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跟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复杂。”
“并且脆弱。”
“当你了解一个人的时候,就差不多了。”
差不多什么?
他带着疑问,但她只是噙着浅浅的笑。
“说这么多只是在为自己找借口而已拉。”
“都几岁了还控制不住情绪是不是很不成熟。”
就像运镜的特写,他的眼睛动弹不得的,
停在她张嘴含住易开罐的开口的画面。
小巧舌头的一角、张嘴时缠绵的唾线、
殷红的唇瓣、整齐洁白的门牙,
金黄色的酒液泉涌,灌入她洞开的口腔。
不妙。
那时候他满脑子喊停。
听不懂的深奥话语和塞满整个脑袋的疑问句嗡嗡作响,
好像她在耳边窃窃私语,
要与不要让他选择,选错就死无葬身之地。
“你在想什么?”
她撑起身体,发丝随着肩膀趋前撑起的弧度滑下,
浑圆的乳房因为身体立起而向下微微垂著,
呼吸的气息细而绵长,
长而翘的睫毛下,瞳孔闪闪发光。
“...没有想什么阿?”
“你说谎。”
她再向前一点,
嘴角弯起介于淑女与浪荡的弧度,
这么近的距离,
足以清晰的能看见素颜时淡淡的些许斑点。
“你在想我对吧?”
她倾向他,在耳边轻轻说著。
抱住他以后调皮的吹一口气,
感受到男人身体的战栗后发出咯咯的笑声。
“而且还是色色的那种。”
温热柔软的手指点上他挺起的阴茎,
猝不及防的接触又让他再次战栗起来。
然后他回抱着她,突然的收紧手臂,
她的手被夹在中间,觉得窘迫所以抽了出来,
摸了摸男人的头顶。
“怎么了?”
“...只是就觉得...现在该好好抱抱妳。”
“觉得想抓住什么...”
他有点犹豫,在这个时候惆怅的踌躇不前,
然后还没说完的话语被封住,
她吻上,离开时擦过他的嘴角,手指覆上他的唇。
“来做吧。”什么都不要讲。
她的眼神深沉,
霎时间好像所有的灯火都被吸进里面。
她躺下,长发在白色的床单散开铺成染色的锦织,
胸部像倾颓的城墙,
她弯曲著腿并且张开,
像被人摊开观看的画卷,毫无保留。
他的思绪很乱。
那天她喝的很多,也说了很多。
跨坐在他身上时她摆着头,
那么近的距离他的鼻腔里满是酒精的味道,
还有她的体香,
吻著彼此的时候还有咸咸苦涩的泪水汗水。
摇晃的身体像舞池里摆弄的姿势,
她搭着他的肩膀,
把他的身影搬进住着雨季的眼睛里。
“我是不是很臭?”
她时而皱着鼻子到处嗅著,
一边呢喃一边上下移动腰部。
“我这样是不是很丑?”
她时而低落的看着他,
手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臂。
“...”
“妳很美。”
他嘶哑著嗓子,看着白皙泛红的肌肤,
在酒精的挥发下她的每一缕一寸都像盛开的玫瑰花。
在没有话能说的时候她就用呻吟塞满整个空间,
然后断断续续的说著、哭着,
偶尔笑着,甜甜的叙述著。
还好最后她没有呕吐,趴在床上发出均匀的呼吸,
那些被隐瞒的、被深藏的,
来自于世界的好与坏,
全都化作在眼角的一颗水滴,
落在床上开出透明的花朵。
他希望她不要记得才好。
但她记得。
“被留下来的跟离开的你选哪个啊?”
她趴在窗沿,电缆上的麻雀飞了过来又飞了过去。
“妳呢?”
“...你走了的话顺着门口小巷子拐了一个弯就空空荡荡的呢。”
然后就会变的很安静呢。
他默不作声,只是从背后抱着她,
这时候他终于懂了什么,
什么也抓不住。
“那么这次,你就要失去我囉。”
她咬著下唇露出甜甜的笑容,
一整个城市的霓虹在她的眼眸中开始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