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断下著。仿佛想要掩盖什么一般,不停地将水一桶一桶朝学校顶楼的天台上倒
入。好不容易燃烧起来的琴,也被停止在半毁的狼狈状态。这样老骑士不会开心吧。我
知道,他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苟活在这个世上。但是很抱歉,雨实在太大了,手里的打
火机也跟此刻的我们一样,只能勉强自己努力地继续呼吸。也只能这么做了。
那天,雪在我们家住了一夜。外头也是无法遏止的猛烈风雨,像遇见仇人似地下著
。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紧紧的抱在一起。很紧很紧。仿佛要把对方塞进自己的身体里
面那样。但也仅止于这样。‘如果事情从一开始就歪斜了,只要尽量不让那幅度增大,
一样可以繁衍出茂密的枝叶。’这是雪说过的话。我有记住,而且我们都必须奉行。
丢下打火机,我拖着湿透的身子打开了铁门。那颜色怎么与记忆中的不太一样。是
一种比海再深一点的蓝。我不敢盯着它太久,怕就这样被淹没在其中,赶紧转身走下楼
梯。
转角处,窗户被报纸贴覆著的楼梯间,雪穿着制服靠在墙边,面无表情地等我。双
手压在身后,短发及眉心的淡疤依旧是那么迷人。不知道是不是自我暗示,我突然觉得
雪的外观实在有太多与我神似的地方。有点淡淡的矛盾,怎么没有早一点发现呢。还是
应该用“幸好”比较正确?
走吧,我说。牵起了雪的手,两个人安静地朝下方的楼梯走去。一阶之后还有一阶
,一层之后还有一层。没问题的。我的手不自觉地轻轻加深了力道。此刻不需要音乐的
切割,我们就能清楚地感受到那真切的寂静。就算暂时找不到方向,只要顺着湿溽的墙
壁,总有一天就能够离开阴暗的巷子吧。我想着。
走吧,让我们一起离开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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