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我们都被爸爸耍了！”辛越的反应很激烈，在结束酒席之后，他便打电话来咆啸了，“
他真的打算将我调到辛达去吗！把公司让给别人？那妳呢？调去辛愿拨放网或经营辛系吗
？”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辛晴小声嘀咕。
“我不能允许！我在公司有百分之七的股份！也是董事会成员之一！我不能接受这个家族
以外的人来统治我们！”
“说统治太过份了吧……”辛晴忍不住噗哧一笑。
“妳还笑得出来？妳难道不想要这个位置吗？”
“想要啊。”辛晴耸耸肩回答，“但爸爸可能是想，只要有人可以做得比我们更好，也未
必要守住家族企业这一关卡，毕竟我们越做越大，家族能够控管的部分也越来越有限……
”
“那个梁志伟是谁啊？不过就是营运部的一个小主管，凭什么这样轻易的爬上来做COO？
我宁愿是胡鹤凌那种老人！”
“不管是谁都一样吧……”她正想要小声驳斥，但是哥哥没在听她说话，继续义愤填膺的
大吼大叫着。
“反正我不管！”辛越吼道，“看我怎么弄死梁志伟！我他妈整死他！”
辛越不打算也不敢向余兴国动手，只是因为他年纪大，又是从以前就跟着爸爸的人吧？真
是神经病。辛晴挑了挑眉毛，打算挂了电话，“没事的话我要睡了……”
“不过是个万年COO，这种身分也敢这样跳上CEO位置！把我放在哪里？他妈的我在这个位
置坐了五年了……永远都是老二……我就从来没有一天……”
“我要睡了，哥。”辛晴叹了口气，挂断了手机。
“看吧，只要这样就能简单上钩了。”一旁的辛展笑着说，“妳该感谢我跟老爸建议这点
，这样辛越就不会整天把妳当敌人，至少枪口对外。”
“那个梁志伟没问题吗？”辛晴问。
“梁志伟是胡鹤凌的人，两个人可以玩一阵子的。”辛展笑着说，“但妳要自己小心点，
辛越毕竟在公司的时间长，关系也根深蒂固，一定会有人告诉他详细状况，也就会继续把
注意力放在妳身上的。”
“我还不知道吗？回来几个月了，每天都被他的高级主管刁难，整个行销部都在跟我作对
。”辛晴叹了口气，“不管怎样，和他扯破脸都是迟早的事情，只要他和我的想法和目的
一样，我们总有一天会掀起战争。”
“真是神奇啊。”辛展耸耸肩，“同样是兄弟姊妹，我对这个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公司
经营的权力斗争，这些是我最讨厌的，可能我比较像妈妈吧。”
“……”辛晴看着二哥，也不知如何回答，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喜欢争斗，还是只是因为觉
得自己有能力，也觉得自己想要施展抱负而已，辛晴只知道自己现在走到这个程度，已经
是骑虎难下了。
当她答应老爸的时候，就代表避不掉这一场战争了，如今二哥给老爸的建议，也只是让战
线拉长，并且不要让两人在今年的相处上太不给老爸面子罢了。
老爸先前的宣布退休，造成了市场动荡，股价已经下跌了好几个百分点，但一切都随着时
间正在逐渐回稳中，这一次CEO和COO的职位变动，不知道又要造成股市状况会有多少波动
呢。
让人觉得烦躁。
送走二哥后，这个晚上她严重的失眠了。
吃了药也没用，她隔了一小时又吞了一颗，却还是仅止于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体却仍然辗
转反侧，陷于梦境和现实之间。
明天有很多事情要做，她可不能请假。
她拿起电话，在手机上漫无目的地找寻着可能还醒著的对象。
然后她拨出号码，但对方没接起，她整晚一共拨打了三个人的号码，都没有没有回应。
当然，现在是半夜两点，谁要接她电话啊？她没有不开心，只是觉得有点寂寞。
又翻来覆去了一阵，她的电话响了。
“怎么了？”一个低沉得有些沙哑的嗓音传了过来，“睡不着吗？”
是楼毅打来了。
“嗯。”她有点罪恶感，这么晚了，他听起来已经睡了。
“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了？”他清了清喉咙，就像是平常咨询的时候一样的语气，温柔，带
了些许有别于一般医病关系的关心。
“抱歉，我吵你睡觉了。还是……我还是早上再跟你说吧。”辛晴知道自己有点奇怪，他
一直都是保持礼貌距离的，她这样的举动很像是在吃他豆腐一样。
“妳已经吵醒我了，说吧。”楼毅笑了笑，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于是她开始说起了这天发生的事情，聊著父亲，聊著工作，又聊著最近在处理的案子，明
明是很无聊的话题，但她却跟楼毅聊到早上五点多，导致自己一点睡意也没有。
隔天她请假了，本来要推演的会议变成线上处理，要拜访的客户也交给底下的人经手，第
一次这样逃避了自己该做的工作，她却没有什么罪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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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这个人应该有问题。”楼毅的声音压低，带着些许小心翼翼。“你该去确认一下。”
“我马上处理。”对方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也是个男声，对方回答得很快，像是也同样
感觉到急迫性一般。
这时候正好办公室的门被打开，辛晴拿着手中的资料走了进来，楼毅的声量也自然的马上
恢复正常大小，若无其事的说：“那就先这样，挂了。”
“抱歉，我们继续吧。”辛晴在电脑前忙碌了一阵之后这才坐回了沙发，“最近事情有点
多，不好意思。”
“没事，妳本来就是个大忙人，不然我就不用过来了。”楼毅笑着翻弄手中的资料，语气
带了一点挖苦，“而且就算当作是闲聊也没关系吧，我们都是这么熟的关系了。”
“那天半夜是意外，我刚好睡不着想找人聊聊，随便拨出去就……”辛晴一时有些尴尬，
赶紧解释。
“没关系，我不介意。”楼毅笑着说，“妳感觉没什么朋友，如果妳愿意的话，偶尔跟我
聊天诉苦也没关系。”
“朋友吗？”辛晴本来可以笑笑的接受这说法的，但不知为何，她瞬间觉得别扭起来，“
我觉得我不需要朋友。”
“那妳为什么打来？”
“就……刚好……”
“妳也会寂寞，有想要倾吐的时候，这很正常，所有人都一样，妳不需要特别去抗拒这种
感觉。”他将鼻梁上的眼镜摘了下来，带着些许疲累的表情清了清喉咙，或许是注意到她
的视线，楼毅马上就收回了那个放松的表情，又露出了如同以往的温暖微笑。
辛晴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楼毅，虽然她不讨厌这个人，但也并不完全信任他，毕竟他知道自
己很多秘密，但却从来没有透露过任何关于自己的事情，总是笑得温柔，却没几句真话，
“跟你当朋友有什么好处啊？”
这人搞不好是个渣男，骗女人上床。
或是其实是个变态，到处听别人的秘密和把柄，卖给竞争对手从中获利，玩弄人心。
“这些好处在妳这样生活优渥的人眼中又算得了什么？”楼毅忍不住失笑，“我大约就是
能陪妳聊聊天的程度罢了。”
“我又没时间聊天。”明明这话并不讨厌，但辛晴还是不想接受，“好了，时间差不多了
，你走吧。”
“嗯，我走了。”楼毅笑着起身，“我听妳那个前男友律师说，你们已经在拟婚前协议了
？”
“方楷翔不是我前男友。”辛晴皱眉，“干嘛？”
“没什么，程家家产也不少，你们应该都会对彼此多多设防吧，这不需要别人担心。”楼
毅笑着摇摇手。
“你听到了关于程子皓的什么风声吗？”辛晴却感受出了弦外之音。
“风声到处都有，不证实怎么能确认是什么问题？”
“你说得对，但我真的没有时间去烦恼这些，要是不能在年底之前确认结婚，我爸就不会
把CEO这个位子给我了……”她无奈的耸耸肩，“那个程子皓要是真的不好，大不了就离
婚吧。”
“既然妳这么坦然，那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楼毅于是收拾了东西爽快离去。
真是个奇怪的人，辛晴皱皱眉，继续专注在手中的报表上。
这个季度的业绩不算很好，但收购绿色拨放网的效果不错，许多点阅都有慢慢爬起来，目
前看起来感觉还可以，只要把年底正在谈的几部好剧收下来，播放平台的部分也算是稳定
下来。
至少能够让行销部门的人稍微闭嘴，不再整天找她麻烦。
社群软件辛系Attach的手机支付系统则是一团乱，这款软件出现得早，虽然因为这样用户
相当多，普及度高，但也因为如此，各种盗用、诈骗等等事件层出不穷，广告和使用效能
也乱七八糟，新推出的手机支付也有个人资料流出的风险，需要从头开始整顿。
于是辛晴又陷入了晕头转向的忙碌之中，当方楷翔把修改好的婚前协议书拿到她面前的时
候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后的事情了。
说来方楷翔这个人也不拖泥带水，先前接受她送给他的礼物接受得理所当然，但是分手不
再见面之后，却也不会痴缠或挽留，算是个识相的人。
他打给她两通电话没接到，晚上她看到讯息，方楷翔说，“我得告诉妳，这个程子皓不是
好处理的人物，他的律师很难缠。”
她想也是，但是她只能把这些可能性当作是有钱人的习惯，她自己也生长在很难缠的家庭
，对于钱斤斤计较，因为这样的基业从来不是轻易得来的，他们被培养得兢兢业业，也从
未让自己轻忽过婚姻和金钱的关联性，想必程子皓也一样。
不管如何，目前在什么都还不知道不确定的时候，再多的疑心都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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