严肃的老教授,很少看见他的笑容。
把所有的印有英文字样的纸箱全部搬到教授的车上。我并没有仔细端详纸箱上的文字
毕竟只是个搬家用的纸箱,或许上面的英文字对我没有太大的意义吧?
“开车小心。”我和教授道别,目送他驾车离去。
他在去年退休之后,发现已经罹患了肺腺癌第四期。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脑部、骨头
,还有全身。前几个礼拜做了脑部的珈玛刀,现在正在做初步的标靶治疗。因为在台湾没
有亲人,在他的故乡中国大陆也没有亲人,他想回美国和家人团聚。或许,他知道时日已
经所剩不多,不想在没有亲人的台湾离开人世吧?
我看见他的最后身影,是他严肃表情下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