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凤熙也和荷婆婆同住了十多天,凤熙从小和奶奶一起生活早
已习惯凡事自己动手,所以除了生活少些便利外,其他事凤熙倒也很快就习惯了。荷
婆婆卖了元昊给她的熊皮为凤熙置办了几套衣服和生活用品,现在的她看起来就和当
地的小姑娘无异。
这段时间元昊几乎每隔两、三天就会带着猎物和她需要的药草过来,但她却从来
没见到他。因为他总是趁著夜里悄悄地来又悄悄地离开。
“这孩子总是这样,村子里的人不欢迎他,他怕跟我这老婆子太过亲近会连累到
我,所以总是悄悄地把东西放了就走。”
这段时间跟着荷婆婆,凤熙也渐渐了解到关于这个世界,还有关于元昊的事。
荷婆婆本名是呼延纳荷,是村子里的巫女,为村子里的人卜算吉凶、祭祀神明。
能力在巫女阶级的划分中算是较弱的一等,只能卜算近几日的吉凶,再远一点就算不
出来了,不过在这贫瘠的村子里,这样的能力算是够用了。
这里的世界和凤熙认识的世界有着相同的语言、相同的生活方式,类似的文化,
但却又不存在她所熟知的历史当中,可说是完全不一样的时空。
特别的是这里的人祟尚巫卜之术,甚至有巫女这样的职业。巫女依能力的不同有
为人卜卦吉凶、算姻缘、寻人寻物,疗伤治病的白衣巫女,也有为人除灵驱邪、斩妖
除魔,画符施咒的紫衣巫女,或可操控自然万物像是呼风唤雨,操控动物或人的褐衣
巫女。
其中最特别的是受神灵眷顾的巫女。她们可以因神灵的不同而得到神灵特别的能
力。但这种巫女特别地稀少,一般而言都会被收入皇宫中为帝王作事,一般人一生中
难以见得一次,这种巫女特别受世人推崇。
元昊听荷婆婆说是在三年前来到这个村落的。那时他一身怪模怪样,村人都不愿
意接纳他,在一个下著雨的秋夜里,他被人赶到她家门口躲雨,荷婆婆一时于心不忍
,让他进屋避雨,并帮助他在山上安住。从此荷婆婆成了他和村人间的桥梁,元昊在
山上猎补的一些猎物或药草便会交给荷婆婆帮他换些生活用品。元昊每次也会帮荷婆
婆多留一些猎物或打些柴火作为感谢。但也因此造成某些村人对荷婆婆的不谅解,所
以元昊都会选择避开人群前来,以免给荷婆带来困扰。
听到这些元昊的过往,让凤熙对元昊更加地心疼。总是不禁地在想能有什么办法
能帮助到他。
日子过得很快也很平静,荷婆婆对外称她是远房来投靠的亲戚的女儿,让她很快
地就被村子里的人所接受。
这日,荷婆婆在为几个村人卜算完吉凶后,仍坐在房内不断地摇著龟甲,为占卜
的结果摇著头,带着困惑不解的神情。
“荷婆婆,你怎么了?”凤熙在送走了最一个来卜算吉凶的村人后进房就看到荷
婆婆这副模样。
“凤丫,你来帮我看看这几个人的八字和今日卜吉凶的命盘。”
“怎么了吗?”凤熙接过八字和占卜结果。
她出身于阴阳世家,对于占卜之术虽然不算精通,但也略懂一二,这几日跟着荷
婆婆排命盘,学着占卜也让她对卜算之术愈来愈有心得。
凤熙略略看过一眼命盘和占卜结果,也忍不住惊讶地说:“咦?都是大凶?这些
人都是要问上山的事吗?”
村子里的人上山前都习惯问卜吉凶,多半问的是这次上山的收获,及狩猎的吉凶
。偶尔荷婆婆有灵感时,也会为他们指引上山的方向和该怎么做可以得到好运。照理
说不同人不同命盘,每个人都有不同适合上山的日子,从未像这次一样十几个人来问
上山的事,得到的结果全是大凶,卦象直指不宜上山。
偏偏即将入冬,正是农忙告一段落而鸟兽正肥之际,不少人想在入冬前上山猎补
野兽的皮肉作为过用冬用或贴补家用,这也是这个贫穷的村落一项重要的收入来源。
“像这样同时出现同一卦象,我只担心山上是否有大事即将发生。”荷婆婆忧心
地说。
现在暂时将这些想入山的人劝退,但若时日一久,只怕还是会有人按耐不住。
“会是什么事呢?”她担心的是住在山上的元昊。若山上有事发生,那元昊怎么办?
“唉,我能力不足,刚刚卜算了半天还是算不出来。”荷婆婆叹气。这就是她忧
虑的原因,若她的能力再强一点,或许就能算出即将发生的事了。
“荷婆婆这不是你的错,这阵子也只能请村人尽量不要上山了。”凤熙安慰道。
但事情并没有那么容易,好几天过去了,山上并无任何事发生。村人对荷婆婆占
卜的结果越来越不满。尤其这几天天气晴朗,无风无雨正是适合狩猎的好天气。
“哪有连着几天都不宜入山的啊?荷婆婆,你是不是老了,不会算了?”说话的
是村里年轻气壮的小伙子——王大强。
“就是啊,这几天天气那么好,怎么就不宜上山了?如果只有一两个人就算了,
怎么每个人你都不准上山?荷婆婆,你是在打什么主意?为什么要阻挡我们上山?”
另一个身强力壮的中年人——何武也不满地道。
然后有更多的村人加入了不满的行列,一个个高声道。
毕竟即将入冬,人人都期盼能在入冬前补个大猎物过个好冬,天朗山位处北方,
冬季大雪寒冷,若不在入冬前取得足够的食物和皮毛将很难熬过冬天。所以村人们才
会对上山一事如此慎重焦急。
“荷婆婆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才阻挡你们上山,毕竟这卦象太不寻常,只怕会出
大事啊!”凤熙忍不住站出来为荷婆婆解释道。
“各位请再忍耐几日,我想再过几日或许就会有不同的结果了。”荷婆婆试着安
抚,但一点效果也没有,反而有村民更激愤。
“忍耐几日?老子还要再忍多久?眼看就要入冬了耶!老子连一只獐子都没抓过
,这要怎么过冬?说上山会出事,那山上那只怪物怎么没先死一死?还常常给你送兔
子?”何武不满地大声咆哮。
“你分明是有私心,你和山上那怪物是一伙的,想阻止我们入山!”何武大声搧
动其他不满的村人。
啪!一只鞋子准确地打在何武的脸上,何武转头一看,是凤熙气得全身发抖的样
子。“你说谁是怪物?谁跟谁又是一伙?若不是占卜结果山上有大难,谁要阻止你们
上山?”
“你,你居然用鞋子丢我?”何武一时面上挂不住,气得脸色涨红,挽起袖子一
个拳头就要朝凤熙身上打去。
凤熙从怀中拿出一张黄符,对着何武大喝:“定!”
何武顿时抡著拳头停在半空中,全身动弹不得,只剩一双眼睛惊疑不定地转动着。
“你敢动我试试看!”凤熙手持黄符,气势惊人地盯着何武。
幸好这里虽然不是她所熟悉的世界,但这里的阴阳之术和她的世界是一样的,所
以她一有空就赶紧备齐她习惯的工具,以备不时之需。现在虽和她所想的情况不一样
,但也算是将符咒派上用场了。
其他人也是一阵大惊:“你,你居然是巫女?”
凤熙虽然很想纠正他们自己是阴阳师,但在这个世界,巫女或许就等同于阴阳师,
反正在这种情况下她也不想解释太多,直接点头道:“我是荷婆婆的旁系姪女,是个
巫女也不奇怪吧!”
村人们看她的眼光突然多了敬畏,态度也和软许多。
“凤丫头,你,你先放了何武吧,他也不是故意的。”村长李天河被村民们推出
来说话,“你也知道入山对我们而言是件大事,可荷婆这次怎么也没卜个确切的时间
给我们,大家难免心里焦急啊!”
“村长,您的意思我了解,但荷婆婆也不想看到村民们出事啊!”凤熙边说边走
到何武身边,手上的黄符在何武面前一划:“解。”
何武立即就能动了,只是他也不敢再对凤熙动手,只能忿忿地退回人群里。
“所以我觉得这件事应该……”见村民们的态度变软,凤熙想再进一步说服他们
多等几天,但才开了头,一阵惊慌的大喊声打断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