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千奇百怪,这也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了。等到许丰彬得到答案满意地离开,佳
佳也忙完之后。我便回去开始工作,首先先把要上架的书全部顺号完毕,然后开始上架。
排在书车最前面的便是000总类索书号的书籍,多半都是像《国父思想》或是《三民主义
》这类的书。而100哲学类索书号的书籍多半都是《心灵鸡汤》与《谁搬走了我的乳酪?
》这类励志的书籍。
等到我上架上到500社会科学类索书号的书籍时,才刚把一本《商用统计学》放入书
架上,便看到在书架的最角落,有一对情侣,躲在那边偷偷摸摸地打情骂俏著。
为什么我会上架上到500号的时候才发现呢?因为我们学校图书馆书库里的书架是呈
“ㄇ”字型排列的。到最后面一排是500号的部份,到底之后再折回来。所以500号那边可
是最隐密的地方呢。
这种状况我也已经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甚至还看过更夸张的,像是女生整个人就
直接跨坐在男生身上,或是唸书唸到一半在那边接吻的情侣。只不过我500号的书还有好
多本还没上架呢,要豁出去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若无其事地排书上架吗?
正当我在考虑要不要过去那边上架的时候,在我背后响起了耳熟的声音。
“绿,妳想要去打扰人家吗?”在我后头讲话的是林楷文。为什么我可以那么容易便
判断出是林楷文呢?除了他的声音已经让我觉得很耳熟之外,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
只有他才会叫我“绿”。
我的名字叫做沈愉绿,大家都叫我小绿。只有林楷文最懒惰,喜欢只叫我一个字。
“唉呦,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叫我‘绿’嘛?”我已经跟林楷文讲过很多次,叫他不
要这样叫我,可是他似乎没有把我的意见听进去。
“绿,那边的书,我看我来帮妳上架好了。”他没把我的抗议声听进去,倒是主动地
想要帮我工作。我想他大概知道,我不好意思过去角落那边,所以直接接过我手上的书。
奇怪,王姐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因为规劝同学们不要在图书馆里面卿卿我我、你侬我
侬的,也是她的工作啊。
千万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因为这种特殊的工作,要做得恰到好处可是很难的。尤其
是扮黑脸,规劝读者遵守图书馆的规定,要是读者不高兴,还会被骂两句,或被po到图书
馆的留言版上公干。所以,做这种工作,可是要有点抗压性才行。
除了不管正事的蔡组长不说,佳佳也不可能,我更是没种。
尤其王姐她是虔诚的基督教徒,认为这种事情是不纯洁的。她不但会上前对这些同学
进行“道德劝说”之外,要走之前还会祷告,祈求主耶稣基督赦免他们的罪。
我只是觉得很没力,首先是在流通柜台遇到一个怪读者,然后又在图书馆的角落里出
现了一对恶心情侣档。重点是……我们典藏组的组长以及组员一个个都不管正事,不然就
是不见踪影。现在又出现了一个喊我名字为绿,还说要帮我上架的人。
不管我跟他讲再多次,林楷文还是毫不改变地叫我绿。然后也不管我高不高兴、喜不
喜欢,就开始帮我把500号的书拿到书架上面排好。
我只好把手撑在书架上面,静静地看着林楷文上架。想不到他还真的会上架,不只是
分类号,连下面的作者号、出版年以及册次都会看。
我以为我可以轻松一点。想不到我这个想法才刚成立不到三秒钟,便看到刚刚在流通
柜台撒野的许丰彬,又出现在图书馆里面。我还以为他又想要来大呼小叫了,结果并不是
,他只是先走到流通柜台,还掉那三本已经借了一百天的书。
接着他走进办公室,大概是蔡组长找他进去的吧。大约一分钟之后,许丰彬又从办公
室里面出来。我看他一身湿淋淋地,不只是衣服,连头发、鞋子都湿了。
看样子,他是为了要还掉那三本书,才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只不过他不知道外面正
在下大雨吗?
下大雨也没有关系啊,至少也撑个伞再回去拿书来还吧?
反正被淋湿的不是我,被罚一千零五十元的也不是我。我现在只觉得眼前这个许丰彬
只能用“天兵”这两个字来形容他了。
“蔡老师叫我来找沈愉绿学姊,妳就是嘛?”许丰彬走过来问我。
“对啊。”我回答。
“蔡老师叫我来帮妳,请问学姊现在要做什么呢?”他问道。
我看着他全身湿透的样子,觉得超级好笑。千万不要问我为什么那么没有同情心,毕
竟他才刚对我大呼小叫过,我怎么可能对他怜悯?
“你先去拿拖把,把地上湿的部份拖干好了。”我这样对他说。
说真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要叫许丰彬做什么事,毕竟我可不敢把上架的工作交给一
个天兵,如果书全部都上错位置,那就真的是“代志大条”了。因为只要书上架到不该上
的地方,有可能很难再找出来。今天另外一个工读生没有来图书馆上班,我就已经够头大
的了,可没有时间在那边重新读架一次。
其实我本来是想要叫许丰彬拿抹布擦书架。但是看到他沿路走过来的地板上都湿掉了
,再加上刚刚不是有一阵子图书馆里面多了很多人进来躲雨吗?不只是那个冲进来图书馆
的女孩所站过的地板上,包括其他进来躲雨的人,站过的地板上也都是湿答答地成了片一
小湖。我看着地板上湿成一片,才灵机一动叫许丰彬拿拖把来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