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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wasu (师走)
2020-08-07 23:17:40 这个秘密,藏在心底好多年了。
某些深夜时分,我总会趁丈夫熟睡后,独自躲进阳台一角燃起菸,边吞云吐雾,边撩
开内衣裤做些见不得人的肮脏事。
每当我燃起菸时,常会不自觉的期盼起他是否会在某个瞬间突然出现。
发现我的坏,我的不安份,跟着用他的肉体,恶狠狠惩罚我一顿。虽然到最后总都是
失望多过期待。
常常,我都在想,到底还要再过多少年多少月,他才会发现自己的枕边人根本不是大
家眼中那种符合世俗期待的良家妇女。而多少个年头过去了,他也从没有一夜因为我的暂
时离去而惊醒过。只有在偶尔性欲高涨的日子里,他才会醒来。我才能用自己的虚伪演技
,来填补彼此仅剩的利用价值。
我无聊的生活,正如他是个无聊的人,无尽循环在这夜复一夜的失落与厌恶之中。
如果说,菸是我所有幻想的综合体,那么稍纵即逝的烟雾便是婚姻,尾随在那浓烈红
光后的也只是臭且难以摆脱的幸福假象罢了。
这天夜里,我一如既往的在午夜时分醒来,身旁男人也如往常的睡得既沉又安稳,像
死了一样。
体内又开始感觉到一阵搔痒难耐了,我掀开棉被,从梳妆台拿出菸盒,蹑手蹑脚走向
另个房间,滑开落地窗外往自己最习惯的角落遁了进去。
随着指尖熟练的弹开菸盒,这时我才发现里头早已空无一物,半支菸都不剩了。我望
向打火机上独自燃烧,像自身欲火般忽明忽灭的焰光。那犹如安全感般存在的菸味,一少
了它,心里竟意外的感到一阵羞耻。
为了逃避这不知该如何面对的羞耻,我起身离开阳台,拾起钱包,顾不得自己还穿着
一身睡衣,匆匆往家门走去。
走出家门,我原想到巷口超商买包菸解热,可才没走几步,心里却开始挣扎了。
我挣扎着要是在那被哪个左邻右舍撞见自己这身穿着邋遢,还买著菸的狼狈模样。那
长久以来建立在他们眼中良家妇女的形象,岂不完全破灭。
不行!我这么暗念道,跟着不做他想的立刻回过头,往反方向的无人暗巷走去,试图
让来自私处那几近燎原的烧,随冷夜凉风吹拂静静消散。
可好一阵子的徘徊过去,火的确是熄了,却袭来了一阵更难受的空洞。
我叹了口气,想回家钻进被窝结束这难熬一夜。而在这时,视线远方的暗巷深处忽然
映入台亮着微光的贩卖机。
那地方什么时候多摆了台贩卖机?我心生疑惑,下意识的缓步朝它走去。
走近一看,那贩卖机的确是营业中的,但奇的是那贩卖机却亮着红光,且它在架上只
摆了一盒从未见过的盒菸。
我惊喜的瞪大双眼。原先本已烟消云散的欲望,在这瞬间又像复燃的野火一样烧了起
来!
“啊,真好运!”虽然一包菸就要花掉身上仅存的一张千钞,不过此时身体已按捺不
住对触碰的渴,当下便诚实的将钞票投了进去。
盒菸咚咚咚滚落出口。我像个刚得到新玩具的小孩,掩不住脸上喜悦,甫一入手立刻
迫不及待将撕开塑胶膜。
但打开菸盒,才发现内容物仅有一支孤伶伶的卷菸。
“被骗了?”我脑中立时浮现这想法,可当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遑论现在身体已
完全进入饥渴状态了。“以后再说吧。”我喃喃,随之点开打火机烧红菸头。
含着菸我用力吸了一口,让尼古丁气息顺着呼吸,游走进血管中的每个角落。
而这毕竟也不是自己向来习惯抽的烟,那犹如香水般太过浓烈的气味,令我不禁咳了
几下。而随着解脱似的吐息到来,我也将自己缓缓浸淫进了这云雾之中。
望着冉冉升起的烟幕,迷濛视线中,那烟雾竟逐渐化成了个人形,诧异在目光与烟幕
之间急遽开展!连惊叫声都来不及出现,那烟幕已像有了自主意识,伸长臂弯朝我抱了过
来!
我下意识转身想逃,却远不及那烟幕窜近的速度,一眨眼我已被股不知名力量摀嘴压
倒在地!
我慌乱的挥动双手试图求救!但在这瞬间,胸口却传来了一阵温暖!那温暖并非来自
烧烫的烟,而是真实肉体上的温度传递!
下一刻,我也发现了,那烟幕化成了个女人。她赤裸著身,在我耳边轻轻呼吸著,用
指尖轻轻褪去了我的外衣。
随着耳边徐徐的呼吸声,逐渐化成遍布全身的舔舐,我不再求救,而是放下垂软的手
臂。
这是第一次,我感受到来自除了那男人以外的湿耨。更多的暖和,更多的不假思索。
在这一刹,我知道自己不必再演戏了,只要随她呼吸静静摆动身体。
“妳…是谁?”我矜持着喘息问,但她没有回答,仅是用舌尖撩开我的唇。不必知道
太多,静静享受就好。她仿佛这么说著。
语毕,她修长的手指也随之绕过我的颈,顺着锁骨探向了乳房。
那撩拨的指尖宛若一道在山中盘桓的风。它绕上山丘,绕进山谷,绕过林间,绕进了
涓涓细流。
随着再也遏止不住的倾泻,我们终于合而为一。
这一刻,我将矜持完全放逐,感觉自己就算就这么直接死去,毁天灭地也无所谓了,
只想和她狂喜在这一刻。
顷刻间的剧烈洪患过后,我虚脱的被放倒在地。
一阵痉挛过去。她松开紧拥的手,不久又开始幻化成烟,“别走。”我无力说著,但
她只是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而后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待静夜冷风再度拂过赤裸的身躯时,我才终于回过神来。
那菸已经烧完了,我敲开菸盒,里头是空空如也。放眼望向远方的混沌夜空,一时间
仍无法意会自己刚刚究竟经历了什么。
我将散落一地的衣物重新披回身上,一拐一拐的走回家。
回到家中,门开了又关。他还在睡,丝毫不知我刚刚在外头浪了多久。“看你老婆在
外头被人强奸了,你也不会在意。”我忿忿说著,语毕便缩着脚钻进了被窝。
“刚刚去哪了?”男人在这时才朦胧的醒转过来,说著将手勾上了我身体,缓缓揉捏
著。
“没事。”
“妳身上的菸味好重。”他说。
“你想太多了。”我轻轻拨开他的手,背着他道,不想和他有更多言语上的交流。脑
海尽是刚刚与那女人共同经历酣畅淋漓的一切。
“她到底是谁?”整夜,我都这么想着,却百思不得其解。
隔天一早,我再回到那台贩卖机前,才发现那贩卖机是台早已损毁多时的报废机台。
丝毫不可能通电,更别说从里头投出任何商品了。
“那昨天遇到的是什么?”我木然,顶上原先的晴空万里顿时成了一片混沌,仿佛昨
夜发生的一切只是场梦。但口袋里揉烂的菸盒却再再告诉著自己,是确确实实经历了那一
切。
夜里,丈夫难得清醒的攀上我,四周空气弥漫着一股中年男子特有的汗臭,我冷眼瞧
着他努力想取悦我,像条败家犬在自己身上找东西吃的模样。
虽然有些反感,但终究不忍见他失望,在那温热硬物进入身体后,我也装腔作势的闷
哼了一声,心虚的假装疼痛并借此令他感到兴奋。
男人的呼吸越快,我便越努力的哀嚎著。
一来一往中,随哀嚎声逐渐丧心病狂,他紧抓我乳房的手也越不留情,我疼痛,却无
法摆脱他那自以为是的征服。
最后,男人抽搐了几下拖出垂软性器,疲累得瘫软成一坨烂泥,没一会功夫就这么
自顾自的沉沉睡去。
我无奈,着实不愿和他瘫软在一起,于是起身走进浴室清洗。
或许是因为昨晚太过美好的体验已撬开自己心中那尘封已久对冲撞的渴望。
我嗅见身上一股不论如何冲洗都去除不掉的菸味,愣了愣。心里又开始忆起那女人像
风一般的倩影与温柔。
越思量,越无法自拔,突然发现自己想和她再见一面的念头似乎超乎想像。
“还是去碰碰运气吧。”
我小心翼翼关掉莲蓬头擦干身体,将浴室门开了条缝,偷偷望向床上累倒的丈夫。在
确定他已沉沉睡去后,我轻手轻脚的披上睡衣,拿了钱包便往外走。
走进暗巷,远远就看见那贩卖机果真重新又亮起了救赎般的红光。虽然此刻心里是愉
悦的,但我并未立刻走向它,而是相较前一夜,更谨慎的慢慢靠近。
贩卖机架上,摆着和昨晚相同的盒菸。
稍稍卸下心防后,我放进同样的千钞。同样的盒菸滚落出口,同样的烟雾弥漫,我和
她又做了一遍。她仍是连名字和身份都没留下便回归尘烟了。
而后好几天过去,我们几乎是幽会般的开始每天在午夜时分见面。虽然每天见面时间
不过短短的十来分钟,我也始终不知道他是从何而来,为何会找上我。但我清楚她身上流
著和我相同体温,也是个深知我欲望出口的人。
我十分珍惜,甚至越来越着迷在与她交合的每分每秒。
“如果,你是她就好了。”我低声喃喃。“喂,倒茶来!”丈夫又开始在客厅吆喝了
,心里简直是厌烦到了极点。
这天夜里,我依旧趁他熟睡后起床。不过这回才走到门边,便听见他从后头偷偷跟上
的细微声响。
我在门边停下了脚步,他到底还是每天睡在自己身旁的人,如此频繁的离去,仍旧是
发现了不对劲了吧!
但我没有回过头,而是继续走出门,“终于肯开始担心我了吗。”我有些得意的道,
跟着走向暗巷深处,朝贩卖机投进了一千元。
“你现在一定很惊讶吧,”我拆开盒菸包装,将卷菸含在嘴里想着。
但还没点燃,我便偷偷侧过头,想望一眼他那既担心又恐惧的神情。可没想到的是,
我转过身,才发现身后根本没人。
“又是我多心了吗…”我面向被几盏路灯照得橙黄,却空荡死寂的巷子。心里从失落
,转而开始有些怨恨。
袅袅烟幕燃起,女人一如既往的出现。不一样的是她这次没有将我扑倒,而是静静的
站在面前和我四目交接。
我有些吃惊,仿佛她就是我意念的化身一样,知道我今天并没有想做些什么的念头,
因而静了下来。
也在此时,我才终于有机会仔细观察她的模样。她的脸与身躯全是模糊的,什么也看
不清。更明白一点解释,那的确只是团烟雾,根本称不上是个人。
“妳,妳到底是谁?”我望着她,一反平常那被性欲冲昏头的模样问道。
“我是来帮妳实现愿望的。”她沉默了好一会后这么说道。这是我们相遇这么长时间
以来,她的第一句话。
“实现愿望?”边听她这么说,我边回想起这些日子的种种,“我们从来没有交谈过
,妳怎么会知道我想要什么?”
“因为我是来自妳心里最底层的欲望,”她神秘兮兮的道:“妳需要什么,我就会成
为什么。”
“欲望?”我不解,“妳懂我什么欲望?”
“比方说,我知道妳心里其实很想杀死妳丈夫,逃离这些年来,枯燥乏味的婚姻和人
生。”女人慢条斯理的这么说著。
我怔怔的退了几步,她猜中了!她真的知道我在想什么,但我并不想承认自己真想杀
了他,那不过是偶尔会在心中出现的恶念罢了。
霎时间,我意外感到剧烈不安并试图转身逃开,“你逃不掉的!”
她上前将我拥住。我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扯不开纠缠的恶念。平时总只维持在一瞬的
快乐,此刻却成了绵延不绝的梦靥。
“杀了他,让我永远陪着妳吧。”她说了这句话。
我屏住气,尽力让别恶念将自己彻底吞噬。好不容易又挨过一阵子,直到香菸终于烧
尽,弥漫烟雾也在夜风中完全消散后,我才飞也似的逃回家。
回到家中,我立刻褪去外衣冲进浴室,将成罐沐浴乳和洗发精全倒到自己身上!拼命
刷洗,想刷掉身上那恶念的气味。
“老婆,妳怎么了,老婆!”丈夫在这时醒来,猛力敲著浴室门问。我没有说话,只
是掩著耳,不想面对来自外界的任何声音。
“我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我躲在莲蓬头的冲洗下用力哭喊,无法领会外头那男
人口中的老婆,究竟是什么人。而这些年来的我到底是谁,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着。
忽然间,我看见被冲洗到地面的菸味像没死透的恶鬼,又附着蒸气缓缓飘上,现出原
形。“杀了他吧。”那烟幕攀上肩头,附着我的耳际道。
“杀了他!”我瞪大眼,走火入魔似的喃喃:“那…妳愿意永远陪着我吗?”
“永远,永远不分开。”她低声。我站起身,将洗手台上的镜面猛力敲碎,拾起地上
一块碎片。
打开门,男人一脸震慑的站在门外,但不知他震慑的是我手中鲜血淋漓的利器,亦或
在蒸腾热气中原形毕露的恶念。
他看着赤裸的我愣了好一会,才惊觉到危险,回身冲进厨房。
他闪开唾手可得的水果刀,随手抓起另一边的锅铲,“老,老婆,她是谁?我不想伤
害妳们,我们有话好好说!”
男人举著锅铲指着我们道,四周空气随银器的光影交错在三人之间逐渐凝滞,又一会
过去。“我外遇了。”我用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诚实说道。
“外遇!”他倒抽了口气,抓住铁铲的手开始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所以妳身上的菸味,一直都不是我想太多!”男人抖落手中铁铲,转而抓起水果刀
,“是,是她的?”
“一直都是。”我淡淡出口。
“为,为什么?”
“你有想过我在你生命里扮演的,到底是什么角色吗?”
“什么角色?”男人愤怒,“我们不是过得很幸福吗,我们衣食温饱,无忧无虑,时
常陪伴在彼此身边,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他激动的说,“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为
什么要毁在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身上?”
“她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人,她是我,她给了我对生命的渴望,”我强词夺理般的这
么应道:“好长一段时间过去了,我的确也常常会怀疑她的存在到底是不是合理的,但最
后我才发现合不合理原来根本不重要。
因为我要的从来都不是她给的欢愉,而是被你真正在乎,希望在你心上能有个不同于
家人关系的爱,并非只是在家中供你使唤的佣人,你的性玩具!”
“就因为这原因,所以妳想杀了我?”
“我想离开你,但也不想见到你跟其他女人好。最后好像也只能这么做了。”我面无
表情道出这恶魔的呢喃。
男人听我这么说完后只是沉默,“好,那妳就这么做吧!”他忽然放脱手中利刃,
摊手道:“如果杀了我,能让妳得到自己想要的自由的话,那我愿意成全妳。”
“对,就是这样,杀了他!”那攀站在我肩头,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语的女人,像终于
按捺不住气怒般在我耳边大喝!
我冲上前,将碎片扎进男人胸膛,而在这瞬间,男人也抄起地上的刀,将利器同时刺
进我肩上那女人的心脏!
我心头揪了一下,心中那股恶念仿佛也被他同时杀害!
下个瞬间恶念消散,我回过神来,松开紧握的玻璃碎片,惊觉自己已犯下了无可挽回
的大错!
我失措望着那无法收拾的满地血流,“对,对不起!”
“我,我叫救护车!”我慌忙的拿起电话拨号,嘴上不停喊著道歉,一反几分钟前那
失控的神态。
“没关系,我不会怪妳的,”男人虚弱出口,“只要是妳想要的生活,我都可以替妳
完成。”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们就是相爱,才值得拥有那样美好的平凡啊。”
*
我睁开眼,看见她在病床边一脸担心的样子,“老公妳还好吗?”她轻声问。依然是
那么温柔。
“没事了。”我微笑。床边摆着的镇静剂,似乎让自己精神状况稳定了不少。
“那妳呢?”我看着她臂上被刀划伤的痕迹,叹了口气问,“唉每次一失控,自己在
干嘛都不知道。”
“我没事,倒是你这次又看见什么了?”
“我啊,看见妳跟别的女人跑了。”
“你傻啦,我们可是大家眼中的模范夫妻呢,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奇怪的事,”她起
身敲了敲我的头笑道:“好啦,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家做个饭,晚点再带便当来看你喔!
”她见我精神好转许多,便放心的起身离开了。
一会过去,我望向窗外。
她在窗边向我招手道别,我也招了招手回应。她回过身,隐约间,我又见她默默燃起
了一支菸,跟着与弥漫烟雾相视一笑,便伴着彼此走远了。
“我多宁愿,这一切真的只是自己张狂的妄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