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肩走在漆黑、黯淡月色校园里的两人正是虎爷和逸芬〈有关两人的故事可在novel板a我
ID〉,此刻虎爷用了澳洲男星Chris Hemsworth的模板,不过因为光线不佳、视线昏暗,
他就不刻意模仿到百分百相像。
“你在东青团耗费太多时间了。”
“没办法,现在人力吃紧,走不开。”
“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该为此耽搁修行。”
“不行啦,好不容易打入东部道士圈,得好好拓展人际关系,建立自己的人脉。”
“后山自成一区,回到西部后,那些人就派不上用场了。”
“哎,别把他们说得像被利用的工具,我还是挺注重人情味的哦?”
他们俩一边说话,一边走向群英楼外侧的停车场,这里路灯不足,光线暗淡,就在此时,
前方树丛里冒出两个鬼魅似的东西,泛著惨白幽光飘向两人。
“什么东西?”逸芬一愣,不明所以。
“装神弄鬼。”虎爷转头向斜后方看去。
果见那方向的树林里突然跳出一个人影,左右手一扬,接连射出数道符纸,风驰电掣般射
向虎爷,虽然停车场周遭缺乏足够光源,虎爷仍旧看得清楚,前后各射出三道符,他只微
一侧身,便让过前三道符纸。那人似乎料到会有此情况,猛地左脚用力一踩,手臂大力回
拉,配合腰部旋转的力道,竟把射空的符纸往回拉。
原来前三道符上黏有念丝,所以他能藉着丝线弹性牵动拉回符纸。短短的一瞬间,虎爷身
体前后各有三道符夹击袭来。
“嘿!”虎爷一喝,没有念咒、结印,左手掌缘自然升起一股气流,朝外一拍,轻轻巧巧
的一阵旋风便打散了所有符纸。
“这张的规格不同呢。”虎爷右手没闲著,手指一扣,由下而上,弹出一点风压,切裂前
方左边那道符。被切碎的符纸从中间裂口起火燃烧,那人见攻击落空,急忙往胸口一掏,
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逸芬还没反应过来,他已念动咒语。
“别用那个。”虎爷身形一晃,如迅雷般闪到那人身后,一手狠狠压制住他的后脑杓,一
手将他拿东西的右手反折压在背后。他全身近两百公斤的重量也因此大半压在那人身上。
那人发出“呜──”的声音,承受不住虎爷施加的力道,一边膝盖跪在地上。
“虎爷!”逸芬终于反应过来,急急忙忙上前数步,她看了那人的脸孔,马上就认出来,
“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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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俩坐进深蓝色Nissan Sentra轿车时,逸芬始终沉着脸、不发一语。
唉,不要太张狂。虎爷转动汽车钥匙,一边想道,好不容易逸芬升上大二,他正式搬来“
理想天地”和她同住,获准买车代步,不料逸芬却说了一句,不要太张狂,打枪他想买的
车种,不然他好想开奔驰或是BMW啊。随着引擎发动,车上通风孔送出冷气,虎爷手握方
向盘滑顺地转了半圈,打开了电台音响,听到是广告,随意切换了几个频道,最后还是放
弃挣扎,换上自己放在车上的CD,音乐开始播放,正是Elton John的《Can You Feel the
Love Tonight》,这才对嘛。
逸芬此时开口说道:“你也太不小心了,竟然被一个小鬼识破伪装,事后也没打上赤蝎印
就放他走,出事了怎么办。”
赤蝎印是虎爷的独门秘技,能在人体上烙下虫、蛇、蜈蚣、蝎子等毒物印记,使受害者感
到如中毒般的剧烈疼痛,也能够客制化,设定特别的毒性反应和发作时间,全由施术者自
行编写,印记花纹只要稍稍不同,其症状就大不相同,因此除施术者外,其他人想解咒也
无迹可循。
“不碍事的,我只是想稍微测试他。”虎爷将车子开出校园,驶进一片漆黑的外头。
“哈!你会不会太小瞧他了,对你而言,人类都如蝼蚁一般有什么区别?那小鬼虽然没有
加入协会,尚未取得证照,可是刚才他射符的手法和精准度已臻成熟,有三级水准,再考
量到他特意在有限的符纸中做了两个式神来声东击西,这实战的经验判断,给他四级也不
为过。”
“不止如此。”虎爷补充说明道:“他最后从颈上拽下的护身符里,藏有一撮三百多年份
信仰的关圣帝君神像胡须,估计是从武庙里偷来的,威力可不小,他大概打从一开始就想
近身引爆那东西。”
逸芬听了更怒,“你还轻易放走他?”
“嗳,因为他是自家人。”
“自家人?你在说什么?”
虎爷一手握著方向盘,一手搔搔耳朵,“就是苏家未来的女婿。”
蛤?!女婿?意思是...?“他跟姐姐有什么关系?”
“不是翎芬。”虎爷瞥头看了她一眼,跟着车上歌曲哼唱“can you feel the love
tonight~tonight~”
什么鬼?!见逸芬神色益发不善,虎爷说明道:“是你。”
“我?蛤?你在说什么─?嗯?你说他是──?!”
这小妮子反应真慢,虎爷手握方向盘,直直看着前方道路。
“你说他─?!怎么可能!”逸芬双手朝他乱挥打,“你干嘛偷看我的未来?”
“喂、喂,冷静点,我在开车。”虎爷闪过前方车辆,沉稳地说道:“这是例行公事,自
从跟英杰签订契约后,你们家族成员的未来我都会稍微看一点,如果有什么灾祸或是死劫
,也好及早因应。姻缘这种人生大事,难免也会看到。”
“真的假的,我以后要怎么跟学弟相处啦,很尴尬欸,你干嘛突然跟我暴雷。”
还不是你自己要问的?“逸芬,我承认是有些操之过急、按耐不住想来看看苏家未来的女
婿,顺便鉴定他的人品道术如何。虽说你们终究会在一起,但中间过程我可是一概不知唷
?你知道了这件事不会破坏和他的缘分。”
“都你在说啦,已经知道未来会和他在一起,还怎么保持平常心?”
有差吗?“你就想成是之前吃到灰色长霉的巧克力豆,疑惑是不是坏掉查看保存期限时,
我来揭晓没坏是鼻涕口味,又或者像是圣诞节那天,满心期待拆开礼物包装,发现里头是
Wii游戏主机而欣喜若狂,我好心肠的告诉你那是特制的,只能跑玄门正宗的体感游戏,
那种感觉。”
“就像是去面摊点餐,明明点的是红烧牛肉面,店员却送上鲜虾汤面吗?”
“姆,还行吧,不过当服务生将餐点送上桌时,动筷子之前,应该就会发现不对劲了吧。
我个人更喜欢的说法:在某个炎热的夏日午后,你满头大汗回到家,打开冰箱想找点凉饮
,拿了一罐无糖绿茶,茶色清黄而碧绿,心里想着绿茶清新甘甜的味道然后一饮而下,结
果舌头却尝到酸涩到令人头皮发麻的柠檬味,你‘噗啊──!’吐出口中所有的饮料,皱
起眉头重新检视包装,外观明明是无糖绿茶,内容物却被不‧明‧人‧士移花接木换成了
柠檬原汁。总之,要实际尝试过才会发现个中滋味。”
这什么烂比喻?你是多想强调外包装图文与实际内容不符?实在有些害怕虎爷再说出一些
不伦不类的奇怪比喻,逸芬赶紧转换话题,“我都没有特别留意他的长相!好像不是很帅
?比我高一些,有175吗?”
“太帅的话,你会不安吧。身高176.5。”
“呼,那还可以。”
“担心他身体状况的话,等体检完我可以去偷一份报告。”
倒是不用做到这种地步,“等等,‘我会不安’是怎样,不要随便臆测我的心里想法!”
“唔,我觉得挺不错的,那种一脸忠厚老实、正气凛然的男人,往往满肚理想抱负,为了
世上不公不义之事出头仗义执言,只要稍加调、咳、咳!调?我是说只要稍加调整,日后
必大有可为,前途一片光明磊落,有出息!”
......,那个“调”明明不是那个意思,想说适合调教成让人爱不释手的人偶,好好把玩
吧,逸芬知道这是虎爷的恶趣味,并不以为意,“话说,你有预测未来能力,为什么不告
诉我?”
“唔,我是有点未来眼,毕竟不是多实用的技能,哗众取宠成分居多,当作是过水点个1
点...”
“预测未来!多强大、多好用的能力!拿去买乐透或是股票的话,不就发财了吗。”
“没那么简单。”虎爷正色道,他一手放在方向盘上,一手握拳,拳眼向上,举向逸芬〈
危险动作,开车中请勿模仿〉。
“假设,现在我拳头上有一枚硬币,然后我把它弹向空中,”虎爷大拇指作势向上一弹,
“你来猜猜,落地后硬币是正面还是反面。”
“这有什么意思?正面和反面机率不是1/2吗?”
“是的,那对预知未来能力者来说,你觉得他们能准确说出正反面吗?一次两次三次,甚
至上百次都能说对吗?”
“咦...?”虎爷这样说了,很显然答案是不行,但如果来预测硬币正反面这种小事都办
不到,遑论一个人的未来或是国家大事?
“不行吗...?”结果逸芬还是顺着虎爷意思说出他想听的答案。
“不行呢,说来可悲,就连这种小事也说不准。不论古往今来多伟大的神谕传达者、预言
家、算命师、占星术师,一切妄想窥视未来的愚昧之徒全都失败了,他们幻想出一套理论
,活在自己虚构的世界里沾沾自喜,什么因为某人的长相、掌纹奇特,日后必成大事,什
么天有异相,火星移动到哪个位置,将引发战争或是灾难,哈!岂有此理,就连个简简单
单的1/2也说不清楚,竟然妄自菲薄而妄自尊大,放弃了以管窥天而妖言惑众。”
“你说他们都是骗子吗?”
虎爷摇摇头,“我想阐述的是,“未来”并非绝对,而是由各种机率、可能性而组成,充
满变动和不确定因素,没有百分百准确这回事。所谓的未来不过是一连串机率的排列组合
,换言之,真正的预言并非单纯去“看”,而是经过“计算”而极限逼近正‧确‧答‧案
。假设我打定主意明天早餐要吃小七的菠萝面包,为此待会拐弯去超商买了面包,这样一
来,的确可以将我明天早上要吃的“某样东西”固定为菠萝面包,形成一个可供观测的未
来,但其中还是存在其他变量。可能明日早晨莫名砸下一颗陨石,将“理想天地”炸烂、
可能我突然反悔不想吃了,“想‧挑‧战‧既‧定‧的‧未‧来”,然后把面包丢到垃圾
桶里,冲下楼去吃美而美,也是有这种发展的吧?”
啥鬼?“嗯...,所以说你到底能不能预测未来,那小子真的是我未来的另一半吗?”
“...按照你们多数人对预测未来这回事的理解和定义,硬要我在‘可以’、‘不可以’
之间做选择,答案是可以。未来眼的能力确实能够看见些许模糊影像,但随之练高,边际
效应递减,即便我将这门功夫练满,对于1/2正反面问题,也只能提升近乎于零的预测成功
率,是非常没有效益的能力。”
“你在呼拢我吧?”逸芬扬起眉毛,“这很奇怪啊?不管经过多大量的计算,你都不可能
算出硬币掉落后的正反面,即便你事前模拟了硬币掉落一万次、一百万次,其机率只会更
加趋近一半一半,下‧一‧次的投掷都是全新的1/2机率,这是两回事吧?”
“嘿!”虎爷朝着她露齿而笑,又尖又长的犬齿看来充满威胁性,“你有认真在听嘛!未
来和机率是一‧体‧两‧面、密‧不‧可‧分,得一起谈的事呢。”虎爷开上台九线后,
道路笔直宽敞,他踩了油门,车子逐渐加速,“回到家前我就长话短说,剩下的时间可不
多,你听过“拉普拉斯的恶魔”吗?”
“好像有?”
“没关系,我简单说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