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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青在小萤幕前聚精会神地盯着刚刚拍好的镜头。
镜头下,学生会长项少仪绅士温柔地牵起女主角安榆的手,将她从地上拉起,见安榆
似乎伤了脚站不稳的样子,霸气地将她一把抱起,刹时间安榆身上属于Omega的费洛蒙飘
散,刺激著项少仪的神经。
影片中的项少仪被放大特写,他的双颊像是受费洛蒙影响般透出不自然的红晕,目光
水润,动作僵硬,这个时候的他还不知道自己脸红的原因究竟是因为Omega的费洛蒙亦或
其他?
在这一幕里,他褪去了聪明高贵的学生会长形象,抱着怀中的少女像个初入情网的少
年那般纯情。
绍青看完整段,深受感动,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好!”。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熙熙,你真要做还是办得到嘛!”绍青高兴地对楚凝熙竖起大姆指。
楚凝熙回以一个冷淡的微笑,但弯起的眼睛却泄露出他的得意。
“之后你和倩妮还有一场吻戏!要加油!我很期待你可以像今天一样好!”绍青高兴
地说完,立即宣布今天的拍摄结束。
楚凝熙的笑容就这么僵在脸上。
一直到邵炀来接他们离开现场回豪宅的整段路上,楚凝熙都呈现一种闷闷不乐的状态
。
回到家中,楚凝熙马上一声不吭地回房间躲了起来。
“他怎么了?”邵炀刚刚不在片场,但他明明听导演说楚凝熙今天表现得不错,他还
以为会听到楚凝熙向自己炫耀今天在片场的事,谁知道他竟躲了起来?
舒以乐耸了耸肩,也不知道究竟什么事触动了楚凝熙敏感的神经。对着邵炀探究到底
的眼神,而他也正好有事想私下问邵炀,便和邵炀到大楼底下的咖啡厅,仔细地说了今天
拍摄的状况。
邵炀听完拿出行事历和楚凝熙的剧本对了一下,沈思了一下道:“那场吻戏是下星期
要拍的?”
“你的意思是他心情不好和吻戏有关?”舒以乐奇道。
拍吻戏对演员来说像工作一样,是早晚会遇到的事,在性观念开放的演艺圈中,没有
人会把拍吻戏当一回事。所以舒以乐压根没想到让楚凝熙突然心情不好的原因是会是因为
要拍吻戏。
“嗯。你应该看得出来楚凝熙不太会应付Omega。”邵炀点头道。
楚凝熙哪里是不太会应付,他那个样子摆明了对Omega的厌恶和害怕。光今天短短的
一幕就NG那么多次。好像也不难想像他对吻戏会有多抗拒。
舒以乐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更沈了。
今天还可以偷偷作点手脚过关,但之后对于感情戏的表达会更要求,有没有陷入恋爱
的眼神透过镜头,观众一定看得出来。
而楚凝熙对施倩妮别说爱了,根本是明摆着厌恶到了极点。
这个问题不彻底解决不行,他可不想每次都在片场里长篇大论来鼓励他的精神。
“为什么他这么讨厌Omega?”
邵炀哼笑了一声,看着舒以乐道:“你现在想了解他了?”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你不
是讨厌他吗?
舒以乐脸上一热,却还是理直气壮地回答:“我可不想每次他和倩妮姐对戏,我都要
在旁边喊加油!我要知道原因,然后把他讨厌Omega的这个个性彻底地纠正过来。”
邵炀认认真真地看着舒以乐,似乎想确认这个人的决心和足以信赖的程度,然后在内
心的小天秤偷偷衡量了一下,确定利大于弊后才开口。
“楚凝熙以前曾被Omega性侵未遂过。”
舒以乐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像是听到天方夜谭一样。
邵炀看着舒以乐的样子笑了,笑完后,正经严肃地说:“你别以为只有Omega会被性
侵,现在这个社会出现什么案子都不奇怪。”
舒以乐乖乖闭上嘴巴,等著邵炀继续说下去。
“对方是楚凝熙母亲好友的儿子,比楚凝熙大几岁,双方认识好多年了,所以一点防
备都没有,或者说他们也跟你一样觉得Alpha有什么好担心的?该担心的是对方。”
“但没想到那个儿子似乎很久以前就看上楚凝熙了,某一次发情期来却故意不吃抑制
剂,把自己和楚凝熙关在房间里想让楚凝熙标记他。后来是屋内的管家发现不对劲,才赶
快找人开门,把两个人分开。”
“那次事情后,楚凝熙的自卑感更重,也变得怕Omega了。”
自那次起,楚凝熙就下意识地把所有Omega都看成那天想性侵他哥哥。对人的信任感
破灭也造成他的自卑愈加严重。
“原来如此。”舒以乐暗暗握紧拳头,不知为何感到特别愤怒。
或许是他在这方面的正义感特别强烈,总觉得以发情期为借口性侵别人是不可原谅的
。
也或许……他是有点同情楚凝熙的……
“总之必须在下星期前解决楚凝熙这个问题。”邵炀拿出电子行事历在上面滑动了几
下,道:“我想下星期前我再帮楚凝熙安排一次心理医生……”
“看心理医生就能解决吗?”舒以乐突然不太高兴地质问,他记得邵炀说过楚凝熙之
前一直有在看心理医生,但那对楚凝熙有帮助吗?如果有,他又怎会常常陷入自卑的情绪
?如果有,他怎么现在对Omega还那么排斥厌恶?
舒以乐难得对楚凝熙的事摆出那么强硬的态度,让邵炀有些意外。
他放下电子行事历,看着舒以乐问:“不然,你觉得还有什么办法呢?”
舒以乐被邵炀的问题给噎住,支吾了一下才道:“我……我也不知道。”但随即又不
甘心地握紧了拳头对邵炀说:“难道非拍那场戏不可吗?如果楚凝熙对Omega有阴影的话
,其实跟导演说还是有办法改剧本吧?”
舒以乐愈想愈觉得可行,连忙说道:“可以吧!让导演改剧本就好了!以云础集团的
能力,这种事应该轻而易举……”
邵炀眼神冰冷地看向舒以乐道:“舒以乐,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
“……”他在说什么?他在说改剧本的事,他……舒以乐马上发现自己犯了严重的错
误,懊恼地抱住头。他居然说出这种蔑视戏剧、轻视剧组、毫无尊重自己职业的话。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说出那样的话……”
邵炀的眼光和缓了些道:“当然,如果靠他家的背景去解决的话,什么问题都很容易
,但你自己也说过,没有实力的话,单靠虚名又有何用?如果想让楚凝熙摆脱自卑,重要
的还是要增强他自己的实力,有了实力才有自信。”
舒以乐忏愧地低下头,也不知道自己著了什么魔,居然说出了自己以前最不屑的话。
舒以乐抓了抓头,懊恼地说:“不然……这次……难道不能和导演商量用借位的方式
吗?”
“这次用借位的方式,那下次呢?难道每次都要用这种逃避的方法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舒以乐垂下头,有些丧气。他也明白邵炀说的是对的。邵
炀也是为了楚凝熙好。但他就是……
或许他是被和楚凝熙同居的这一个月而打乱了步调。他突然就不想让楚凝熙去面对让
他感到痛苦的事。楚凝熙或许自信的时候有些嚣张,也常常自以为是,不按牌理出牌,自
卑起来又超级阴沈令人讨厌,要花很多心力去哄。
可是平心而论,这一个月来他对他……是真的还算不错。
邵炀看着舒以乐,语气放软了道:“你也开始会为楚凝熙着想了。”
“我才没有!”舒以乐很快地反驳,顿了一下才心虚地道:“我只是……看在我们的
合作上而已。”
邵炀笑了一下,没有说破什么,只是顺着话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多方尝试看看,
我记得以乐你是演艺学校第一名毕业的吧?相较于楚凝熙是半路出家,没什么底子,或许
你可以用你的专业教教他?”
舒以乐像被点通了一样,想了下,这或许也是一个可以帮楚凝熙的方法。
“好!我……我会想想看要怎么做的。”
邵炀拍了下舒以乐的肩,道:“你知道吗?最近楚凝熙身边的人都被他要求改口叫他
熙熙,就连我也不例外,害我现在当着他的面只能叫他熙熙……”
“为什……”本来想问为什么,却突然灵光一闪,脑中闪过他和楚凝熙的对话。
——“熙熙,我的粉丝不是都叫我熙熙吗?”
——“熙……”不行,太亲密了,他叫不出口。“凝熙,我想叫你的名字就好。毕竟
凝熙、凝熙这名字多好听?只叫熙熙多可惜?何况我……不想和你其他的粉丝一样。”
——楚凝熙瞇起眼睛笑了起来道:“你真的很喜欢我耶!不想和其他粉丝一样吗?好
吧,你可以叫本大爷的名字。”
不会吧?他真的把那句话当真了?真的假的?有人会为粉丝作到这种程度吗?
舒以乐心里涌现各种复杂的情绪,不知道是感动或是其他。却让他震惊到一时说不出
话来。
“我觉得……如果是你的话,或许真的能帮到他。因为你对他真的很特别。”邵炀是
真心相信舒以乐或许真能为楚凝熙做到楚家人、心理医生还有他都做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