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四十六:过去
拥有碧眼的琴月夜,小时后懵懂无知,而长大后却因为碧眼而更加痛苦,若是没有闻得君
的指导,恐怕会把自己的眼睛弄瞎,因为她透过碧眼看到了许多人的恶和悲剧,然而,有
恶事当然也会有善事,所以她尽量都去看人们善良的那一面,并且用碧眼帮上了许多忙,
比如帮忙找找东西、找找人之类的。
经过训练的她虽然可以控制碧眼所见到的时灵,但有些思念过强的时灵,会在她使用碧眼
时同样的被她所见,起初让她非常困扰,不过因为一直无法解决,后来便也习惯了,当作
没看见就行。
回到与那国岛上,新垣玄被选为下一任闻得君,这让她大感震惊,而看着新垣玄苦恼到半
步都离不开房间,琴月夜为了让她开心,便用碧眼来替她寻找父母亲的线索。
她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在过滤非相关的人,事经十多年,要精确的找到当时的时灵并不简单
,所以她只好在岛上一个一个查找著十八年前抱着婴儿的母亲,而母亲一般通常对孩子都
有很强的思念,所以时灵当中抱着婴儿的母亲便有不少。
又过了几天,她依旧在观察著时灵,却看到一个妇人抱着婴儿急急忙忙的往某个方向跑去
,琴月夜觉得好奇便跟了过去,只见妇人边跑边哭,嘴角…嘴角似乎有着鲜血,这让琴月
夜感到事情似乎不单纯。
妇人跑了一阵子后,将手中的婴孩放在了某个门口,这儿便是许多年幼无亲祝女的统一住
所,妇人从袖中拿出薄布垫在婴孩底下,温柔的看着她,眼中都是泪水,她从怀中拿了个
小木片之类的东西,思考一会儿后,折下了约三分之一左右的大小,其中一部分塞进了包
裹着婴孩的暖布当中,似乎又说了什么话,依稀听到了一个“玄”字,琴月夜大感惊讶,
莫非这就是小玄小时后?而这人便是她的母亲?
她拉长耳朵想听她说了什么,但声音很小又有些模糊,只听的出来是舍不得的话语,其中
好像提到了白川氏之类的,最后在小小的婴孩额头上亲了一下,接着便往神树那儿去了,
她半跑半走,手摀著胸口似乎很不舒服,接着又吐了些血,琴月夜推断,这时候应该是晚
上,因为没有任何祝女伸出援手,这不太合理,走到神树附近,妇人喃喃自语,这时琴月
夜总算听清楚她所说的话。
“神明大人,我命不久矣,请保佑我的孩子平安长大,新垣玄,是她的名字,神明大人啊
…。”话毕,她竟往一旁跳下,让琴月夜大吃一惊,因为神树那儿的地面虽然和与那国岛
的本土相连,而在其周围大约三、四百米的地方便是悬崖,只见妇人的身影一下子就消失
在了悬崖边。
琴月夜在崖边探了探身子,底下便是茫茫大海,估计已经没救了,然而,好奇心又或是同
情心使然,她便往神树前端的小道走了下去,这条小道是直往下的,走了不久后,路变的
越来越小,树根和崖壁形成了一个很窄的通路,她勉强钻了进去,又前行些许,树根几乎
和崖壁贴在一起前进不了。
她蹲下身子,想从下方的小洞钻进去,但那洞太小了,只得作罢,但是在她将身子退出来
时,从神树根的缝隙当中见到了时灵的身影,没想到那妇人竟挂在一个神树根上摇摇欲坠
,琴月夜大吃一惊,却也不知道她是否已经死去。
思考一会儿后,她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对于时灵她已经相当的熟练,这时候她可以将所
见时灵的时间往前推移,妇人不知道在那儿挂了多久,琴月夜持续的将时间往前推进,终
于是看到那妇人有了动静,只见她忽然挥舞双手挣扎了片刻,这才爬上了神树根,接着她
东张西望,便从神树根上爬了上去。
看到这儿,琴月夜松了一口大气,总算是没死,于是她的眼神跟着妇人的移动不断往上,
直到看不到人影,琴月夜这时赶紧往回走去,回到了刚刚下来的小道,她东找西找,却始
终没有看到那名妇人,但又不敢贸然将时间推进,以免漏掉了身影。
她在小道上等了许久,估计也有好几个时辰,天色渐渐晚了,远处下沉的阳光将海水照的
橘黄,终于在小道下方稍远处,错综复杂的树根当中见到了时灵的身影,却没想到她却忽
然躺了下来,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了过去,琴月夜心中大惊,赶忙又将时间往前推移,
片刻后,妇人又爬起了身子,这才让琴月松了口气。
但是,妇人这时有些披头散发,而且行为很奇怪,时哭时笑的,还用脑袋撞了撞树根,琴
月夜心中疑惑,莫非她不是小玄的母亲?但身形和略有模糊的脸应该是没错的,而她疯疯
癫癫的行为却又不大一样,就在这时,她的身影忽然一闪就消失无踪。
琴月夜大惊,她急忙想扳开眼前的树根,但每个树根都又大又粗根本闻风不动,许久,终
于找到了个缝隙让她钻了进去,在树根当中小心翼翼的往下爬,这时,她将时灵的时间往
前推移了些许,接着径直往那儿爬去,待接近时灵后,才让时间继续推移,原来妇人钻进
了由树根和山壁组成的山洞当中。
她跟着妇人钻进山洞里边,这儿漆黑一片,妇人很快就没了身影,琴月夜心想,这里边黑
的很,自己手上又没有灯火,于是乎便打算明天早上再来,就在这时,山洞里边传来了些
许声响,琴月夜被吓的是够呛,赶忙往树根爬去,但是这些树根很复杂,来的时候又没做
记号,不久便迷路了。
眼见天色已黑,她着急的就快要哭了出来,这时候她往上也不是、往下也可能没路,而阳
光已经渐渐莫入了地平线。
“你在那儿做什么?”一个老妇人的声音传来,她被吓了一跳,但同时又转悲为喜,因为
那是一名老祝女,她拿着灯笼,见到有人影在动,心中一阵惊讶,但随即就看到有祝女在
树根当中,以为她是贪玩。
“赶紧上来,这儿可不是游乐的地方。”老祝女略带斥责的说道。
“我…我上不去。”琴月夜有些慌张的说道。
“这、这边,这边的洞口较大,你往这边爬看看。”老祝女在上边指挥着,琴月夜往她所
说的方向一钻,果然可以过的去,在她一步步的指引下,虽说中间也有几个地方过不去,
但总算是让琴月夜爬了出来,这时天色早已黑了。
老祝女见她满身磨的脏透,不免又念了几句,“怎么年轻一代的祝女都这样呢?”
琴月夜也不多作解释,赶忙道歉,“对不起,我只是有东西落了下来,谁知道…。”
老祝女这才转为缓和的语气,“好了好了,赶紧回家去,下次别再那么不小心,这儿来的
人不多,如果出事怎么办?”
“是、是,我知道了。”琴月夜道谢之后,便回家去了。
翌日,她带了两个小灯笼,中午一过就来了小道这儿,而依旧是没什么人会来,这倒让她
相当方便,不需要躲躲藏藏,这次她学乖了,手上待了炭笔,只要经过的地方可以爬或通
过,她就会画个“O”,若是死路,她就打个“X”。
如此折腾了几个时辰,终于又到了昨日来到的洞口,咽了口唾沫,她将灯笼点着,这才缓
缓走进山洞里,其中不时的有微风吹了出来,而里边不时的会有些微的声响,仿佛有东西
在爬行,并且还有水滴声。
琴月夜本想打退堂鼓,但又想到,这或许是能找到新垣玄母亲的唯一线索,因此又鼓起勇
气走了进去,想不到越走却越空旷,里头竟然是一个不小的活动空间,看着那时灵往里边
走去,她一直跟在后边。
这时忽然传来沙沙沙貌似有东西拖行的声响,而且非常清楚,她大为吃惊,接着是仿佛有
人呼了口气一般,她吓的退了几步,那拖行声忽然加速,直往她这儿过来,琴月夜不住往
后退,但声音越来越近,忽然一个东西穿透时灵往自己身上扑了过来。
她的灯笼落在地上,看不清眼前的东西是什么,只见他在琴月夜的身上又嗅又抓,忽然将
她怀中的干饼给搜了出来,琴月夜以为是什么魔物,挣扎的想要拿符,而那东西却从她身
上离开,喀喀喀似乎在吃著干饼。
琴月夜惊魂未定,一手掐著符纸、一手摸索著灯笼,他手一抓到灯笼便小心的往前照去,
只见一个卷屈起来、头发过腿的生物,她的身上穿着破烂不堪、手脚纤细,仔细瞧赫然发
现却是个人。
“你…你是?”琴月叶小声问了句,但那人没有回答,只是狼吞虎咽的将干饼吃掉,接着
抬头闻了闻,就往一旁窜去,琴月叶赶忙跟了过去,然而,那人却是伸起了脖颈,喝着低
下来的水露。
琴月夜见状顿时觉得可怜、心有不忍,便从怀中掏出小竹筒,拔开栓子后递了过去,但他
没有反应,于是她将竹筒略为倾斜,水从里边漏了出来滴在地上,那人听到声音迟疑了片
刻,速度飞快的窜了过来,将头置在竹筒底下接水,琴月叶将竹筒口子缓缓放在他的唇上
,他这才双手拿着喝了起来。
似乎是满足了吧,那人发出咯咯洛的奇怪声音,跳了几下后往里边跳去,琴月叶跟了上去
,却见他跳到从山壁当中的树根上躺了下去,貌似是要休息了。
琴月夜见这人没有什么恶意,便缓缓靠近,灯笼所照之处都是破破烂烂的,但依稀可以看
出,这衣服和那时灵妇人所穿的很像,于是她又开始观看时灵。
只见那名妇人进入山洞后便倒在了地上,似乎是筋疲力尽的模样,琴月叶将时灵的时间不
断的往前推移,只见妇人在山洞当中,时而自言自语、又或鬼吼鬼叫,肚子饿时,因为没
东西可以吃,便直接啃起墙上露出的树根,渴了就喝低下的露水,过了许久后,她的模样
渐渐和眼前这疯癫的人越来越像,因此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人便是原本的妇人。
“怎么…怎么会这样的…竟然有人生活在这儿…。”琴月夜从未想过在这隐密的地方会有
人在这儿,估计整个岛的祝女都未曾想过,否则早已传了出去。
“她…她真的是小玄的母亲吗?”
琴月夜想了想,便又走了过去,见妇人的头发盖住了全脸,也不知道是否是睡了,她犹豫
了片刻,深吸了口气后,小声问道,“请问…你知道…新垣玄吗?”
似乎睡着的妇人身子轻抖了一下,忽然坐起身子,跟着转过头来仿佛看着琴月夜,但因为
头发全部盖著,也不知道是不是睁着眼睛。
“知道吗?新垣玄…。”琴月夜又问了句。
妇人忽然发出哭声,哇哇哇的像个小孩般,“怎、怎么了?”琴月夜赶忙安抚,但妇人哭
的厉害,她只好伸出手,小心翼翼的碰在妇人背上,她极度瘦弱的身子,让骨头都凸了出
来,摸上去没有什么肉。
“怎么…怎么会这样的…。”琴月夜这时虽不想承认,但这妇人似乎便是小玄的母亲,不
禁有些悲从中来,
从那之后,琴月夜便每天都会拿食物和水来给妇人食用,她只会发出咿咿啊啊的声音,也
不知道该怎么沟通。
她想和新垣玄说明此事,但在被选上下一任闻得君后,就无法再见上一面,几个月过去了
都是如此,琴月夜试过寻找妇人之前的时灵,但最后只看到她从一艘船上下来,而那艘船
只是一艘商船,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
渐渐的,妇人越来越依赖琴月夜,有时候还会趴在她的身边睡觉,而琴月夜也不好将她吵
醒,某一天,天色晚了,她干脆待在洞里陪着到早上,睡着的妇人身子抽动了几下,然后
发出呻吟声。
“怎么了?不舒服吗?”琴月夜担心的问道,妇人没有回答,仿佛在喃喃自语。
“原来是梦呓…。”
“闲…小闲…闲…。”妇人低声的念了几个字。
琴月夜略感惊讶,“你、你是说小玄吗?”
“对…对…补起…,闲…。”眼泪从妇人脸颊滑落,似乎她在梦中想起了什么,但不知道
怎么著,现在是这种疯癫的模样。
“为什么…?”琴月夜几乎已经确定这妇人便是新垣玄的母亲,因为整个与那国岛上,除
了她以外,就没有名字是玄的祝女了。
琴月夜睡不着,便拿着灯笼站起了身子,这个山洞里边没有路,尽头只有一个人过不去的
小山洞,大约半个人高,相当狭窄,而她用灯笼照着周边的树根,几乎都让妇人给啃过。
她用手摸了摸,却想不到这树根并不是那么的坚硬,而是有些柔软,琴月夜用手轻轻拨了
一块,相当简单的就取了下来,捏在手里像什么果实,她嗅了嗅放到嘴里,一咬下去只觉
得有股青草的味道,有些清凉,但是却带了苦味,让她略有作呕,但她还是吞了下去,只
觉得脑子更加清晰了许多。
“这…这是神树的根?”琴月夜不明所以,为什么这边的根部是那么有弹性的呢?与一般
的树根完全不同,也难怪妇人可以在这边吃树根活了这么久。
琴月夜尝试着几次和妇人说话,久而久之,妇人渐渐的会听琴月夜的话,只是直盯着瞧,
却也没有什么反应,待她听完后,就会开始吃东西或是睡觉,琴月夜半点方法也没有,不
过在她的照顾下,妇人的身子好多了、也变的比较有肉,不再是像具骷髅般的模样。
听着琴月夜的叙述,新垣玄一脸茫然,只见妇人卷屈在暗处,似乎是看到陌生人而不敢任
意接近,清泉沐也呆坐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她也未曾想过,新垣玄的母亲竟然会是用这
样的方式活在世上。
“姨,没关系的,来、来。”琴月夜就像在哄小孩子一样,对着妇人招了招手,这让新垣
玄更是悲从中来。
妇人小心翼翼、四肢着地的往琴月夜爬了过来,眼神还是观察著其二人,见应该没有什么
危险,这才离开了阴暗处,灯光下,她的衣服破烂、骨瘦如柴、头发极长盖住全脸,看不
清楚样貌,这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几乎是令一种生物的存在。
只听她喉咙发出“咯咯咯”的声响,闻了闻琴月夜,接着又缓缓靠近新垣玄,她无法动弹
,仿佛还没有从这股打击当中脱身。
妇人闻了闻新垣玄手上的味道,停顿了半响,似乎有些疑惑,接着又继续闻她腿、延著腿
而上,接着停止了动作。
“怎…怎么了?”新垣玄有些惊恐的问道。
“姨、她…她…她是新垣玄…小玄喔。”琴月夜谨慎的说道。
而妇人忽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跟着是犹如撕心裂肺的痛哭,一把抱着新垣玄,手上的
指甲几乎是陷到了她的后背和肩膀,就像是要把全身的伤痛和情绪发泄出来一般。
“闲、闲!啊、啊、我的、我的。”妇人说话不清、语无伦次,但清泉沐和琴月夜二人已
哭成了泪人儿,新垣玄也是一样的,她已经感受不到妇人所抓伤的疼痛,因为比起肌肤的
痛,更多的却是心痛。
“你…你真的是…。”新垣玄哽咽著说不太出话来,但她依旧无法接受眼前这人是她的母
亲。
妇人哭着哭着,似乎想起了什么,在身上摸索片刻,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东西,琴月夜将灯
火拿近,发现那是一个已经发黑的小木片,而木片只有三分之一左右,新垣玄一看,也赶
忙从怀里拿出了较大的木片,这便是妇人当时所折下的部分,两个木片虽然已经很久,但
依旧可以拼在一起,上边写的是新垣玄的名字,因为被折掉了三分之一,所以三个字都略
少了右半部。
新垣玄见状放声大哭,因为眼前这人当真就是她的母亲,在她被值班的老祝女捡到时,怀
中便有写着她名字的木片,因此才会知晓了她的名字,但究竟是谁遗弃在这儿的,却始终
没有人知道,所以才会告诉她,父母亲都已经死去。
眼见二人相认,琴月夜和清泉沐也跟着哭了,在这样漆黑的洞里传来四人的哭声,但这儿
相当偏僻隐密,加上海浪声音也很大,所以上边的祝女基本上听不见,也不知道有这洞穴
的存在。
许久后,新垣玄才抚了抚母亲的头发,那长发虽脏但却异常的细嫩,身上虽然干瘦,但皮
肤却还是略有弹性,让新垣玄有些讶异,令一方面也是欣慰母亲应该是没有什么病痛,只
是为何会变的如此疯疯癫癫呢?
“对了,那个,小玄的母亲,是什么名字啊?”清泉沐在一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但已可
以说话,便问道。
新垣玄也很想知道,但母亲这会儿根本连一句话都说不好,看来是没什么办法知晓了,“
我也不知道,母亲大人她…看来也不会说话了…。”
“怎么会这样呢…。”清泉沐难过的说道。
琴月夜从袖中拿出手绢,抹了抹鼻涕和眼泪,“我…我观察了很久,也想要找更以前的时
灵,但她连从哪儿来的也都不知道。”
新垣玄安慰道,“没关系的月夜,你能找到她,我已经很高兴、很满足了。”
妇人抬起头来抚著新垣玄的脸庞,就像关爱自己孩子的母亲一般,新垣玄拨开了母亲的头
发,而清泉沐在一旁替她将头发整理好,并且从袖中拿出红绳子,将过长的头发绑好,妇
人也不反抗,只是看着眼前这一辈子的宝贝。
只见妇人脸庞虽然有些凹陷,但还是有一种气质,类似豪族的气息并非一般人,在场的三
人都有种新垣玄的母亲应该不是一般人的违和感,那是只有在宫中或是在豪族当中才会感
受到的,无奈母亲不会说话。
而她的脸庞和新垣玄有些相似,略尖的下巴和略带别致的脸蛋,其他部分应该是遗传了父
亲,不过她的父亲又是谁呢?新垣玄想问,但母亲是现在这种情况,问了等于白问,再者
,可能会刺激到母亲。
只见母亲看着自己,眼中带着许多慈爱,让新垣玄悲从中来,而母亲皱了皱眉头,眼泪又
流了下来,嘴里想说些什么,但表达不了,“不…啊…不可以…,这…我…们…不…。”
她要说却说不了的模样,让新垣玄的心几乎是揪在了一起,“没关系的,母亲大人,不要
勉强,什么都不用说。”
却见她摇了摇头又说道,“不…不可…,虎他…啊…。”
“虎?”三人异口同声,但她怎么也说不了话,接着就是啜泣声了。
“是指老虎?”清泉沐疑惑的问道,新垣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不如慢慢教她说话,这段时间她已经会很多了。”琴月夜建议著说道,新垣玄叹了口气
,“也只能这样了。”
“我…我想把她接回去住。”新垣玄说道。
清泉沐看了看四周也点点头,“对啊…阿姨住在这儿,好像不大好。”
但琴月夜有些担心的说道,“这段时间我也想过带她出去,但是她始终不愿离开…,好像
…好像害怕著什么。”
新垣玄想了想便站起身子,牵着母亲的手,缓缓往外走,却见母亲反用两支手抓住她想将
其往回拉回洞内,而母亲的头则是猛摇个不停。
“母亲大人…住在这儿,我…我不放心啊…。”新垣玄流着眼泪说道。
琴月夜赶忙安抚著新垣玄,“放心吧,小玄,这段时间我都会来照顾她的。”
“而且…小玄现在都要学习,可能…可能也没法照顾她…我和月夜会常来的。”清泉沐也
跟着在一旁说道。
新垣玄皱着眉头,没有一个孩子会愿意自己的母亲住在这种地方,但两人说的却也是没错
,她想了想,又说道,“那…那我去求求闻得君大人。”
话刚说出口,琴月夜忽然大喊,“不!不可以!”,两人被她给吓了一跳,母亲也赶紧躲
到了新垣玄的身后。
“月…月夜怎么了?”清泉沐有些惊讶的问道。
“不、不可以的,闻得君大人,绝对不行。”琴月夜坚决的说道,这时,新垣玄想起了玉
城未来所说的话,“要小心闻得君大人。”这让她心中不由得对她起了戒心,但琴月夜怎
么会有如此的反应呢?莫非是知晓了什么?
新垣玄想了想,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些问题的时候,重点是自己的母亲,但她不愿出去,而
拜托闻得君大人又不妥,脑中整理了一顿后,身为闻得君的下一任继承者,她几乎已经不
想要担任闻得君,而只想好好照顾母亲。
清泉沐忽然想通般“啊!”了一声,将三人都给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沐沐?”琴月夜心有余悸的问道。
“如果…如果,小玄当上了闻得君…那不就…不就可以…。”清泉沐发现刚刚的惊讶声过
于大声,这会儿又转为了极小的声音,都快听不见了。
“啊!对啊!如果小玄当上闻得君,不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将姨给接去外边住了吗?”琴月
夜恍然大悟的说道。
新垣玄听的也觉有道理,点了点头,“这…这倒是…。”
要知道,闻得君乃是与那国岛,甚至琉球王国当中很崇高又神圣的存在,如果到时候要将
自己母亲接出去照顾,那肯定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再者,自己也想到可能有什么闻得君专
用的法术或药丹可以帮助母亲恢复。
想到这儿,新垣玄便说道,“我…为了母亲,我会加油的。”她看着母亲的脸孔说道,“
要麻烦月夜和沐沐你们了…。”
“一点也不麻烦,我们不是朋友吗?”琴月夜和清泉沐异口同声的说道。
那日之后,新垣玄忽然像打了鸡血一般的疯狂学习,仿佛像块海绵一般要将所有闻得君的
知识给吸收殆尽,而她脑子本就聪明,只是懒得运作罢了,这会儿却换了个人般。
而琴月夜和清泉沐则偷偷的将许多东西给般到洞穴里边,方便照顾新垣玄的母亲,也将柔
软的床铺和棉被等都带了过来,将这本有些原始的洞穴打理的有模有样,比较像个人可以
住的地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