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北京。
和建源的关系从他离开台湾,前往北京那日起开始变调,那也是我讨厌这座城市的开始,几次的拜访也没能让我喜欢。
‘这个连假我不会回去。’
“那你何时回来?”
‘最近工作忙,先这样,挂了。’
“那……”
电话中的他显得相当不耐烦,语速透露他急着想挂电话的样子,他总说他很快就回台湾,却一次也没回来过。
自他在北京长住后,所产生的改变很明显,势利眼,浮夸,好像成了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我也越来越不懂他。
这座城市的好,这座城市的坏,他的想法与感受,还有生活,所有的一切他选择和另一个女孩分享,把我排除在外。
我总会想起最初认识时,他自信谦虚的样子,散发著光芒,很难让人不爱上他。
后来的他面对我时,所带着的笑容有太多的欺骗。
敷衍与假装怎么可能骗得过我,谎言的面纱紧紧黏在脸上,硬生生的扯下时,随之而来的是连皮带肉的疼痛感。
和建源谈完分手的那天,我蹲在北京的大路上啜泣著,人来人往,大多数的人像是看怪物般地瞥过我,一点也不想靠近我的周围。
不晓得哭了多长的时间,我感觉到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对着我说:
‘姑娘,妳坐那等我会儿,我给你拿纸巾。’
他指了指一旁的公用椅,我蹲得腿麻,站起来还需要靠他搀扶。
我用哭花的脸对着眼前的陌生人,眼泪不停地流,不管丢不丢脸,用着哽咽的声音像是建源离开台湾的那一天,我任性地对他说:
“你要快点回来。”
他真的回来了,和建源不同。
他将卫生纸递给我,站在一旁不知所措,慌张的样子让我破涕为笑。我接过卫生纸,整理了下自己,心情因为这不相干的人好了许多。
“谢谢你,真的谢谢。”
‘妳还好吧,要不再缓缓?’
“嗯嗯,没事了,谢谢。”
‘到酒店说一声吧,我怕妳出事。’
他看起来依然很紧张,似乎怕我想不开,离开前和我交换了联络方式。
我看着微信上显示着他的名字:张晋。
脆弱时,一个人是一件很孤单的事情。
饭店的浴室内因热气而氤氲朦胧,我任由水流自上而下落在身上,打湿了头发与衣服,温热的水流过身体的每一处,似是入骨的拥抱。
从我眼中溢出的水珠温度烫人,滴滴落在浴室地板上,随着水流被冲走,房间静谧地可怕,只有时间走过的滴答声。
人总是在改变,建源变了,我也变了,这些都不是罪过吧。
爱是相呼应的,当失去对方来辅以证明,总会陷入极为强烈的自我怀疑。怀疑过去的时光,怀疑曾经的快乐,怀疑真心终究是否存在,怀疑到底是习惯使然导致的空白,抑或是失去爱所必须经历的疼痛。
洗完澡后,我呆坐在床上,给素昧平生的张晋传讯息,告诉他我回到饭店了,并且感谢他今天伸出的援手。
‘妳吃饭了没?’
“还没。”
‘我给妳点个外卖吧。’
“你送过来?”
‘没呢,让外卖小哥送。’
“哦。”
外卖小哥把食物送到时,我发现袋子内竟然有糖葫芦。
“建源,我想买那个。”
我拉了拉建源的衣袖,指著马路上卖著糖葫芦的人们。想买的原因不是因为想吃,就是想起他曾经为了逗我开心,拿着糖葫芦哄着我的事情,想着他离开台湾那天,说好要带我吃的北京糖葫芦。
‘太脏了。’
建源一脸嫌弃的样子,在大马路上车水马龙的汽车带来的灰尘肯定全黏上那糖葫芦。
“哦。”
一点也不想反驳他,也不想解释,我看着因为红灯而略显不悦的男人思考着,我还爱他吗?爱会消逝吗?
总有一天,会吧。
‘吃点甜的,心情应该会比较好吧,下次再请妳吃道地的。’
张晋的讯息来的很及时,解释著袋子里那串多出来的糖葫芦。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竟可以如此温柔。
回台湾后经常和张晋聊天,有时候是讯息,有时候是电话,分享著日常、工作,还有和建源的事情。
张晋总是能很精确得抓住我想表达的难受与痛苦,听着我说,也听着我哭。
那之后,建源传来的讯息我终于不再那么在意,反倒是张晋少一个问候,会让我浑身不对劲。
对于张晋,我有着莫大的信任感,大抵是因为他拯救了在北京路上崩溃大哭的我。
半年后,张晋来台湾旅游,比起巧合,更像是故意般挑选了我过去和建源曾经一同游玩过的景点,旅途结束时,我问他:
“你故意挑这些地方?”
‘恩。’
“有原因?”
‘想和妳一起来。’
“……”
见我不再回应,也不再看他,张晋扯了下我的手,孩子似地求关注。
‘妳生气啦?’
“噢。”
我不怎么理会他,他大叹一口气,我们静默了一段时间,他知道我在装傻,张晋很清楚我闹脾气的样子。
‘妳还爱着建源也没事。’
“噢。”
‘但这不该影响妳进入下一段关系。’
“噢。”
‘考虑考虑我?’
“噢。”
说得太顺,我瞧见张晋笑得开怀,如同视讯时的样子,瞇起眼睛,两颊有着明显的酒窝,看起来特别快乐,他在我面前一直都很真实。
我没有给他任何的答复,他也没急着跟我要,他是可怕的猎人,而我不过是只等著被猎捕的动物。
他回北京以后我们依然如以往般频繁联系,那天的事情就这样放置到我去北京找他。
“我想去北京。”
‘找谁?建源?’
他说话的语调高了不少,连音量也变大,难得是他在我们的对话中显得紧张,总觉得自己赢了一把,我开心地说:
“找你。”
进到他家时,先看到的是他墙上一张张的明信片,是他自各地旅游寄回给自己的,张晋的字和他的人一样,坚毅而温柔。
“我也想收明信片。”
‘噢,我只寄给女朋友。’
“……”
听着他学我的语气说话,我转身瞪着他,见他像只狐狸般奸诈。
“噢,我不是吗?”
‘噢,妳当然是。’
张晋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他低下头亲了亲我的额头,我知道自己心甘情愿地上当。
隔日一早,我没见到昨晚睡沙发的张晋,让我有些紧张,没多久就听见开门的声音。
“您的外卖小哥回来啦!”
张晋进了房内,展示般向我甩了甩手中的袋子,不晓得装了什么,一大早一声不响的出了门,神秘兮兮的让人猜不透。
“那什么?”
我露出疑惑的表情。
‘给妳做道地的北京糖葫芦呀。’
张晋自袋子拿出山楂和糖往厨房走了过去,放我一个人愣在客厅。
原来他记得。
我走进了厨房,他正煮著糖浆,我自他背后环抱着他,他吓了一跳,猛然的转身,我抬起头不小心往他下巴狠狠地撞了上去。
‘疼……’
张晋喊著痛,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听见我笑得厉害,他看着我,四目相交后,我见他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
‘谋杀亲夫呀妳。’
我垫起脚尖,往他下巴舔过去,他像是被打开开关,紧紧环住我的腰,狠狠地啃咬着我的嘴唇。
“你想吃了你老婆呀。”
待他放开我,我伸出舌头舔舐著嘴唇一圈,麻麻的,我正心想着好险没有咬破,就听见他说:
‘等等再给妳做,先喂饱我。’
我红著脸,点点头,他抱着我进房间,将我放在床上,压上我的身子,给我下了最后通牒:
‘如果妳不想,现在可以喊停。’
“不、要、停。”
猴急的张晋很可爱,他将手伸进了我的衣服内,托著圆润的胸部恣意揉弄。
“欸,我胸部会不会太小啊?”
我白目地发问著。
‘妳好好叫,不要说话。’
我捧起他的脸,主动吻上去。
他脱去我的衣服,轻轻啃咬着我的身体,敏感的乳头被他拧在手中,再到下体,张晋的手指插著小穴口,浅进浅出,我忍不住呻吟。
‘噢,怎么说不出话了?’
张晋抬起头,嘲笑我,润滑的液体很快就分泌了出来,下身被他弄的又痒又湿,想夹紧也被他阻挡。
“你……”
正当我要回应时,张晋恶作剧般的手指头快速地来回抚弄阴蒂,我竟一句话也说不完整,只能任凭处置,任他为我带来高潮。
‘舒服吗?’
张晋的笑脸这种时候看起来特别欠揍,我反身推倒他,沿着他的身体抚摸着他,看见他逐渐搭起帐篷的下半身,我用牙齿咬开他裤子的拉链,隔着内裤舔着他的肉棒。
“内裤怎么湿了呀?”
‘因为老婆骚呀。’
将这种荤话我根本赢不了他。
我脱下他的内裤,硬挺的棒子露了出来,稳稳地打在我的脸上,我愣了一下,张晋那王八笑了出声。
我不服气地握着他的阴茎上下戳揉着,用舌头舔著顶端,渐渐含入嘴里,龟头底着我的喉咙,张晋不自主的压着我的后脑,下身不停地往我顶入,直到我忍不住干呕,张晋才抽出了他的阴茎。
‘上来。’
我扶著张晋的阴茎进入我,上下的摇晃着。
“欸,你动啦。”
‘没用。’
张晋扶着我的腰部,使劲地用臀部顶着我,又粗又深,每次阴茎的进出让呻吟声支离破碎。
张晋的低吼声非常性感,撞击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深埋在我的体内,我甚至能够感受到他温热的液体在内壁流动的感觉,我俯下身子亲了亲他,往他身旁一躺。
‘之前一直没问过妳,喜欢北京吗?’
张晋搂过我的肩膀,将下巴靠在我的头上,拿起我的手和他自己的,十指交握,漫不经心地询问著。
真的会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
张晋让我越来越喜欢北京,就如同我也越来越喜欢他。
“恩,喜欢。”
‘我以为妳会很讨厌。’
“我更喜欢你就是。”
重新爱人,也许不是一件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