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馨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旁边的仪器发出规律的哔哔声。
一个个头瘦小,妹妹头下有张架著圆框眼镜的尖脸蛋,身穿白大褂的年轻女子坐在病床旁的折合床上,交叉双腿,低着头正在打盹。她抬起头瞥见叶馨,站了起来。
“好一点了吗?”她说:“我叫桂敏芙,是警务处的心理咨询专家。有没有地方不舒服?”
“这里是 - ”
“这里是律敦治医院,”桂敏芙说:“警方在攻坚葵涌货仓时,发现妳倒在地上,因为妳是员警,就联络我过来处理。”
“士图人呢?”
“士图?那是谁?”
“跟我在一起的男的,叫霍士图,他身材跟我差不多高,背上有刺青,还受了重伤 - ”
“我们在现场只发现妳一个生还者,其他死者的身份也都查清楚,没有你说的那个人,”桂敏芙摇头,“没关系,妳留在这里静养,我相信他没事,就会过来找妳。”
病床下传来一声轻轻的‘喵’。
“哎呀,差点忘了,”桂敏芙弯腰从病床下提起一个塑胶篮。“妳入院后不久,有人把这个东西放在护理站,指名要给妳的。”
叶馨打开塑胶篮,抱出一只三色的小猫,“钩仔?”
“原来妳们认识啊,”桂敏芙推开病房门,“妳先休息一下,有什么需要按铃通知护士,我晚一点过来。”
她关上门,把叶馨留在病房里。
叶馨把小猫举到眼前,前额靠着小猫的额头,双肩不断颤抖,泪水扑簌簌从眼角涌出。
不晓得发生什么事的小猫只能靠着她的前额,发出轻柔的喵声,舔着她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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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抱歉,这里是管制区域。”员警走上前说。
“不好意思,我家人也在这里住院,恐怕我走错楼层了。”我将视线从病房窗户别开,用袖子擦擦眼角。
“是这样啊,请跟我走。”
“既然是管制区域,就多派点人嘛。”我咕哝著说。
“谢谢您的建议,我会转告上级。”
警员带着我走到护理站,一旁的告示牌有画著异人神面具的通缉令,悬赏一千万港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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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从货仓二十几个不同的地方,搜集到詹宇鸿的尸块。
最远的是他的脑袋,放在货仓的最顶层。
依据现场被杀的人跟詹宇鸿的遗体,警方研判应该对方有二十几个人。
但特别行动连看到的疑犯只有一个人,案情因此陷入胶着。
不过詹宇鸿的遗体和‘警察玩法该杀’的标语,吓坏了一堆曾经跟詹宇鸿一伙有交易的小咖员警和黑道,纷纷向警方自首。一度消声匿迹的警察贪渎成为好一阵子八卦媒体追踪的话题。
唯一差堪告慰的是,警方商议后决定恢复杜绍辉的警职,以追捕徐阿采的名义追赠荣誉奖章,并批准他在香港专门安葬殉职公务员的‘浩园’永久安葬。
至少比埋在消波块里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