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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静雯看着窗外，这天难得没有下雨，但午后的天空却朦朦胧胧地，竟是一种偏橘
红的色调，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诡谲。
　　陈骏弘似乎也注意到了天空不太自然的色调，骂说：“这什么鬼天气？空污也太严
重了吧？”
　　陈荣旺说：“东北季风啦，对岸的沙尘暴跟雾霾都吹到台湾来了！”
　　陈静雯在心里暗暗将天空的诡谲色调归因于自己烦躁的心情，沙尘暴跟雾霾只不过
是碰巧而已。
　　到了长庚医院，陈静雯才知道平日也有这么多人要看医生，陈骏弘带着陈静雯等三
人在医院里穿行，仿佛医院是自家后花园似的，搭电梯上楼时，陈荣旺才说：“静雯老
师，脸色不要这么凝重，我们今天是来探望受伤学生的，不是来陪罪的，等一下见到学
生家长时，千万不要道歉，知道吗？”
　　老实说，这跟陈静雯的默认有些许的落差，陈静雯显然露出了一副疑惑的表情，陈
荣旺见状继续说：“这件事是学生之间的冲突引发的伤害事件，老师、学校的责任最多
就是督导不周，不是直接的责任。该赔罪的学生跟他的家长已经来道歉过了，站在学校
的立场，我们应该要关心学生的伤势，并致力于双方家长的和解，只要不闹上法庭，一
切都好谈，我们今天来的目的也是如此，关心受伤学生、致赠慰问金、了解家长后续处
理的意向，如此而已，希望静雯老师不要节外生枝。”
　　陈静雯听完陈荣旺的话，转头看陈骏弘跟陈瑜姿，陈骏弘神情一派轻松，显然立场
跟陈荣旺一致，陈瑜姿则面无表情，想来也是默认了陈荣旺的处理方式，毕竟这对她这
个班导师也是最佳方案，陈静雯心想：“看来只有我一个人状况外了，要不是校长直接
点破，我进去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他们大概会崩溃吧，完全打坏他们的既定剧本
。”
　　一行人走进病房时，陈奕谅的病床上空空如也，隔壁病床的人说：“好像去门诊了
。”
　　陈骏弘只好又带着陈静雯等三人到一楼眼科门诊去找人，走出电梯时正巧碰上陈奕
谅看完门诊回来，陈奕谅左眼带着一个金属眼罩，坐在轮椅上，一个头发灰白的娇小老
妇人跟护理师一起推轮椅，学务主任迎上前去说：“阿嬷，我又来看奕谅啦！”
　　老妇人客气地说：“主任辛苦喔，今天又来探望阮孙。”
　　陈骏弘说：“没有、没有，这是应该的，这位是我们校长、这位是916班导师、这
位是国文老师。”陈骏弘一一向老妇人介绍众人。
　　听老妇人与陈骏弘的寒暄，陈静雯猜想她是陈奕谅的祖母或外婆，但直到他们离开
医院也没有人告诉她这老妇人究竟是陈奕谅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