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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sJ (花子姐)
2025-07-14 08:05:334-2
许安尧受了伤,背部被狼抓伤,伤口不浅,痛得他动弹不得。
管家迈尔斯先生来替他擦药包扎,并固定给他防止感染的药,因为行动不便,暂时哪里都
去不了,江茉每天都会送饭给他,顺便给他的壁炉添加柴火,或是偶尔扶他起来坐一坐走
一走。
屋内的壁炉虽然燃烧着微弱的火焰,却仍难以驱散空气中的湿冷。许安尧半坐半靠在床头
,背部的疼痛让他即便轻微挪动也皱起眉头,冷汗浸湿了发梢,额角渗著薄薄的汗珠。
“忍着点,伤口有些深。”迈尔斯先生轻声说,温和却不失威严的嗓音中带着一丝不容违
抗的坚定。
许安尧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努力不去想背上那几道被狼爪撕裂的伤口,但当消毒的药
水触及肌肤时,剧烈的刺痛让他整个人绷紧了身体,指尖几乎要捏碎被单。
“许先生挺能忍的,”迈尔斯先生淡淡地说,一边动作熟练地擦拭伤口,一边注意着他的
表情变化,“换作其他人,早就大喊大叫了。”
“谢谢。”许安尧咬牙低语,额角青筋微微凸起。
迈尔斯先生没有再说话,只是专注地替他包扎,手法稳健,丝毫不拖泥带水。最后,他熟
练地将绷带打结,确保伤口固定好,才放下医药箱。“我明天会再过来替您换药。”
许安尧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盯着天花板,内心如乱麻般紊乱。
这座庄园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的世界在那一个晚上彻底颠覆了,这里的一切都违背了常理,无法想像,而江茉呢?这
个曾经让他觉得可靠又漂亮的学姐又是什么人,为什么竟然心甘情愿地留在这里?对于这
个地方的异常都丝毫没有感觉?
翌日,江茉照例送饭过来。她放下托盘,顺手添了几块木柴到壁炉里,火光映照在她的侧
脸上,使她看起来温暖而柔和。
“中午换药还痛吗?”她问,语气自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许安尧垂下眼,没有回答。
“晚上我们吃山药炖排骨吧,印堂做的可好吃了。”江茉的声音轻轻柔柔,带着一种难以
忽视的亲切感,但许安尧却忍不住攥紧了被单,指节微微发白。
终于,在沉默数日后,他还是问了出口:“三头犬……”
“小胖。”江茉微微顿了一下,似乎早已料到他会问,于是也不隐瞒,“小胖是艾瑞丝大
人的宠物。”
“这个地方到底是什么啊?”他的声音低哑,眼中闪烁着警惕与恐惧,“三头犬,会变成
人的鸟,那妳呢?妳也是正常的人类吗?”
江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清了清喉咙,然后轻声道:“你想知道吗?那我就从头开始说起
吧。”
她缓缓地讲述自己的故事。许安尧静静地听着,时而皱眉,时而露出复杂的神情。当她说
完后,他沉默许久,最后似乎终于释怀了些许。
“……所以,她到底是什么?”
江茉没有回答。她只是默默地攥著被单,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著左下角的金色蝙蝠刺绣。
许安尧心中升起一股不安的预感,他不想承认,也无法否认,这座庄园的主人,或许根本
不是“人”。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问:“……我不听话的话,她会杀我吗?”
“你要是真想走,谁都不会拦你。”江茉轻声说。“艾瑞丝大人只是在帮助你,你在之前
那些男生欺负我们、调戏我们的时候,你表现得很好,我们觉得你是个好人。”
这话让许安尧更加不安。
他不愿相信,但他也知道自己对于这里的一切都没办法否认。那时候,他的确是出手相助
,试图阻止班上那些混蛋,但,这就是他遭受这一切的原因吗?
“但我不需要帮助。”他执拗地说。
“那你怎么负担学费和生活?”江茉轻轻地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叠纸张递给他。“那
些高利贷已经找上你亲戚了,你回去之后要怎么处理?”
许安尧怔怔地接过,翻看着上面的内容,那些都是收据,包含他的学费、父亲当时的医药
费,甚至还有他父亲留下的所有债务,全都被艾瑞丝清偿了。
“……为什么?”他的声音颤抖。
“你需要家人。”江茉温柔地说,“我们想要做你的家人,保护你。”
“学姐,妳被他们洗脑了。”他忍不住怒吼,“这里根本不正常!他们也都不是人啊!她
也根本不是要保护我,她要我做她的狗耶!我难道不能拒绝吗?”
江茉沉默片刻,然后放下纸张,语气有些冷淡:“等你痊愈了,你就可以走,没人逼你。
”说完,她放下了东西,“在后山有座楼梯,你沿着向上走会看到观景台,那边有下山的
公共汽车。”
然后她转身离开,关上房门。
许安尧紧咬著牙,盯着天花板,心中五味杂陈。
忽然,他察觉到一股视线。他猛地转头,却看见窗边的内层透明窗帘随着下午的微风微微
飘扬,而窗框上,印堂正悠然地坐着,修长的手指扶著鼻梁上的眼镜。
“我也很纳闷,大人为何会看上你这样的人。”印堂淡淡地说,语气听不出情绪。
“……”许安尧没有回答。
“不过,”印堂慢条斯理地取下眼镜,拭去镜片上的灰尘,随后将其收进胸口的西装口袋
中,“你能从巨狼手上活下来,也算是有点能耐吧。”
许安尧微微皱眉,他还记得当时在夜晚的森林中没命的狂奔,他飞速的心跳,狼群的嘶吼
,和最后那一抹火焰。
印堂站起身,夜色映在他深邃的瞳孔里,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要是你留下来,我
还想着能好好教你。”他低声说。
许安尧怔怔地看着他,这一次,印堂的语气中没有嘲讽,没有讥笑,仿佛发自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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