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蔷薇如计画般的去跟赖院长聊了性教育的事。
　　她没有将夜晚教室活春宫的事说出来，只是说一群大学生难免有些青春的
躁动给孩子们看了去，一些孩子对这样的行为感到好奇问了她，或许对于高年
级的孩子可以给些相关的课程与知识。
　　赖院长深表认同，并感谢白蔷薇的用心。
　　两人正在谈话间，外面传来一阵引擎的声音与孩子们从各个教室探出头的
骚动。
　　“今天有客人？”白蔷薇来这边这么多年，除了几个常见的义工，没见过
什么其他人来这边。
　　“应该是地主的帮我们找的资助人，说是远亲。”赖院长简单说明。
　　希望育幼院坐落的地方以及附近的一些山区，都属于同一个地主，那位地
主是个善心人士，除了这些祖传的土地，并没有特别富有，但他不但让育幼院
无偿使用这块地，偶尔还会转介一些资助者来。
　　白蔷薇跟着赖院长走出办公室，来的车有三辆，最前头的是奔驰，后面跟
著一台丰田，一台小货车，正有一群人正不断从小货车上面卸货。
　　孩子们则围在一对男女身边，从办公室看过去，男人西装笔挺，女人则穿
著朴素的洋装。赖院长走了过去，跟两人一阵寒暄后，就领着两人走了过来，
两人大方牵着手，应该是一对夫妻或是情侣一起来做善事。
　　直到双方都看得到彼此样貌的距离，白蔷薇愣了好一下，就见男人甩开女
人的手，急急朝白蔷薇走来。
　　“薇薇！”
　　是阿哲跟小敏。
＊＊
　　赖院长在与两人谈完正事后，到走廊找到白蔷薇，并将办公室留给三人，
到仓库整理物资了。
　　阿哲一脸急切，他刚刚根本无法专心谈话，心中总挂念著外面的人，而小
敏勾著阿哲的手臂，脸已经黑到了不行。
　　白蔷薇走进办公室看到两人的表情，不禁有点苦恼。
　　阿哲、小敏跟她，三人是从小到大的朋友，是住在同一个别墅区的邻居，
从幼稚园到国中三人都在同个学校，也在同个班级，直到高中时，阿哲举家搬
到其他国家，小敏与她也没考上同一个高中，就此分道扬镳。
　　阿哲以前跟她告白过，在国中彼此都还对感情懵懂的时候，被告白的当下
，她感到开心，但并没有答应阿哲，只说两人太小了。而再大一点，她也明白
那时的喜悦并不是因为喜欢对方，而是因为有人喜欢自己，单纯的开心。
　　阿哲出国的那天，到她家告别，在门口紧紧抱着她，她对阿哲说她两人就
算分开，也一直会是朋友。于是在阿哲出国后，两人也一直保持联络，直到大
一那段时间，她减少了两人的联系，渐渐的两人就不再彼此问候。
　　家里发生事情的期间，也没收过阿哲的消息，直到她成为白蔷薇一年后，
手机忽然再次收到了阿哲的讯息，但她既没有回应，也没有点开，只是静置，
到一年后他终于放弃。
　　至于小敏，她现在大概也能明白。小敏也是聪明又漂亮的孩子，从小就喜
欢阿哲，但阿哲喜欢的是她这个“别人家的孩子”，所以小敏一直是很难受的
。她直到看见小敏在阿哲出国后，眼睛肿了好几天时才明白，相比自己依旧快
乐过日子的状态，小敏是真心喜欢阿哲，尽管小敏当时从没承认过。
　　她跟小敏一直维持着偶尔联系的关系，小敏在丧礼的时候也有家人一起出
现，不过从她到不夜城后，她就再也没跟小敏联络了。
　　不只是小敏，她成为白蔷薇后，没有再与以前的任何人联系。
　　“薇薇妳现在过得如何？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阿哲的手抽动了一
下，他似乎想伸手握住她的手，但旁边的小敏紧紧抓着他。
　　“我很好，你们不用担心。”白蔷薇笑了一下。
　　阿哲沉默了一下，看她的表情，就是不好也不会说的。
　　“妳换手机号码了吗？我……我知道时太晚了，一直找不到妳。”当年他
在国外，她从大学后慢慢地减少了联络，后来从小敏那边得知，她似乎交男朋
友了，他明白她要减少误会的想法，所以他也不再打扰她。
　　怎知，当他辗转从以前的同学口中得知她家发生的事情的时候，都已经过
一年了，他匆忙飞了回来，她早已搬家，小敏不清楚，以前的朋友也没有人知
道，手机也连络不到人。急疯了，又如何。当年他也还是学生，被父亲抓了回
去也只能继续读书，他不断地传讯息给她，只是从没有回复，他想她应该手机
号码都换了，不想让任何人找到吧！于是，他放弃了。
　　“对，换了。”其实没有，为了避免债主找不到人又去找其他人的麻烦，
她从没换过号码，但也只有弟妹、阿姨、外婆以及债主的电话讯息她会回应。
“阿哲、小敏，你们真的不用担心，你看我现在过得很好啊！”
　　阿哲细细的看着她，气色很好，精神也很好，甚至比起以前好像多了一种
说不出的味道。他低低说了声，那就好。
　　“不说我了，你们现在如何？”为了避免要说更多的谎言，白蔷薇选择换
一个话题。
　　“薇薇，我们订婚了。”小敏举起右手，将订婚戒指朝向她。
　　“那真是恭喜了。”白蔷薇真心地祝福。
　　像是终于轮到小敏的主场，小敏开心的分享两人的恋爱过程。阿哲大学毕
业后回到国内，两人再度熟络起来，一年后小敏告白成功，两人开始交往，前
阵子两家人看双方感情稳定，就决定先订婚，然后再慢慢筹备婚礼。
　　相较于小敏的欢喜，阿哲的笑容似乎有点纠结，但白蔷薇选择无视。
　　白蔷薇看着两人，想起了以前的自己，虽然三个人的年纪相同，但是感觉
已经是大不相同。他们两人的说话中还保有一丝纯粹，那是在父母的保护与爱
护下会有的，他们刚踏入社会没几年，最近的烦恼是同事好不好相处，喜不喜
欢自己的工作，还有婚礼要请谁。
　　这些，在白蔷薇的生活中都不存在的。
　　“薇薇，选好日子后，我发喜帖给妳？”小敏问。
　　白蔷薇看到小敏的手似乎将阿哲握得更紧了一点。“我大概无法参加，我
在其他地方工作，偶尔才会回来一趟。”她选择了一个真假参半的说法。
　　小敏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可惜还是松了口气。
　　白蔷薇说要去上课了，于是两人也出去陪伴孩子，中午在育幼院吃完饭，
下午继续相同的行程，直到傍晚，两人要离开。
　　“我们这两天是在讨论婚礼的事情才休假，真的很巧就在这边遇到妳。”
小敏说，然后她抬头对阿哲露出甜蜜的笑容。“走吧！晚上跟爸妈约好了。”
　　白蔷薇笑着挥手道别，就朝宿舍大楼走去。
　　“薇薇！”听见阿哲的声音还有传来的跑步声。
　　白蔷薇一转身，就被阿哲抱进怀中。
　　这是做什么？演偶像剧还是乡土剧？白蔷薇一把推开阿哲后想。
　　“抱歉，我……”阿哲看她脸上面无表情，有点心慌，但还是说了：“薇
薇，我们……我……，可以给我联络方式吗？我们还是朋友，所以——”
　　“你别闹了。”白蔷薇打断了他的话。“要留联络方式，也该是小敏问我
。”虽然小敏没有，而且她现在除了脸僵到不行，人也整个僵在原地，一整天
强撑下来的笑容都扭曲了。“我不想也不会再跟你联络。”
　　白蔷薇脸色淡淡地丢下话后，转身离开。
　　阿哲的天真与单纯从这边就可以看见，她并没有觉得这样不好，甚至内心
还有点羡慕，但确实没有联络的必要。
　　白蔷薇一次都没有回头，直到听到车子离去的声音。
＊＊
　　白蔷薇想，自己大概是个狠人，不但能对别人狠，也对自己狠。
　　她记得初夜过后，她去找芳姨，连一直都冷冷淡淡的芳姨，都露出了担心
的表情，但她却十分镇静的跟芳姨说“别担心，事后药都吃了。”，然后惹得
芳姨更加担忧，一度以为她心里出状况了。
　　但她没有。
　　她告诉自己，那夜就像是嫖客跟妓女，她卖了身体，她拿到了钱，就是这
样。
　　虽然这初夜的价格比她在雪之梦的第一夜价格还要低上许多，也曾让她心
中闪过一丝遗憾，但自己做的选择，没有什么好怨天尤人的。
　　除了身体不适，她自认为心理调适得比自己想像的好。
　　抛开了情感的因素，一切不过就是买卖与性爱。
　　买卖关系简单，银货两讫就是全部。
　　性爱关系其实也简单，只要双方都在性爱中得到欢愉，感受到充实，就是
一场完美的性爱了。
　　只要没有复杂的情感参杂其中，一切多简单。
　　这也是白蔷薇不想再跟阿哲还有小敏往来的原因。
　　而且，说不定她对别人是更狠的。要是小敏知道她曾经做过的事情，今天
大概连笑都笑不出来，而是上来就给她一个巴掌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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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看到很多小说或偶像剧，遇到这样的情况时，
女方很常会说“我希望你好好珍惜身边的人”，
现在想想，女方就是不愿意做坏人，
而且凭什么女方可以让男方去好好珍惜“其他人”，
不就是知道男方喜欢自己，有种居高临下，甚至对方会听从自己话的想法吗？
这段好难写，我想让白蔷薇是从自己出发，不牵扯别人，
却一直觉得狠话不够狠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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