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 琉球物语 - 君手摩逸闻 - 之六十八:燃焰

楼主: takuyajerry (玉品)   2020-12-28 20:17:09
之六十八:燃焰
人们在历史当中往往扮演着举无轻重的角色,但任何一个小小的决定,却会影响自身的未
来,甚至延伸至整个族群,而种种人类的善、恶、贪婪等欲望,造就了即使是同一个族群
,却为了自己的私心,让整个族群给葬送掉,当然,亦有良善的人们,让整个族群日益壮
大,而消失掉的那些族群,最后只能变成了历史。
那日,白川信收到了一封信,是探子给送回来的,然而,探子却下落不明,信上甚至还有
些许血迹,白川信皱了皱眉头,惊觉事有蹊跷,但仍是打开了信,一见上边写的几个字,
他不由得震惊、接着双手颤抖、最后露出了疯狂的大笑。
“真是天助我也!”他大掌一拍在桌上,那信也被揉的皱了,只见上面写了几个字,“天
孙重病、昏迷不起。”
白川信并未多想这信上的血迹,只道是探子给人发现后遭到了追杀,眼前天孙越昏迷更是
最为重要的,他吼了声,“来啊!”
外边立刻有一名看守跑进营帐内,“大人。”
“召集军队,准备出兵!”
“是!”看守答了声后,便转身离去,白川信站起身子往营帐外走去,心中依旧大喜,这
是天赐良机,天孙越昏迷不起,此时琉球肯定大乱,再加上琉球王国内部王族本身的矛盾
,这时攻打琉球本岛,正是时候,边想着,他边走往军事营帐。
这时,几名宫古的军官已经在了里边,他们都是主战派的军官,因此都听从白川信的指挥
,白川平泽却未有出席,因为他本身就是属于被囚禁的状态。
“众位来的好!今日便是我们收复琉球本岛的日子!”白川信兴奋的说道,“天孙老贼重
病昏迷,此时琉球本岛肯定乱作一团。”
听到这而,众军官顿时议论纷纷,“重病?”“是指天孙越那家伙?”“真的吗?”
白川信举了举手继续说道,“此是乃探子回报,千真万确。”
“我们将在今次,在琉球本岛上,写上白川之名!”众将听后大为雀跃,这的确是千载难
逢的机会,恐怕从古到今,都没有那么好的时机,因为大家都知晓,琉球本岛王族内的内
斗已经不可开交,而且和平惯的琉球人,根本不懂打仗,随后,所有的军官便出了营帐。
他们为了这天做足了准备,也演练过了多次进攻方式,而上次的失败,让白川信和众将们
认为不可硬攻琉球,得采迂回战术,因此,他们这次打算从东侧进攻,也就是现今的南城
市。
宫古士兵们动作迅速、毫不犹豫,一艘一艘的船驶离宫古岛,并且仅带了少量的补给,因
为白川信认为,本次进攻只许成功,占领了琉球本岛后,补给什么的都是多余。
白川信经过白川平泽营帐时停了一会儿脚步,接着走近查看,门口的卫兵行礼,白川信揭
开营帐门帘,只看见白川平泽翘著腿在那儿吃著果子,丝毫不管外边的吵闹,白川信露出
了些许微笑便往海边走去。
然而,营帐内的白川平泽见他离去,松了口气,而脸上全是汗水,仔细瞧,他并不是白川
平泽,只是脸型像而已,他便是隼的其中一人,名字什么的早已不得而知。
“按司大人,祝您武运昌隆。”说完这句话,他便坐在椅子上断了气,鲜血沿着椅子滴落
在了地上。
时间往回倒退一些,白川信的探子有不少,而几乎每个都被隼给暗杀,然而,探子当中也
有武艺高强之人,绝大部分的探子在得知天孙越重病后,便立刻书信回宫古,但却在半路
就被隼给暗杀。
最后几名探子发现了许多同伙都没了回报,就知道有了变故,因此剩下的探子便都想赶回
宫古,隼们和这些探子展开了生死厮杀,最终剩下一名探子回到了本岛,而隼们的武艺技
高一筹,只有一位隼受了重伤。
然而,死去的探子身上并没有书信,不知在何时,那书信早已落到了白川信的手中,隼们
明白事情已经暴露,便立刻赶往通知白川平泽。
那天正如以往,没有什么异常,白川平泽听到外边闷哼了极细两声,一般人基本听不太大
到,但白川平泽岂非一般人,他警惕的从床上坐起,四个人影闪了进来,而外边的守卫亦
被其他的隼给拖走,两个隼换上衣服站在了外边。
“你们?怎么回事?”白川平泽惊讶的说道,因为一般来说,隼未有按司的命令时,不会
做出太大的动静,而这次却主动出手,那即意味着事态有变。
“按司大人。”几个声音低声作礼,其中一个沙哑的声音指示著说道,“先将他安置在座
位上。”只见一名隼搀扶著另一名隼坐在了椅子上。
“怎么?他受伤了?”白川平泽赶忙上前想要查看。
“没事,隼们都是做好了死的打算。”沙哑的声音还未等白川平泽问,变又继续说,“事
情相当紧急,按司大人。”
“白川信不久之后,便会知晓天孙越重病的讯息。”
“啊!怎么会的?”
三名站着的隼顿时半跪说道,“都是我们的疏忽,请按司大人定罪。”
看着貌似重伤的隼,白川平泽也猜到了大概,便说道,“你们想必也是经历了生死关头,
这事不怪你们。”
隼们沉默了半响,沙哑的声音才又继续说道,“虽说我们将白川信的探子杀了个彻底,但
还是漏了,晚上是我们隼的时间,探子估计不会有动作,因此明日一早,白川信才会得知
消息。”
白川平泽皱了眉头,知晓此事极为重要,他抚著下巴,脑中飞快的思索,“大哥,怎么办
好?如果是大哥的话…。”
“以战止战、以伤制伤、以血换血,末途夕日火中,赤虎挥泪饮血。”
“为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为了宫古的人民…。”
他思考了许久,隼们丝毫不敢出声,白川平泽这时候才明白,有时候屈服并不是软弱,而
是为了大义、为了人民,而这时候,自己便是要做这样的决定。
“大哥啊…原来如此…。”
“我决定,和琉球本岛联手。”听他这么说,隼们对看了一眼,但也没有任何意见。
“为了宫古的人民,只能这么做,否则便会死很多人。”
“按司大人…。”隼们忽然有一种,白川良横的影子,和白川平泽重叠在了一起,他们知
道,白川平泽这时候,已经是真正的按司大人。
“但是,琉球本岛,会就这样和我们联手吗?”
“可以联系熊波大人,他和琉球本岛的人们处的不错,也取得了很高的信任。”沙哑的隼
说道。
白川平泽听后露出笑容,“甚好,那么请隼们联系熊波大人,剩余的其他人,这个…。”
他停顿了下来,因为他不知道能和自己前行的隼,剩下多少人而已,此时的隼已经少了一
人,但他却没有发现,因为那名隼早已前去联系熊波。
一旁声音较尖锐的隼看出了他的疑虑便说道,“除了隼外,还有几百名宫古士兵,是听命
按司大人的,只是碍于白川信,所以不好声张,而白川信为安军心,便也没有杀害这些士
兵,而只是除名罢了。”
“若是按司大人命令,这些士兵肯定会追随您的。”沙哑的声音接着说道。
白川平泽未有想过还有士兵会听命于自己,心中不由得又想起了白川良横,这些都是他替
现在的自己所打下的基础。
他思考了片刻后,手伸入怀中取出一个木牌,上边有着虎纹雕刻,眼睛是细小的红色宝石
,“那么,依照此手谕,将这些士兵迅速集中,即刻前往琉球本岛!”
“是!”沙哑的声音接过手谕。
“另外…。”隼停顿了片刻,白川平泽露出了疑惑,重伤的隼点了点头,声音沙哑的隼这
才说道,“新任的闻得君大人…,乃前任按司大人之女…。”
“啊!”白川平泽不由得喊出声来,但立刻摀住了嘴,“果真…果真如此吗…。”
“是、是熊波大人亲口说的,应当没错。”之前,白川平泽只是推测,如今却是再真实不
过了,他不由得庆幸起当初的猜测是正确的,所以早已派人前往与那国岛。
“那么…与那国岛…。”
“有几名隼已潜伏在岛上,但是…。”
“但是亦有其他本岛的暗部混入了岛上,彼此都有损失。”沙哑的隼说道,言下之意便是
,在与那国岛上,各个暗部的间谍都早已在私下厮杀起来,然而祝女们却没有任何人知晓

“劳烦再请多位隼们前往,大哥的女儿比什么都重要!”
声音沙哑的隼答了声是,儿这时椅子上重伤的隼这时才发出声音,“替我…替我易容…。
”声音尖锐的隼听后站起身子,从怀中取出了个小木盒。
“你、伤的如此重,得尽快疗伤才是。”白川平泽赶忙担心的说道。
重伤的隼摇了摇头,“不、这伤过重,得在最后派上用场才行。”边说,一旁的隼从木盒
内取了些许不知名的物体开始抹在他的脸上。
“你这是…?”白川平泽还未说完,即发现那名隼的脸上涂的物体被捏的脸型和自己颇为
相似。
“按司大人,请您穿上。”声音沙哑的隼取出了一套士兵服装,白川平泽见状,便了解这
是让他伪装成士兵逃出营帐,而这名隼便伪装成自己,当下他一时没了主意,因为他现在
也不想再让任何人死去了。
“按司大人,请以大局为重,我们都是为了按司大人而生、为了按司大人而死的。”
“可是…。”
“我们隼…早就已经死了…按司大人不可挂心。”重伤的隼说道,而他的声音故意压低,
接近白川平泽的声音。
白川平泽犹豫着换上士兵服,而声音尖锐的隼也在他脸上涂了些物体,他看不著自己的脸
,也不知道被捏成了谁的样子,总之应是看不出白川平泽的样貌,但身体骨架却是改不了
的,他只好驼著背,看来相当贫弱的模样。
隼们见他伪装完毕,二人也换上了士兵的衣服,跟着三人并行走出了营帐,由于天色昏暗
,大多士兵都已在休息,并未有人察觉到异样,而其中一名隼随即没了身影,白川平泽发
现时早已不知去向。
而剩下的那名隼到了海边后,仿佛夜能视物一般,很快的就找到安排好的船,带着白川平
泽上船迅速离开宫古,夜里的海上安静的可怕,在这之后又会是怎么样的恶战呢?白川平
泽在心里想着,“大哥,请你守护宫古的和平。”
宫古岛上的人民们,这时还完全不知晓几日后的战争,会让宫古的命运就此改变,历史确
实的朝着前方迈进著。
“按司大人…。”见坐着呆滞的玉城按司,熊波当真是着急不已,见没有任何起色,不知
道闻得君是否到底有没有法子,但如今,只能在这儿干着急。
“熊波大人。”一个低沉的声音不知道从哪儿传了过来。
“怎么了?”熊波犹如自言自语的问道。
“白川信即将来犯,按司大人决定和琉球本岛联手,请熊波大人和琉球的王族告知,让他
们准备。”
“啊!”听到这儿,熊波不由得站起身子,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却又感慨著,这么长时
间没见,白川平泽也变了,他当真为了宫古的人民着想、为了和平而放下身份。
“明白了,我会尽量做我能做的。”熊波虽说和玉城府上的人交好,而且和王城内的大部
分人都处的也不错,但毕竟是宫古军官,鲜少有和琉球王族或贵族打过交道。
想到这儿,他便走出了往玉城重海的书房而去,在发生了玉城按司中咒、天孙越昏迷后,
玉城重海便以玉城按司也重病为由,协助处理按司政务,但他却被夹在了国家事务和亲情
之间,实在是压力颇大,一方面王族们认为玉城重海不配代替玉城按司,因此打算重选按
司,当然,这些都是天孙弓的势力方所煽动的,但另一方面,天孙越还未去世,他也不可
贸然的另立翁祥瑞为按司,因此只是先让支持自己的王族们,在私底下反对着玉城重海。
然而,玉城重海又何尝不想放下这些事情,回去专心的照顾玉城按司?但是他以父亲的教
诲、国家的责任为重,因此硬是咬牙将这些事情给扛了下来,说什么也不轻易退让,而支
持玉城按司的部分王族,也支持着玉城重海。
熊波来到王宫,门口的卫兵见了他许多次,但也不能贸然放他进城,于是便让他在外边等
著,这一等就是好几个时辰,但他也理解玉城重海着实忙碌,倒也没有怨言,但此事颇为
紧急,他几次想干脆冲了进去,但又不可和琉球本岛交恶,只好作罢。
“熊波大人!”玉城重海气喘吁吁的跑出王宫,心中颇为内疚。
“啊!重海大人。”
“着实抱歉,当真抱歉。”玉城重海上气不接下气,赶忙作礼,脸上满是歉意。
“重海大人无须自责,您忙碌这大家都知晓的。”
“唉,实在是…。”玉城重海心中有千万的压力和怨言,但却无人可说,因为若玉城按司
当真一直如此,他只得扛下整个玉城家。
“客套话就不多说了,重海大人,此事极为…极为重要。”熊波面有难色、欲言又止,因
为毕竟是自己的家乡,宫古即将来犯。
“熊波大人面色凝重,所为何事?”玉城重海见他有话欲说,却又犹豫两难的模样,仿佛
有重大事情。
“是…是这样的。”熊波把隼所报告之事概略说了遍,甚至包含白川信之前囚禁了白川平
泽,当然最重要的是,白川信即将来犯,而白川平泽已率先出发,打算和琉球本岛联手。
玉城重海面色凝重、眉头深锁,一是自己的父亲目前这副模样,二是天孙越仍在昏迷,那
么如果白川信攻打琉球本岛,那可是凶多吉少,再者,兵权在天孙弓手上,而天孙弓压根
儿就不是打仗的料。
“真…真有此事?!”
“此事极为严重!我得先赶紧找著亲云上!熊波大人随我来吧!”话毕,玉城重海便直往
宫内而去,熊波便跟在了后边。
这时早朝已结束很久,虽说现在早朝是天孙弓、天孙河一起出席,但主要都是天孙弓在主
导,天孙河偶有发言,但气势输了些许,大王后看的急,见天孙弓如此强势,心底却没半
点办法。
玉城重海在廊上便遇着了丰真亲云上,便大喊著,“大人、大人!”
丰真亲云上见他来,露出笑容,“重海大人,怎么著?”本来亲云上就和玉城按司交好,
当然也是看着玉城重海长大的,这时他完全想不到竟有这般大事。
“这位是,熊波大人吧?”丰真亲云上看了看一旁的熊波,“怎么一块儿进宫了?”
“是这样的大人,白川信、白川信即将进攻琉球本岛!”接着,玉城重海便快速的将事情
给说了一遍,熊波偶尔在一旁补充了些许。
丰真亲云上听后脸色剧变,脑中一片晕眩,“这、这可是大事!得、得赶紧、赶紧召集各
个王族!”
“来啊!赶紧传令!”丰真亲云上一喊,不远处的两名卫兵便跑了过来,一一跪下、毕恭
毕敬,在亲云上的命令后,不久许多王族官吏便聚集到了大殿,而这些王族却还搞不清楚
怎么回事。
待官吏们几乎都到了后,天孙弓和天孙河这才来到了大殿,天孙河这会儿衣服都未穿好,
大王后还替他整理了一翻,而天孙弓一脸不悦,一日一次的早朝他总觉得相当多余,但无
奈是亲云上所召集,也不好翻脸,可心中却想着,日后也要把亲云上给替换掉。
“丰真大人,急忙上朝,所为何事?”天孙弓略显不耐烦的问道。
“二位王子、大王后,是这样的,收到可靠消息,白川信即将来犯!”丰真亲云上简洁有
力地说道,话音一落,大殿立刻传来躁动的声音,各个官吏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但
此话是由亲云上所说,估计不假。
“消…消息来源为何?我、我怎么还未听说?”天孙弓倍感惊讶,因为自己和翁家也有不
少暗部在外,却没有任何一人传来宫古岛的消息。
“是玉城大人和熊波大人的消息,肯定不假。”玉城重海和熊波在一旁恭敬的行礼。
“熊波?啊,是那个宫古人吧?”天孙弓貌似松了口气,语带不屑的问。
“是的,王子大人,敝人为宫古人,此事千真万确,由敝人的暗部所带来的消息。”熊波
恭敬的说道。
“二位王子,此事甚为严重,得赶紧想好对策。”丰真亲云上紧张的说道。
天孙弓思考了一会儿便笑了笑说道,“我看,并不是这么回事吧?谁知道原是宫古人的熊
波大人怎么思考的?况且…,我们也有些许暗部,倒也没收到讯息。”
“这…。”丰真亲云上一时语塞,虽然他信任熊波,但那也是因为玉城按司的关系,而大
部分的王族却不是这么想的,毕竟,宫古和琉球的恩怨已经积累了太久太久。
“此事、此事千真万确,二位王子当真不可再拖,按司…白川大人决定和琉球本岛联手,
避免更多士兵和百姓莫名牺牲。”熊波急忙的说道,玉城重海也在一旁说道,“熊波大人
的消息肯定无误,二位王子,请以琉球为重啊!”
“这、宫古人的消息。”“倒是为了让我们自乱阵脚吧?”“谁知道是真是假?”大殿上
,王族官吏们议论纷纷,丰真亲云上和玉城重海却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般。
“二位王子,这时的白川氏进攻琉球本岛,肯定是因为他们知晓了王上昏迷的消息,再加
上…加上按司大人…。”虽说玉城按司是中了咒,但却未有人告知丰真亲云上,那是中山
镜为了避免已经很混乱的王族当中,更为勾心斗角所考量,因此只有少数人知晓。
丰真亲云上话还未说完,外头便有一名卫兵跑了进来,“报!”只见他气喘吁吁,手上拿
著传令,到了大殿后立刻跪下,也不等询问便赶忙大喊,“南城地区,有白川士兵登陆,
数量约百!”
这一报,大殿顿时又陷入混乱,天孙弓和天孙河也差点从椅子上跌了下来,大王后也是面
色相当难看。
“可有损伤?”丰真亲云上赶忙问道。
卫兵摇了摇头说道,“白川士兵有一人自称白川平泽,说是为了求和而来,并表示之后便
有大军来犯!”
“啊!是按司大人!”熊波脱口而出。
“是、是真的吗?”“我看有诈吧?”“谁知道他们是不是里应外合来了?”大殿上王族
官吏们又开始讨论起来,但绝大部分还是不相信宫古的白川氏。
天孙弓和天孙河甚至大王后都沉默了,因为他们谁也不知道真假,而大王后却是相信丰真
亲云上的话,毕竟以人品来说,丰真亲云上的品德比天孙弓好的太多,但熊波虽然回不了
宫古,也很难不去思考,他是否为了回到宫古而里应外合。
大王后想了想,见二位王子都没主意,便站起身子说道,“众为大人,请听我说一句。”
听她说话,大殿立刻安静下来。
“虽说我不懂兵法、亦不懂国事,但此事甚为重要。”
“我想若是派些许兵力前往南城,若这些白川士兵当真作乱,便可以将其镇压。”
“再者,如果熊波大人所说为真,那么便可以和这些白川士兵一同抵御白川信。”
“那、不如派所有兵力前往?以免…有个万一…。”天孙河在一旁低声说道,但大殿上很
安静,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
“不可,白川氏…。”大王后看了熊波一眼,停顿后继续说道,“白川信阴险的很,不知
道是否会是虚招,若又从西面打来,那王城岂不是不保?”
“对、对啊!”“的确如此。”“此方法甚为有效。”官吏们一个个都没有什么想法,顿
时又开始点头同意,天孙弓看这些大部分支持自己的王族点头如捣蒜的支持大王后,心中
难免有气,因为这些王族都是为了自己的命和地位而已,虽说有所不满,但天孙弓不敢表
现出来,毕竟日后还需要这些王族的支持。
“那么,就按照大王后的建言,派兵前往南城地区。”
天孙弓停顿了一会儿就继续说道,“在此任命玉城按司担任将军,前往南城,而玉城重海
为副将军。”
玉城重海听后面色有些呆滞,因为谁都知晓自己的父亲目前情况,然而天孙弓却要将他派
往前线,那岂不是送死?!玉城重海正要说些什么,却见丰真亲云上向他使了使眼色,示
意要他冷静,玉城重海只好答了声“是!”
丰真亲云上的思考他是知道的,因为眼下并不是和天孙弓争辩的时候,因为白川氏随时都
会打过来,若这时候还在内斗,那么琉球王国很有可能会不保,然而,无论在什么时候,
总会有向天孙弓这般,到了国家存亡之际,还在担心自己地位的人存在,当然也会有像玉
城按司之类的忠臣。
玉城按司的两个儿子脾气都和他很像,不易动怒,但这会儿玉城重海却有些恼火,离开王
宫时熊波安慰著说道,“放心吧,重海,我定保按司大人周全!”
玉城重海点了点头,“想不到父亲贵为按司,最后却需要宫古的熊波大人来保护…。”
“这…。”熊波叹了口气,“若是大家都能和平相处,那岂不甚好…。”
“唉,如果早点认识熊波大人就好了,我们肯定会是很好的一家人。”玉城重海神色凝重
地说道,因为战争随时都会有死伤,不知道这一次两人是否还能活着。
“莫说,我没有亲人,你们已是我最亲的人。”熊波拍了拍胸脯说道。
玉城重海替玉城按司穿上简易的铠甲,他依旧不语只是默默的配合穿上,玉城重海见父亲
如此,不由得有些悲从中来,眼眶也有点泛红,又想到王宫里那些王族还有天孙弓,更是
燃起了些许怒火。
他们三人一同带着半数的琉球部队即刻出发,没有半点的休息片刻,马不停蹄地赶到南城
地区,这需要一整天的时间,他们连夜赶路,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只见岸边有许多营
火和营帐,看来是登陆的白川氏自行搭建,也没有侵略琉球本岛。
熊波率先走入营地,众士兵见到他不由得大喊,“熊波大人!”“熊波大人!是熊波大人
!”“熊波大人还活着!”白川平泽听到营帐外骚动,便走了出来,一眼就见到人高马大
的熊波。
“熊…熊波!”
“按司大人。”熊波单膝跪地,恭敬的行礼。
“熊波,一切,都好吗?”白川平泽强压激动的问道,他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这个朋友,再
者,一直被白川信囚禁,也没有可以谈心之人。
“甚好,但是…。”“无法保护勇大人,实在是我的失职…。”熊波有些哽咽地说道,他
又想起了亲自杀死白川勇地当下。
“莫再说此事,这不是你的责任。”
“对了,这二位是?”
熊波赶忙起身说道,“这位是玉城按司大人,而这位是他的公子,玉城重海大人。”
“两位大人。”白川平泽恭敬的行礼。
“白川大人。”玉城重海还礼说道,只见白川士兵们各个人高马大,虽然没有熊波那么健
壮,但比起琉球本岛的人还是差多了,“一趟远行,辛苦您了。”
“不会,这次来并不是为了打仗,而是…。”
“有船!有船!”忽然间,白川士兵们大喊了起来,只见海上黑漆漆一片什么都没有,但
这些士兵却可以看见黑暗中的船支。
“船?”玉城重海疑惑的看着漆黑一片的大海,但一旁的熊波紧张起来,赶忙说道,“想
不到这么快的!一定是白川信!”
“重海大人,来不及了!赶紧击鼓备战!”熊波大人转头说道,玉城重海不疑有他,直往
营帐外而去,不久后便传来了战鼓之声,在这安静的夜里特别骤响,许多远处的居民还不
知道发生什么事。
“些许士兵们,前往通知居民撤离!赶紧!”玉城重海本想一早再让居民们撤离,谁知道
白川信来的如此之快,只见海上忽然冒起了许多灯火,那便是本想趁夜偷袭的白川信船支
,而他们也击起了战鼓。
战事来的如此之快,绝大部分的人都没有准备,玉城重海虽然对用兵略懂一二,但真正的
打仗却是不一样的,至少父亲还较有经验一些,他赶忙让部队兵分三路,围绕着整个海岸
,而白川平泽带着白川士兵抢在了部队的最前面,看来仿佛视死如归。
部队未至、战气先到,玉城重海只觉得有些喘不口过气,只觉得海上来的这些部队有种看
不见的压力,玉城重海第一次感受到生死关头,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再者,他更担心的是
这些琉球士兵们的生死,恐惧和胆怯在心中升起,但这时,他见到白川士兵挡在前方,彷
彿对于生死并不在意,玉城重海皱着眉头,怨叹起自己的无能。
“琉球士兵们!我们得保卫琉球的安危!”玉城重海大喊道,原本有些胆怯的士兵听到这
喊声,似乎也恢复了一些胆量,“看那些白川友军们!各个毫不胆怯!我们琉球士兵也不
可以输!”
“喔喔喔!”士兵们这时也见到冲在最前方的白川士兵,顿时也提起了勇气。
白川信的船来的很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靠近岸边,大量的白川士兵跳入海中,原本
平静的海面上立刻波涛汹涌,而岸边的白川士兵和琉球士兵也发出疯狂的呐喊,两军就在
海岸线上、黑夜之中厮杀起来!这场战争,似乎即将决定琉球的命运。
而他们不得知晓的是,一切就如同大王后所猜想的,白川信将部队一分为二,另一大部队
依旧直接由琉球的西面登陆,那是如同往常一样的宁静也晚,绝大部分的人民都还在沉睡
当中,白川氏却已悄悄的登岸,并且相当的安静直往琉球王城而去。
王族、天孙弓、大王后等人都还在睡梦当中,而发出第一声哀号的便是王城围墙外的士兵
,白川士兵三两下就爬进了墙内,强行将城门打开,和之前的战争不同,这一次没有玉城
按司、亦没有中山镜等人,王城瞬间就被白川士兵攻入,锣鼓响彻云霄,还在梦中的人民
和王族之人根本还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大量的白川士兵攻入王城丝毫不费力气,直逼王宫,所幸白川士兵争取时间,没有停留下
来厮杀一般老百姓,而王宫外边顿时传来兵刃交互的声音,王宫内吵闹声四起,天孙弓等
人也被吵醒。
“外边吵什么?!”天孙弓不悦的喊道。
“报!外边似有敌军来犯!”外边的卫兵回答道。
天孙弓一听,顿时从床上跳起,拿下床边的配剑、打开房门,“来者、是谁?!”
两名卫兵半跪在地,“还不知晓,但已至王宫外边!”
“什么?!”天孙弓顿时一阵晕眩,不用说这肯定是白川氏攻到了城里,但怎么会这么快
的?他不加多想立刻吩咐道,“立刻在暗道备马!”卫兵答了声后立刻前去准备。
他不会打仗、亦不会带兵,在这兵临城下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自己的命,“你!命
卫兵五十人,前往西南,备船出海!”另一名卫兵答了声,也出发准备,接着,他毫不犹
豫的直往暗道而去。
“弓儿?!”天孙弓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那便是自己的母亲,他转头看了一眼,但脚下
却没停,直往暗道而去。
“河儿!快!”大王后在走廊上拉着天孙河也打算往暗道而去。
“等、等等,我得带上喜儿!”天孙河略微挣扎的喊道。
“不可以!你若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大王后以往都是顺着天孙河,毕竟是自己的亲儿
子,她是相当疼爱,但这会儿是生死关头,她一改平时的态度,怒吼喊道。
天孙河听后竟哭了起来不住说道,“喜儿!喜儿!”
“王子大人!”只见胡木喜在转角处跑了过来,天孙河挣脱大王后,直往胡木喜那去,大
王后忿忿的暗自咒骂,“该死的!这倒楣的女人!”
“喜儿,快!我们快走!”天孙河在这时候见到胡木喜,不由得露出了笑容,丝毫没有生
死之间的紧张。
暗道之外,天孙弓骑着备好的马直往码头而去,随后而来的大王后等人,却只能徒步奔跑
,而二王后却选择了回到天孙越的房间,陪在了他的身旁,即使会死,她默默的哭泣,一
方面是可能会死,另一方面是对自己的儿子感到心寒。
“王上,妾身在这儿陪着您。”二王后握著天孙越的手哭泣说道,这会儿,原本已毫无知
觉的天孙越,手掌却缓缓地握住二王后的手。
“王上?!”二王后大为惊讶,抬头看着床上的天孙越,只见他眼睛缓缓眨了几下,虽说
没什么力气,但他嘴里还是发出了几个声音,二王后赶忙起身拿起桌上的水杯,接着用手
指沾了些,滴在他的嘴里和唇边。
“王…王后…。”天孙越喉咙入水之后,发出了些许的声音。
“王上!王上!您、您醒了?!”二王后情绪激动,泪流满面,然而,天孙越这时候醒来
,却也有可能逃不过死劫。
天孙越缓缓转醒,只觉头昏脑胀,而一旁是熟悉的声音,听来便是二王后,外边似乎有些
吵闹,他对于自己昏迷许久这件事还没有反应过来,只以为睡了很累的一觉。
“怎…怎么…。”天孙越喉咙沙哑,一说话就疼,二王后赶忙又喂了些水,清水一入喉头
,只觉得甘甜凉爽,仿佛有数年没喝到水一般。
“王后,你怎么…?”天孙越脑袋依旧昏沉,但已经清醒了许多,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
二王后的声音也听不大清楚,外边似乎有些吵闹。
“没事、没事,您醒了就好了,这样就好了。”二王后不住的抹眼泪,但依旧是泪流不止
,天孙越见状摸不著头绪,问道,“这是怎么了?”
二王后听了有些一愣,结巴地说道,“您…您昏迷许久,不记得了吗?”
天孙越想了想,那会儿正和玉城按司说话到一半,然后就…,没了记忆,所以是在那时候
就昏迷了吗?“我昏迷了多久?”
二王后想了想说道,“也有百来天了,这会儿…您醒来便好了。”
“玉城按司呢?”天孙越又问。
“他…他…他被派去南城了,据说那儿…有宫古的敌军。”二王后停顿一会儿又继续说道
,“而且他…他…。”
“你倒是说啊。”天孙越有些急躁,二王后这才又继续说,“在王上昏迷后没多久,他态
度大为转变,并且将兵权交给了大王子…。”
“啊!怎么会的!不可能!”天孙越大为惊讶就要下床,谁知脚一软,半瘫在地,二王后
赶忙搀扶,“王上,您刚清醒,身子还虚弱的很。”
“按司、按司他,不可能的!”
二王后皱着眉头,缓缓说道,“按司大人他…他很古怪。”
“这段时间他总是神情呆滞、而且几乎不见客,仿佛变了个人一样。”
天孙越一听便知晓,玉城按司肯定被下了毒之类的东西,否则不可能轻易将兵权转手给他
人,看来在自己昏迷期间,琉球定是发生了大是,最有可能便是王子们争权的结果。
他撑起身子抓了一把桌上的果子和干坞就往嘴里狂塞,“给我动!我的身体!该死的!”
“王上、您别…别…。”二王后着急的想要制止,但她也知晓,依照天孙越的个性,现在
绝对不可能乖乖的在这儿等身体恢复,而且外边还有敌军,确实是最糟糕的情况。
“王上,这是御医开的药,他交代说,您要是醒了,就得吃药,否则身子会受不了的。”
二王后取过床边柜子的药包说道,但天孙越丝毫不理。
二王后见状又继续说道,“王上,您贵体慎重,若再次重病,那又如何?”
天孙越一听愣了一下,这才取过药包,将里边的药粉和在嘴里的食物当中一起吞下了肚,
他自己也很清楚,刚吃了一些东西后,肚子有些不大舒服,那是因为太久没有进食,而药
粉下肚后似乎就趋缓了许多。
“王后,辛苦你了。”天孙越抹了抹嘴巴说道,二王后拎起袖子一角,替他将嘴边的残渣
擦了干净。
“不辛苦,您醒来就好了。”
“外边是怎么回是?”天孙越这才听清楚了外头的确是真的吵闹而非自己耳鸣。
二王后这才想起,外边的敌军已经兵临城下,“王上…其实…。”她迅速的将宫古来犯,
以及其他王族逃难的事情给快速说了一遍。
天孙越听的脸上表情僵硬,一时不知如何反应,不久这才挤出一句话,“那你…你怎么…
。”
二王后摇了摇头,“我…我不可放任王上一人…。”
天孙越叹了口气,有些悲痛的说道,“国难当前,才有忠良。”
他打开房门喊道,“来啊!”外边正乱成一团,听到熟悉又浑厚的声音,顿时忽然都停下
脚步,有跌倒的宫女、挤在墙边的守卫、正要逃难的王族等等等。
“王!王上!”许多人朝声音的方向望去,这才发现是天孙越醒了,丰真亲云上迎面而来
激动的拱手说道,“王、王上,您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亲云上,你还在。”天孙越说道,丰真亲云上听后呆了半响,“是、是。”
“唉,就剩你了么?”
丰真亲云上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拱手低着头,天孙越拍了拍他肩膀,“那么,现在如何
了?”
“王、王上,这…敌军已到宫外…。”丰真亲云上皱着眉头说道。
“琉球士兵呢?”
“有一半被这个…大王子调到了南城,另一半留在了北口(北面港口)附近。”
天孙越听后,从怀中取出一块东西,黑漆漆的,他高举在手说道,“领兵入宫!”
接着他对着丰真亲云上说道,“传令下去,让卫兵尽可能抵挡,等到我军来到便可。”
“王、王上,您…您要不先到暗道处…。”丰真亲云上提议著说道。
“不、朕绝对不逃!”天孙越忿忿地说道,丰真亲云上赶忙答是便赶往宫门而去。
“义元,你可得保重。”天孙越紧握拳头,担心着玉城按司。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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