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我是喜欢他的。”杜若微微叹息，想不到自己承认的这么快。“虽然因为一些年龄之类
的外在因素，我亲手推开过他几回，但我还是喜欢他的。”
“现在呢？”Doreen Wu站了起来，“妳还想推开他吗？”
“我不知道。”杜若摇摇头，“目前事情的走向不在我可以控制的范围内，所以我也不知
道会变成怎样……”
“你们这些大人，谈恋爱实在太胆小。不过看在妳对我诚实的份上，我也不想为难妳。”
Doreen Wu叹了口气，拿出了手机，对着自己和杜若自拍，“笑一个。”
“……干嘛？”
“妳笑起来比较好看，快点，笑一个。”Doreen Wu又逼着杜若笑，拍了两张两人的自拍
照片后，开始设定照片的滤镜，“妳不知道吧，当初何导见到我，想跟我聊天的契机，只
是我的英文名字听起来很像杜若这两个字罢了。也不知道哪里像，神经病。”
这句话听得杜若莫名其妙，还在思考的过程中，又听到Doreen Wu自顾自地切换手机滤镜
修著图说，“明明是我比较漂亮。”
这没头没尾的，是什么意思啊？
Doreen Wu说，“总之妳应该要再更勇敢一些，既然能力这么优秀，又赚这么多钱，深受
属下的爱戴，人也漂亮，又有什么好怕的？……虽然还是我比较漂亮！”
杜若默默思考了一阵子，没有直接回答。
没多久助理们回来了，把生日宴会的款项结清，Doreen Wu戴上了太阳眼镜，抓着自己喜
欢的冰淇淋，准备离开。“总之，妳该谢谢何导演，他要求我来把事情做个了结。我自己
的话，我很喜欢妳的工作能力，虽然没我漂亮，但是妳冷静而且稳重，是我向往的特质，
希望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谢谢。”什么意思？何出尘要求她来的吗？
Doreen Wu走了之后，萧彦丞才告诉杜若说，“Doreen刚刚更新了一张IG妳们合照的照片
，不仅澄清了她和何导的诽闻，还说和妳是很要好的闺蜜，替她的22岁生日派对办得很完
美，是她很感谢的姐姐，要求这些不懂事的粉丝撤回这些没礼貌的留言和评价。”
“他们真的撤了？”杜若看着这则贴文，表情也有些讶异。
“当然，正在彻呢，她可是鼎鼎大名的流量明星，根本是呼风唤雨的好不好？”萧彦丞笑
著说，“看来这关我们过了吧？”
“或许吧。”杜若觉得很讶异，却也觉得相当感谢。
或许在爱情中她确实很胆小，但是很多事情别人没有经历过，也不会理解她的犹豫不决。
下班的时候，情势已经有了大转变，网络上已经没有人再去关注他们三个人的三角关系，
评价也从一颗星慢慢上升复原当中，而那些八卦的人们，早已经转移目标，去挖别人的八
卦了。
这件事情明明一时闹得沸沸扬扬，却一下子像是泡泡一样，消失了。网络的世界，不管是
资讯还是局势态度，都是很快速的。
快速的让她猝不及防。
下班时，罗星辰一如既往地打视讯电话给她：“那些家伙要感谢我饶过他们一命！不然我
出手都不用律师！骂到他们机机歪歪！哭爹喊娘！”
杜若忍不住笑起来，“妳真的很好笑，愤怒鸟怎么没拦住妳？”
“他今天在开刀房努力啊，哪能看到我英明神武的样子？”罗星辰翻了个白眼，一点都不
觉得自己理亏。
“不过，如果我说我现在……有可能会接受他，妳会不会觉得我很蠢？”杜若问。
“是蛮蠢的啊，妳自己推开他，再自己拉回来。”罗星辰笑着说，“妳不是说过两个人不
合适吗？”
“我到现在都还是觉得我们两个不适合。”杜若叹了口气，“而且经历过这一次生病之后
，我更怕他以后不能承受这些，要是我复发了呢？要是我生命再一次受到威胁呢？看他失
去爸爸的样子那么难受，我怎么能伤害他？”
“呸呸呸！”罗星辰当然不爱听这种话了，“复发什么啊！妳为什么要往坏的地方想啊？
经历过这一番生死之后，妳没学聪明居然还更笨了耶？适不适合有那么重要吗？妳喜欢他
，就该去追寻自己的幸福啊！怎么可以这样说呢？”
“我很烦人吧。”杜若忍不住笑出来，“满满的纠结。”
“直接一点嘛，坦率一点嘛，好好把握机会，适不适合走到最后不就知道了？”罗星辰赶
紧劝道。
她知道罗星辰说的没错，杜若当然是知道的，但是她的考量，真的没有道理吗？
杜若才知道，注意到自己经过了一场大病，她以为自己好不容易变得坦率了，但是却发现
自己唯有在这件事情上心情无法坦诚，真是太莫名其妙了。
她现在才知道，恋爱多么辛苦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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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晚上，他又传讯息来了。“睡了吗？”
杜若才刚已读，想着要跟他道谢，马上又看到他的讯息传了过来，“我能打给妳吗？我听
了一整天的唸经，想听听妳的声音。”
杜若回：“谢谢你把事情处理好了，既然处理完了，你也可以不用每天跟我联系，你没有
工作要忙吗？”
“我不是放丧假吗？”简单一句话，让杜若一时有点歉疚，然后他就打来了。
杜若只能接了起来。
“我在想，妳会不会因为愧疚接起来我的电话？”
“会。”杜若苦笑，他算得很准。
“过两天是我爸的告别式，等到丧假结束后，我要和我的制片人去一趟英国考察，大概两
个礼拜左右。”何出尘说。
“嗯。”又要出国了。
“就这样？妳都没有什么舍不得？”何出尘的语气似乎有点失望，又说，“说句妳会想我
不行吗？”
“不行。”杜若摇头，“你就没有想过跟同年龄的孩子在一起过吗……？”
“又是这句话……妳就没有新鲜的问题可以问我吗？”何出尘笑了。
“但是你没认真回答过。”杜若皱眉。
“我每次的回答都很认真啊。”何出尘又笑了，“没有，我就爱妳一个。爱上妳是我最幸
福的时刻。”
“……就算我不爱你？”
“妳只是不想承认而已。”何出尘笑着道破她的心事，“妳总是在意很多外部的因素，例
如年纪，例如妳是个公司老板而我是个穷学生，例如别人会怎么看我们两个之类的，但是
本质还是爱我的，我都知道。”
杜若又再次哑口无言了，只能嗔了一句，“自大。”
“我会一直这样到处跑来跑去，不能常常待在妳的身边，但是我会每天都想着妳。”他停
顿了一下，继续说：“想妳在家里办公，戴着眼镜一脸严肃的样子，也想妳被我抱在怀里
柔软温和得像只猫的样子，我就是依照过去的回忆，这样撑过这两年的。”
何出尘这话说得太过肉麻，她其实很想挂掉电话的，但却轻易的相信这些话语都是真的，
甚至有点感动。
因为他对杜若是真挚的感情，不是一时兴起，她明明知道还把他推给别人，的确是太过分
了。
“所以，说妳会想我吧。”何出尘说，“就算是骗骗我也好。”
“我不想骗你。”
“但是妳会想我吧？”何出尘似乎不死心。
“嗯。”她给了一个含糊的肯定，但却让何出尘非常开心，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是她都
可以想像他笑得像个孩子的模样。
“谢谢妳，愿意让步。”何出尘的语气难掩兴奋，“我保证我会让妳很幸福，我保证我会
保护妳到最后，如果有天妳愿意了，一定要跟我说。”
“何出尘……”杜若感觉就像是被自己逼到绝境一样，除了承认自己爱他，似乎没有别的
选择。“等你回来，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什么话？”
至少，要让何出尘知道自己的病情才是，等到她坦承一切，再告白自己的感情也不迟，虽
然杜若不觉得何出尘会因为这点却步，但是她不想让自己抱持的希望太高太满，就怕自己
跌下来的时候会太重太痛。
所以，等他回来，杜若就把一切都跟他说。
“就是一些话，不是什么坏的。”杜若纠结了一下，还是这样回答。
“好。”
挂了电话，杜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最近也刚好到了须要回医院追踪状况的时候，如果
一切顺利，等到他去英国回来，她就要把生病的事情坦承告诉他。
希望一切顺利。
杜若看着镜中的自己，经过了半年左右的化疗的摧残，又经过了这段时间的休养，她的身
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人真的很神奇，曾经那么潦倒残破不堪，却在经过了时间的洗礼后
，还能够重新茁壮，再次美丽。
真心希望这个身体还能陪她走一段路，还能陪她勇敢在爱情中努力奔跑一回。
她会鼓起勇气，勇敢追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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