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
四周静悄悄的，
只听得见仪器的声音。
小白躺在病床上，
瞪着天花板，什么事情也不想做。
小白的视线沿着轻钢架的线条，
直行，转弯。
看见天花板墙角旁的某块硅酸钙板，
上面有处斑驳的污渍。
病房内的墙壁漆着浅浅的苹果绿，
靠近门口的墙上贴著黑色的壁贴，
但蔓延四处的泛黄和斑驳，
让病房看起来显得冷硬。
窗户开着，
下午四点的阳光洒进小白的病房内，
没有风，没有声音，
窗帘布就挂在两旁，一动也不动。
隔壁病床已经空了，
平整的床单和棉被，
透著一股死寂。
充满消毒水味的死寂。
整间房里最有活力的，
大概就是那台孜孜不倦的心电仪。
“哔………”
小白的饮食纪录表掉在地上，
但没有人在意，
上面一片空白。
午餐还搁在餐桌，
汤都凉了，
四五只果蝇围绕着香蕉周围飞转，
他一口都没有碰过。
不晓得从什么时候开始，
就失去了胃口，
什么东西都不想吃。
啊……
头又开始晕了。
小白晃晃脑，
想驱散那些不适，
用力甩了几下脑袋，
只听见颈椎和肌肉筋膜磨擦的声音，
头更昏沉了。
唔唔，一阵反胃感袭来。
想吐。
小白脸部纠结，全身紧缩，
硬是把胃部的翻腾压了下去。
奇怪了，
都多久没进食了，
怎么还有东西可以吐？
口渴了，想喝水，
竭力伸手在柜子上乱挥，
试图搜寻水杯的存在。
好不容易搆到水杯的把手，
吃力的拿到自己面前，
水杯中却一滴水都没有。
小白斜眼望了一下，
水瓶在离他更远的那端，
努力的把手伸过去，
依然碰不到瓶子，
小白连翻身的力气也没有。
算了，他放弃了。
小白把空杯倒扣在自己额头上，
越来越觉得好笑，
瞪着单调的天花板，
静静的无奈的笑着。
哈，我就烂。
一串缓慢的脚步声由远处逐渐接近。
停在小白病房门前，
没有等待，没有出声询问，
没有轻敲门板。
喀啦。
有个人把房门打开。
来者穿着一套宝蓝色单排扣西装，
白色衬衫，酒红斜条纹领带。
合身的西装裤衬著修长的双腿，
底下踩着一双深咖啡色的亮面尖头皮鞋。
是个男子，
顶着一头银白色的长发，
随意在脑后扎个银白马尾。
小白瞇着眼，
疑惑这人的身分。
努力撑着床板想坐起身子，
却找不着施力点。
男子从容的走到病床边，
磁砖上的皮鞋，
每走一步就发出一声节奏，
喀、喀、喀、喀的，敲至小白床边。
“你好，我来接你了。”
男子轻轻的看了小白一眼，
脱下西装外套，扔在挂衣杆上，
右手梳了一下头发，确认没有乱掉。
随意在床边的单人沙发坐下。
他曲起手腕，把袖扣解开，
认真的把袖子卷起，
平平整整的卷到了手肘处。
他伸手从胸前口袋掏出一个铁制菸盒，
菸盒上的合叶已经锈迹斑斑，
顺着男子打开菸盒的动作，
吱出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啊，病房里…’
…禁菸啊。
小白看向病房门，
也许是觉得医护人员随时会进来，
也或者是，
希望医护人员不会进来。
小白瞇着眼，
从门上的透明玻璃试图看向外面，
可是看到那个白色的病房门板，
却在小白眼中逐渐弥散。
“没关系的。”
西装男子拿起了一支菸并点燃，
轻轻吸了一口，
用中指和姆指捏住菸屁股，
反手递进小白的嘴里。
细微的火光，
在小白的双眼反射出一点光亮。
小白闭起双眼，
深深的吸了一口。
啊…
久未接触的尼古丁和一氧化碳，
从肺部进入自己的血液，
窜满全身，在脑部汇合。
将本来就已经晕眩的小白迷倒，
让他陷入更深沉的漩涡。
他的知觉一点点消失，
口腔，舌头，四肢，肩颈，腿，心脏。
然后脑部。
小白的全身发麻。
思绪快速下沉，
仿佛身体被地心引力揪住，往下拉扯。
然后意识突然浮出体表，
往高处离去。
脱下了西装外套的西装男子
已经不能再称呼为西装男子了，
应该改叫做衬衫男子。
但其实叫什么都没关系的，
他整理好自己的领带，
清了清嗓，准备自我介绍。
“你好，初次见面。”
“我叫做麦可。”
“我是死神，负责接你。”
萨迈尔平平淡淡的说完，
甚至连自己的真名都懒得说。
‘蛤？’
‘我到底听了三小？’
小白皱起眉头，紧闭着双眼，
迷迷濛濛中听见这句话，
一时间混乱了，
不确定有没有把话问出口。
萨迈尔冷冷淡淡的看着小白，
百无聊赖又不屑一顾的叹了口气。
‘你是说真的？’
‘我要死了？’
小白从唇缝间挤出两句话。
萨迈尔静静的点头，
公事公办的人，
尽管再怎么不悦，
但只要是处理自己的工作，
他就从不容许自己马虎。
小白错愕著，脑袋越来越晕，
身体已经麻到好像消失了。
眼前的亮光穿过眼皮，
越来越刺眼。
小白从紧闭的双眼中，
看见有一道白色的光影闯入，
然后扭曲，然后弥漫。
小白的意识仿佛突然昏迷，
自己就像穿过一道亮白色的扭曲的门。
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
再然后，小白从昏厥中醒了过来，
思绪介于混沌与清明之间。
睁开双眼，终于能看清周围的景色。
举目望去的东西都混杂在一起，
景色渐渐缩小，露出底下的黑色，
所有景物被重力拖行。
四周的颜色被拉细成线条，扭转成漩涡，
然后继续沿伸、聚合、再延伸，
形成一条通道。
眼前出现了一个黑白线条构成的通道，
看不到尽头。
银白色头发的男子早已来到身旁，
外套平平整整的穿在他身上。
‘呃…’
‘这是哪里？’
‘我死了吗？’
‘这是通往天堂吗？’
小白思绪混杂，语无伦次。
“没有天堂这种东西。”
萨迈尔很淡定，
他早就习惯应付这种情况了。
“至于通往哪里，我也不清楚。”
“我只知道，我负责把你带来这里。”
萨迈尔在虚空中席地而坐，
将腿盘了起来，左手撑著下巴。
“当我离开这里之后，你无处可去。”
“自己就会进去那个通道。”
“那一刻起，在外面的那个身体，
　从生理意义上来说，就真的死了。”
外面？这是里面？
这是什么东西的里面？
小白从好几句话之中，揪到了这个词。
他看向萨迈尔，
等待着萨迈尔继续往下说，
但萨迈尔好像不想做更多解释。
“离开之前，你想不想聊聊？”
“比如说…
　你做过的最善良的事情是什么？”
萨迈尔嘴角勾起了一点微笑。
‘呃，这是什么审判吗？’
小白疑惑的看着萨迈尔。
“这只是我个人的兴趣罢了。”
萨迈尔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厚。
“反正闲著也是闲著，
　要说就说，不说就滚。”
萨迈尔用下巴指了指洞口，
极度不屑的笑了一声。
小白还没打算开口，
自己就陷入回忆。
他脑海中闪过的景色，
同时映在周围，
随着小白的想法一帧一帧的高速闪过。
就像是失控的幻灯片，
或者是发疯的电影胶卷。
突然，画面定格，
停在一间超商门口。
噢…
小白想起来这回事。
那天夜里，凌晨两点，
他去买一杯咖啡，
却在地上发现一个钱包。
店里只有一个短发的女店员，
替小白泡完咖啡后，
就自顾自转身吃她的甜点。
是一个黄澄澄的柠檬塔。
小白在回忆里看见女店员细细咀嚼后，
轻轻吞下的画面。
同一时间，小白的喉头一甜，
仿佛也同时吃了一口，
随后冲上脑门的酸味，
让小白的脸都皱了起来。
那是一个女用长夹，
本来想交给店员，或者直接报警。
那个女店员却叫小白直接打开，
找找失主的资讯。
钱包里面有好几张钞票，卡片，
终于在很不起眼的夹层里，
发现了失主的证件。
名叫莫惜惜。
“噢，那是一个常客，
　住不远，很晚睡。”
店员无可无不可的说著。
‘可以交给妳保管吗？’
‘等她下次来的时候…’
“不要啦，好麻烦喔，
　你直接拿去还给人家就好了。”
店员嘴里含着柠檬塔，
口齿不清的命令著。
小白在凌晨两三点按响了电铃，
叮的一声划破了整晚的安静，
然后听见有一个人劈哩啪啦的冲来开门。
开门的不是失主，
是一个瘦弱的小男生，
可能是她的弟弟。
可恶，没看到正妹本人。
“惜姐的？”
“天啊，她又掉钱包了。”
小白说明了情况，
只见那个小男生又是道歉又是道谢的。
‘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
小白说完，
转头看向萨迈尔。
‘我做过最善良的事情，
　大概就是这个。’
‘把钱包送还给对方。’
萨迈尔的表情显得还算满意
微微的点点头。
“那，最邪恶的事情呢？”
萨迈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瞇起双眼，
脸上的笑容渐渐泛出促狭的意味。
嗯…
小白又陷入沉思。
四周的景色又开始模糊扭曲，
聚合旋转并且快速跳帧。
然后迅速的定格，
那是一封电子邮件。
‘噢对，这件事简单多了。’
小白把主管的破事都记录下来，
一口气捅上总公司，
然后绩效最好的自己当然就荣升主管。
“…。”
萨迈尔意兴阑珊的耸了耸肩膀。
这种事情，算不上什么邪恶啊。
不过，眼前这个无趣的家伙，
确实没干过什么坏事。
“哈，最恶之事就算了。”
“你的故事好像都满无聊的。”
“倒是最善之事，
　我觉得这个也不错。”
萨迈尔右手一挥，
拨动四周的景象，
然后停在一块黏鼠板上。
小白皱起眉头，
突然涌起一阵反胃感。
看看四周的景色，
那块黏鼠板越放越大，
黏在上面的生物越来越清晰。
小白惊恐的看向萨迈尔。
‘麦可，你看的到我的记忆？’
萨迈尔挑了眉毛，摇了摇头。
“刚刚一闪而过看到的。”
“动态视力。”
萨迈尔看也没看小白，
只是盯着黏鼠板。
黏鼠板上的不是老鼠，
是一只小奶猫。
小白也很苦恼，
这只猫跟黏鼠板是怎么组合到一起的。
小白忘记是在哪发现小猫的。
他记得的画面，
是他把整组小猫捧起来，
放在副驾驶座，
然后看了看自己手上被踢出的爪痕。
‘之前总有听说，只要黏到就没救了，
　不过我还是成功把牠搞下来了。’
小白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哦，你是怎么把牠搞下来的？”
萨迈尔好奇的问道。
‘洒面粉啊。’
‘在上面洒满面粉，
　一边注意不要沾到小猫，
　然后一点一点剥下来。’
不是，我说…
这不就是回忆吗，
要不要弄的这么逼真。
小白注意到自己手上沾满了面粉，
手腕上也浮现了爪痕。
“不求回报的拯救，很酷啊。”
萨迈尔笑着，
看似轻蔑的笑着。
‘还有想问的吗？’
小白伸了个懒腰。
萨迈尔摸了摸下巴，
目光变得柔软了一些。
“你最爱之人？”
萨迈尔柔软的目光并不是看向小白。
‘…女人对吧？’
小白思考了一下，
确认自己没有爱过男人。
最爱的人吗？
他低着头，从回忆里，从小到大，
把爱过的人一个一个挑出来。
“是男是女都无所谓。”
萨迈尔在旁嘻嘻笑了一声。
小白一闪而过几十张脸，
有干过的，
没干过的，
忘了名字的，
或者根本不知道名字的人。
‘应该是…’
小白抬起头，准备向萨迈尔报告。
瞳孔瞬间放大。
他刚才想过的人，
全都出现在他面前，
活灵活现的，但不会动。
‘这是灵魂吗？’
小白吓傻了，张大眼睛看向萨迈尔，
然后转头瞪着那些人。
“噗嗤，灵个屁。”
“只是记忆碎片而已，
　当成立体投影就好。”
萨迈尔看向这些女人，
一个一个仔细打量着她们，
的裸体。
这么多人之中，紧紧抓住目光的，
是咏嘉，小白的老婆。
唔嗯，生前的老婆。
小白用着检查般的审视目光，
看向她的奶头。
咏嘉右边的奶头下方有一颗红色的痣，
这大概是撇开脸孔之外，
最好认的地方。
小白颤抖着手，
抚上咏嘉的胸部。
“啊嗯…”
对的，这是我记得的咏嘉。
她的奶头很敏感，
被我轻轻碰一下都会叫出声音。
咏嘉… 她…？
她要是知道我死了，
一定会很难过。
可恶，好不甘心。
可恶。
小白的眼眶渐渐泛出眼泪，
右手不自觉的握紧。
“老公… 会痛。”
…愣了。
‘…？’小白。
“…？”萨迈尔。
“…？”
咏嘉皱着眉，嗔怪的看着小白。
‘会说话？’
小白疑惑的问。
“讲废话，
　你认识她们的时候不会说话？”
萨迈尔冷哼了一下。
有道理，
这是我的回忆嘛。
‘那我…’
小白扭扭捏捏的，话都说不清楚。
“随便你。”
萨迈尔不置可否的耸了肩，
小白眼中的其他人突然化作粉尘，
散落在虚空中，稀释消散。
眼前，只剩咏嘉。
小白涌现起和咏嘉初次见面的时候，
以及，
初次插入她身体的画面。
那时咏嘉的皮肤比现在白皙的多，
小腹也比较平坦，
脸上也… 皱纹…
咏嘉老了，
她跟在我身边，一天一天的陪着我，
也一天一天的老去。
可是我却丢下她先走了。
小白一阵悲从中来，
紧抱着眼前的女体。
下身狂乱的抽送著。
在悲伤之中，
发麻的阴茎传来一阵阵快感。
‘咏嘉… 咏嘉…’
‘我好爱…’
小白突然回过神来，
萨迈尔依然站在他旁边。
除此之外，一切都消失了。
萨迈尔似笑非笑的看着小白。
小白眼神中带着微微的怒意。
‘是你把我抓出来的吗？’
小白用着近似质问的语气，
丝毫不在意应有的礼节。
“是又怎么样？”
萨迈尔翘起一边嘴角，
充满嘲笑和挑衅的意味。
‘你就…’
你就不能让我说完吗…？
吗？
说完，有什么用？
这些只是我的回忆而已。
我已经死了。
‘没事。’
小白软弱的摇了摇头，
垂头丧气的回应道。
‘接下来要问的，是最恨的人对吧？’
小白的语气没有一点猜测，
只是无力的确认。
“对的～”
萨迈尔听起来反而有点雀跃，
不晓得是因为终于要结束了，
还是因为，
这题是他最喜欢的问题。
小白瘫坐下来，
两手遮住脸。
‘最恨的人不用想。’
‘一定是她。’
小白声音闷闷的，
听起来像是从胸口深处，
硬是挤出这句话的。
凌绮云，
一切都是她害的。
这个女人，完全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双手的遮掩下，
小白再度红了眼眶。
说穿了其实也没什么。
小白和绮云是在酒吧认识的，
聊了整晚，喝的烂醉。
然后开了房间。
简单的前戏之后，
小白提枪准备插入。
绮云不知道怎么搞的，
好像如梦初醒一样，
不让小白插入。
绮云娇呼一声，双手挡住阴部，
卷著棉被躲到一旁。
…这是哪招？
欲擒故纵来着？
“不要，不要干我，拜托。”
绮云也很醉了，嘴里喃喃著，
像一只担惊受怕的小动物。
小白掀开棉被，揪住绮云的脚，
绮云却用另一只脚把他的手踢开。
这个动作惹怒了小白。
‘都这样了还不做是三小啦！’
小白把棉被拉得更开，
让绮云露出屁股。
啪！
小白用力的打了一下。
绮云的臀肉上马上浮现一个鲜红的掌印。
“不要… 不要…”
绮云依旧侧躺，蜷曲著身体，
双手抱住自己的头脸。
小白伸手扣住绮云的手腕，
将她拉到正面，双手用力拉开，
自己跨坐到她的身上。
小白的屌就这样督在绮云的唇边，
微微的往前顶着。
‘吃一下，快点。’
小白的口吻显得有点冷硬。
绮云啜泣著，微微的张开口，
轻轻含着小白的龟头前端。
小白自己往前耸动了几下，
角度不好，一点都不爽。
于是趴了下来，
将绮云的双腿挤开，
压在她身上。
‘怎么啦，为什么不做？’
小白压着心中邪火，摸了摸绮云的头，
装出一点温柔。
“不可以…”
绮云口齿不清的回答著。
啪！
小白一巴掌甩向绮云，
听起来比刚才还用力。
一不做，二不休。
林北做初一也做十五啦干！
小白一手掐著绮云的脖子。
另一手抓向自己的屌，
准备强制插入。
绮云却剧烈挣扎起来，
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小白踢开。
然后躲到墙边，
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小白坐在床上，无奈的看着绮云，
他的醉意和疲劳感就在这个时候袭来。
他咒骂了几声，
自己在床上躺好，盖上棉被。
醒来后，
已经看不到绮云了，
要不是看着房间凌乱的痕迹，
小白都要怀疑她到底有没有来过。
小白自卑和酗酒的习惯都是这样来的。
对于小白来说，
最恨的人，
就是这个女人。
“太完美了。”
萨迈尔很满意，他在一旁鼓起了掌。
‘还有要往下问的吗？’
小白没好气的看着萨迈尔。
“没有了，你要死了。”
萨迈尔毫不怜悯的提醒著，
还挂著平淡的微笑。
越看越像嘲笑。
“你可以去死囉。”
萨迈尔说完这句话之后，
身体哗的一声散落然后消失。
“最后跟你说，你最恨的那个人。”
“她很爱你哦，哈哈哈哈哈。”
已经消失的萨迈尔，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声音。
和他最后刺耳的笑声。
‘为什么啊，麦可？’
虚空的混沌幻象中，
再也没有萨迈尔的声音。
‘麦可，为什么？’
‘为什么啊？’
‘为什么！！’
‘麦…’
“哔………”
下午四点的阳光，
洒进小白的病房内，
没有风，
没有声音。
房内，只剩心电仪发出的，
拉长不间断的机械音。

推推推~~~~

一起床看的心情好闷，然后我居然不是头推QAQ

我还是不懂为何是很爱啊？

死亡前的描述好立体喔，好好看！

推jjh 为什么我有点想哭

文字带出完整视觉 真棒

嗷嗷好看!

人生跑马灯

先推就是了/////

QQ有点无奈的感觉

内个...出场费什么时候给 ._.

哇 看完了 这个系列还在连载啊 OuO小白你已经死了 (拳四郎上身（咦

我是头推~ ㄎㄎ

什么还有在连载 我们有个超强写手连载了20篇只是没在标题挂hashtag就是了

但是我一直连不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爱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做爱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