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摸了摸雪人的头。酒吧鬼和孟婆在冰山地狱堆雪人。
奇怪的是,跟屁虫帅哥鬼不见了,才跟一次刀山地狱而已。听孟婆说,帅哥鬼之后就没来
约他了。酒吧鬼松了一口气,上次被帅哥鬼虐到心有余悸,看到他就有一种草木皆兵的感
觉,担心随时都被攻击。
才一分神,跑来一个小男鬼,正在和孟婆一起堆雪人,笑声不断。
酒吧鬼心里无奈:“少了一个帅哥鬼,又来一个小帅哥鬼。”
冰山地狱专收谋害配偶之鬼,这么小的鬼应该也是拿赎罪券来的吧!
“我想堆很多很多小雪人,堆到冰山山顶。”小男鬼好像堆雪人堆上瘾了。
“这是狱卒的工作哦。”酒吧鬼讲完就点后悔,吐槽小孩真的有失身份。
酒吧鬼看着小男鬼天真无邪的眼神苦笑,因为艺术鬼一句“追女孩一定要靠眼神”,就开
始注意起其他男鬼看孟婆是什么眼神了。
要受刑的鬼爬到冰山山顶才算受完刑罚,而狱卒会在山顶用滚雪球的方式把鬼都打回山脚
,如此反复。
孟婆只是来旅游的,并没有如此推雪人的宏愿。地狱两座著名白岳(刀山和冰山)都到了,
也算开了眼界。只对小男鬼说声:“加油。”就退到一边和酒吧鬼聊天。
“好久没这样子开心了。”孟婆说。
“堆雪人吗?”
“是和小孩玩了。”孟婆的回答让酒吧鬼心脏漏了一拍,她继续说:“我老公死后,我才
发现我怀孕了一个月有余。之后我还是把他生下来了,是一个男孩。我儿子循规蹈矩,见
到不对的事,就一定会出言损人一下。说起来,和你好像。”
“儿子卡?没想到是儿子卡。此卡只应地狱有,人间能得几回闻。”这句话被酒吧鬼硬生
塞回肚子里,转为苦笑回应。塞回肚子这种事不能多,再多就要把艺术鬼拖到十八层地狱
痛殴几拳了。
“你很少讲起你的故事。”孟婆说:“我说了不少我的故事。你说说看,我想听。”
“我的故事和你很像?”
“你也生了一个男孩子?”
“我生了三个……是我老婆生的啦。”酒吧鬼说:“哎呀,不是这个像啦。是我做的事和
你有点像。”
“怎么像法?”
“当我在酒吧看到我老婆的第一眼时,我就爱上她了,算是一见钟情吧。”酒吧鬼说:“
她是那么完美,我只想当一个配得上她的男人。”
“很好啊。”孟婆问:“你有在地狱等到她吗?”
“你也知道我在等?”酒吧鬼说:“我好不容易服完罚,争取到不用再次轮回,打造了我
们第一次见面的酒吧,等了五六百年却没有等到她。她大概又再次轮回了吧?我也不知道
要不要再等下去。”
“如果都是在等……天堂和地狱又有什么区别呢?”孟婆无奈地说。
“天堂一年,等于人间十年,又等于地狱百年。天堂等比较快。”酒吧鬼说著说著头慢慢
低下来了:“为了维持我美好的形象,我做了不该做的事。我只要做了我觉得印象不好的
事,我就会给她下药,让她以为是一场梦,然后在她做梦的时候好好思考该怎么做可以留
下好印象。”
“你该不会第一次见面就迷昏人家吧?”
“爱情来得太快,药却不是随手就来。”酒吧鬼说:“好在我第一次见面留下好印象,也
追求到她了。”
“你竟然是同行?”孟婆揶揄笑说。
“我的地狱只有一个人。”酒吧鬼又不小心快速吐槽,也马上发现自己的错误:“是我的
天堂。”
孟婆有点羡慕,但又想起自己的事,回说:“那她有对你一直有好印象吗?像天堂一样?
”
“并没有。”酒吧鬼说:“她在六十多岁时候发现了,第二天我就再也没看到她了。我三
个儿女知道也不告诉我,后来我也受不了儿女看我的眼神,过著独居老人的生活。死后三
周都没人知道,孤独地死在家中。”
马面带艺术鬼去文判官的仓库看生死簿存盘,一打开仓库的门,烛火从近至远一一亮了起
来。亮的速度极快,却亮了半个小时都还没停。
“天啊!天…啊…!天天天…啊啊啊…!”艺术鬼认不住说。
“吵死了,说一次就好了,为什么要重复这么多次。”马面抱怨到。
“我只有讲一次,其他是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