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出发寻找自由。
“我得出去寻找自由。”某日,利柏蒂(Liberty)对工作中的同仁如此说道。没头没尾的
,有人无动于衷、有人觉得他的脑筋怪怪的,总之没半个人理会,大伙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
“我要出去(I want to go out)。”他加重语气又说了一次,随后抛下职务,离开工作岗
位,无视众人讶异的目光,外出云游四海,找寻“自由”。
◎
多年后,利柏蒂追寻自由未果,先成了白发苍苍的糟老头子,垂垂老矣一事无成。这日他
酒足饭饱闲闲没事,坐在树荫下乘凉,遥望远方高耸入云的山脉“日升谷”发呆,据说只
是看着最高的“忘神峰”,就能让人忘去一切烦恼忧愁。
回过头好好检视自己的一生,美其名追寻自由,实际上四处流浪骗吃骗喝,不受人世常理
束缚,纵情享乐过得逍遥自在,便是自由吗?他看着忘神峰群山出了神,思考自由为何物
、该从何处取得,踏遍世界各地,将每一块石头翻面检查也找不着“自由”,实在令人恼
火丧气!
利柏蒂突发奇想,或许毕生追寻的答案,“自由”就藏在太阳升起处,山脉的“背面”。
日升谷山脉高耸,最高峰终年云雾环绕,因地势陡峭、气候恶劣,自古以来从未有人踏足
那个地方后活着出来,在地图里那块区域一直都是空白,被称为“云深不知处”的未知领
域。
“自由圣”‧利柏蒂深入山脉的心脏地带,他是否找著自由,无人知晓。
《自由之路》在赛万提斯是连孩童都耳熟能详的童话故事,然而历史上确有其事,约莫
800年前三位大贤者刚创立帕特里夏中央神殿不久,原初贤者欧瑞吉分离出“起源圣贤”
等诸圣,自由圣就成了首个脱离控制的圣人,进入东方深山隐居。
后来又有两位圣人接连来到群山谷地定居,一位是“平等圣”(Equity,艾果蒂),一位是
“幸福圣”(Happiness,哈皮妮丝),合称“忘神峰三圣”,今天的故事从幸福圣身上说
起。
当今的幸福圣是位娇小可爱的少女,芳龄十六,有着山城姑娘特有的美,天真烂漫,笑起
来的时候,轻灵脱俗,脸颊生出两个如蜜桃般娇嫩的小酒窝,她的笑容是那么恬淡美好,
仿佛不受俗世侵扰。哈皮妮丝从不吝惜分享自己的笑容,人们极易受小姑娘真诚和善意的
笑容感染,不自觉跟着露出同样“幸福”的微笑。
她出生在云淡风轻山城,时常漫步在山林之中,与野生动物异常亲近友好。掌管山城的公
爵次子早早和幸福圣订下婚约,两人为青梅竹马之交,男人许诺参加完春天浪漫的婚宴,
必定回山城娶她为妻。
幸福圣和山城居民关系良好,又致力于拉近“忘神峰三圣”和中央神殿的关系,尤其自由
圣自古和中央不睦;即将嫁入贵族大家庭,届时她的权势会大大膨胀,将会是世界上最“
幸福”的人。她对天命的安排很满意。
不料未婚夫从那场婚宴回来,还带着另外一个女人,春日烂漫婚宴的新娘子“爱与美”的
圣人,思‧慕‧雪‧。她的美貌举世无双,男人一见便深深着迷不可自拔,竟然从婚宴上
将她带回山城,这个举动引发袭卷整个王国的剧烈风暴。
争夺“爱与美”的圣人,“围攻奥哈马”的王国内战开打至今已经是第四个年头。
§
山の心。
“为什么?你为她做到这个地步,不怕得不到相应回报?可能她的心底根本没有你─?”
两人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她以为对男人的心思了若指掌,现在却困惑不解。
“没什么,爱上一个人,就不怕付出自己一生。”他的表情陶醉又哀伤,说道:“如果有
天妳喜欢上一个人也会明白的。”
如果有天妳喜欢上一个人也会明白的。
如果有天妳喜欢上一个人也会明白的。
如果有天妳喜欢上一个人也会明白的。
这句话像把锐利的尖刀狠狠刺进胸口,她的眼泪一下子飙了出来,险些夺眶而出。
原来思慕爱恋之人,指的不是自己。
呵,现在才稍微搞懂天命的架构,我们无法一直将幸福揣在怀里。
幸福就是■■的意思诺。
“你要我怎么云淡风轻这份爱恋?”
※
布莱夫(Brave)是王国大将军,统领万千兵马,为奥哈马战役的总指挥官,同时也是二十
一圣中的勇武圣人,凭借这层关系,好不容易绕过统治群山的布里欧家族,直接与忘神峰
三圣人接洽,秘密代表王国和帕特里夏前往山城谈判。哈皮妮丝亲自到奥哈马的天险,对
外界唯一的联络通道闸道口迎接。
山风吹拂,花叶飘落,俏生生的绝代佳人站立在山道闸口。数年不见,哈皮妮丝已经不是
当年那个稚嫩的小ㄚ头,益发出落得明艳动人,她扎起一条长至屁股的大辫子,穿着山民
的民族服饰,两肩垂挂标记“幸福”图徽的披肩。
布莱夫一开始还没将眼前迎风而立,宛若仙子下凡的女子和记忆中的小ㄚ头连结上,失神
看了许久,直到哈皮妮丝轻笑,唤了他的名字才回过神来。
美人一笑值千金。而幸福圣的笑容更非任何俗世女子能比拟,犹如山涧清澈泉水,冷冽清
凉,洗净男人身心的疲惫和脏污。
“妳、妳变得好漂亮!”心痒难耐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非关国家大事,而是称赞女孩子的
美貌,布莱夫自知不妥,笑笑掩饰尴尬,说道:“女大十八变,和以前差好多,我都快认
不出来。爱恋,妳还记得小时候抱过妳吗?妳特别喜欢拉我脸上的毛发,一次抓下一大把
,哇真是疼死了。”
“记得,叔叔,我全都记得,当年你来山城作客的时候,尽管庶务繁忙,总能找出时间陪
孩子们玩骑马打仗飞高高的游戏,我仍会惦记那段远逝的美好时光噢。”
“你的样子看起来很疲累,山路崎岖颠簸,旅途辛苦了,让我们到屋内详谈吧,关于这场
战争的后续发展,以及该如何结束。”
§
自由。
以及背叛。
“广义来说,在天空掉下来那一天,我们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