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影礼节之一:轻声细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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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日的
问昨天便可知
难料的
是这心没法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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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听过决定论(Determinism)吗?
它认为凡事的发生都有其决定的条件。
自由意志在这样的论点里,就只能是个幻想。
远不如我们想像中伟大。
既然我没有自由意志,那么我想知道…
我爱上她这件事是什么条件决定的?
我猜…大概是她专心看电影的表情吧?
我与楚楚的初次相遇是在咖啡厅。
我与许久不见的老友在台北相约叙旧,而她是老朋友带来的惊喜。
台北的午后,盆地中满是匆忙的过客。
我与老友约在捷运站外。
那天,我穿着一件大地色的古巴领衬衫。
墨绿色工裤裤管上折,衬衫下摆随意扎进裤头。
一派轻松地应付炎热的夏日。
脚上的凉鞋配着白袜,踏在晒过的人行道,我抽著香菸,自顾自地活在海岸风情里。
老友与一名女孩从捷运站走出,我一抬头吐菸就与她们视线交接。
老友的名字是吴映榕,我的大学同学。
174的高挑身材让她穿什么都好看。
而我的目光很快地就转向她身边那个我没见过的女孩,变形虫伞裙与黑色细肩背心在阳光
之下捉住了我的目光。
“阿学!天啊好久不见欸!”映榕夸张地打着久违的招呼,将我的注意力强势夺回。
在这之前我们都分隔两地,透过网络联系感情。
还记得我与映榕第一次熟稔就是迎新活动,当晚我们在学校里的湖边喝着啤酒,我抽了人
生第一根进口菸,畅谈著大学后的志向也聊聊音乐。
刚入学的我们都有着各自的抱负与热情,几年后如风化百年的陶罐伤痕累累的我们也走上
了不同的路。
她继续升学了,我则是只身踏入更残酷的社会。
“你也变胖太多了吧?”映榕轻轻的揍了我那明显发福的肚子,那是宽松的衬衫也无法遮
住的福态。
“当妳被这个社会狠狠地修理两年,妳也会肿成这样。”我苦笑,对着映榕比了个有力的
中指。
“我还在逃避现实。”映榕从包包里掏出香菸,还是当年的Seven Star。
“阿学,这是楚楚,我学妹。”映榕点着菸的时候,简洁介绍了她身边的女孩,接着便就
着我递过去的打火机吸了一口菸。
“学长好。”楚楚微笑点头致意,感觉有些放不开,但她也跟着我与映榕点起香菸的动作
,点起了她Lucky Strike的凉菸,我们就在闲话家常中把菸抽完了,把菸蒂丢在垃圾桶之
后,三人漫步在汹涌人群中,朝着咖啡厅走。
缝纫机改成的栈板桌上,菸灰缸总有至少一根香菸在凹槽里孤独燃烧,等到菸蒂死在其中
,就会有人补充一根新的,通常那个人是我,我手上的菸没停过。
“欸,你刚刚讲话的时候很不专心。”映榕斟了杯玫瑰花茶,优雅的啜了一口之后看着我
,带有一丝戏谑。
此时只剩我与映榕,楚楚则是去一旁逗弄咖啡厅的店猫。
“是吗?我这个人一直都这样…不是吗?跟我同组的妳应该懂。”我想起了当时对于原文
期刊翻译不屑一顾的我以及耐心陪着我翻完的映榕。
“我知道哦!”映榕蛮不在乎的吸了一口菸,尽数吐在我的脸上。
“楚楚是你喜欢的类型。”她突然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认真地盯着我,像是想从我的表
情看见出现破绽的一刹那。
不用等什么一刹那出现,我知道她一直都明白我喜欢的是什么类形。
我们一同酩酊过太多心碎的哭泣,泪水一亩亩的早已晒成盐。
她绝对知道怎样的女孩最让我上心。
“恩…妳眼光没退步。”我完全不尴尬,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像是终于有人把你
藏着掖着的魂牵梦萦给分去了。
“你们很适合,她爱看电影你也是;你有你的文笔,她有她的文采。”
映榕悄悄瞥了一旁玩猫的楚楚。
“我跟妳当初不也如此?还不是一进朋友圈待着就到现在了?”我笑了笑,拿起了陈年往
事开玩笑。
映榕并没有回答,场面有那么一点尴尬。
“不是每个相遇都能以爱情收场。”我抽了一口菸,自以为世故的叹了一口气。
我曾以为每段故事都是伍迪艾伦式的恋爱故事,甜蜜抑或凄美。
直到我当了无头苍蝇太多回,我才醒悟人生不过就是享受当下。
这世上的幸福是有限且无法均分的。
“如果你想认识她,你自己看着办。我不会阻止你也不会帮你…自己把握机会。”映榕的
修长手指在香菸上点了点,烟灰如雪落在透明的烟灰缸。
那天我们聊了很多,大多是以前的事。
有人曾说过:”只有不满现状的人才热爱着过往。”
我从来都不认同,我们只是看不见前方所以才回头。
当店猫悻悻然的离去,楚楚也回来了。
我们只谈天不说地,伴随着咖啡因与尼古丁进行了一场场思辨。讨论著大至国家小至尘土
的杂谈。
“好啦!希望下次很快就能见面。”映榕抱了抱我,我们此时在转运站等客运,她的车班
到了,该回台南了。
“到了跟我说。”我欣慰的笑了笑,与她见面时就像回到以前那个没有包袱的少年,我也
期待下一次的见面。
“学姊再见!赶快再上台北!”楚楚紧紧地抱着映榕,能被如此深情拥抱是幸福的。
“好,我会想妳的。”映榕轻浅的吻在楚楚的脸颊,那就像情人要离别一样的不舍。
“你们在台北要好好的。”映榕笑着对我与楚楚说,接着就走进了客运的登车门。
我与楚楚对看了不到一秒的时间,还记得是我先打破沉默的。
“先走了,再联络?”我嘴角挂上微笑。
“好。”楚楚回敬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那个笑容我日后见了不少次,但每次都如初见一
般心动。
我们分开了,短暂的。
交换过联络方式的我们开始透过网络聊天。
大约持续了两个月吧?
一开始只是一则两则简短的讯息,到后来已经变成了一个习惯。工作的空档总会期盼著回
覆她的讯息,注意讯息栏的次数越发频繁。
距离不远的我们也偶而会在午饭时间一起吃吃饭聊聊天,饭后菸也仍然快乐似神仙。谁说
只羡鸳鸯不羡仙?我们这样不也挺好的吗?
在这期间映榕也会关心我与楚楚的近况,
似乎像是媒人一样的自满让我感到反而有些窘迫。
我不确定我是否准备好谈恋爱了,甚至我不确定楚楚是否只是把我当一个耐聊的学长。
在两个月后的礼拜五午休时间,我们约好了下班之后一起在我家吃晚餐小酌看电影,从那
刻起我就没能静下心工作,总是在空档时间就想着今晚我们该吃些什么看些什么,我该说
些什么。
我对于她起初并没有过多的渴求,只是觉得她的存在是棉花一般柔软接住下坠的我,那感
觉我很是喜欢,很自在。
那晚,在客厅。
我关上灯点上蜡烛,从公司带回来的布幕遮住了有着壁癌的老墙壁,两杯红酒在高脚杯中
轻晃,对坐的我们有一丝不属于这城市的慵懒。
桌上有锅西班牙海鲜炖饭,汤匙碰撞铁锅的声音是一杓杓的渴望。
我们悠然自在地吃著饭喝着红酒,
布幕拨放的是《Chet Baker - Live '64 & '79》。
对话已经不像第一次见面那样有些生硬,取而代之的是处之泰然的轻松以及没有意图的自
在对话,这是映榕告诉我的。她要我把那些侵略性的想法都抛下,别再默认立场与目的…
这的确让我轻松不少。
饭后我们收拾了餐桌,坐在地上的坐垫看着电影。
那时布幕上播放的是《阿飞正传》。
我们在幽暗的客厅里,投影机的镜头是唯一光源。我与楚楚分别坐在投影机的左右,专心
的看着旭仔与苏丽珍做一分钟的朋友,再看到那婚姻的约束赶跑了
无根飞鸟般的旭仔。
我们的呼吸都很明显,即使老电影有着他独特且吵杂的嗡嗡声。仿佛只要有那样的背景音
就是一个老旧的认证。
喝红酒的时候尽力不出声,连高脚杯都轻放。
我注意到楚楚这方面与我相同,我们都不希望自己发出任何声音恼怒其他观众。即使我很
想告诉楚楚我不在意她放松一些,但电影途中尽量不说话的原则仍然约束着我。
我隔着投影机的光,转头看向楚楚。
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么安静的地方看着她,没有其他言语、没有其他人。
她看电影的侧脸很美,微卷的短发柔软的放在肩上。
方格纹V领上衣像是电影前的铺陈,棱线清楚的锁骨与胸前沟壑就这么呈现在眼前,从侧
边看…是美的代名词。
像是在沙滩上做着日光浴的女孩,她双手撑在地上,右腿屈膝弯曲左腿伸直,宽管高腰牛
仔裤将臀部与大腿的曲线展露无遗。
楚楚突然举起手,想拿起桌上的红酒。
“嗯?怎么了?”她发现了我的注视,转过头来有些慵懒地问。
“咕”
我不禁吞了口口水,因为她那丰满圆润的双唇与鲜红色实在绝配,带有热情却又神秘地令
人想尝尝这样的唇是什么滋味。
唇,是用来亲吻的。
唇膏,是为了产生欲望的。
微张的唇露出洁白的牙齿,迷离的眼神与酒精染红的脸颊给了我触碰她的勇气。但我仍小
心翼翼。
“妳真好看。”我怯生生地伸出手,把她的头发拨到耳后。她并没有闪躲,也没有畏缩,
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很深…很慢。
“你喜欢我吗?”她歪著头像是猫一样的在我抚着她耳朵的指尖上蹭了蹭。
“喜欢…喜欢。”每说一次喜欢,我就更靠近楚楚一些。
“恩…”她闭上眼睛,沉浸在我的抚摸,她枕着我的手,我的大拇指在耳骨上划著,像是
宠爱着掌中的玩物。
很深…很慢。
我探过身,越过投影机的光。
缓缓地把双唇印上她那两瓣嫣红。
感觉到了吧?我的靠近。
楚楚迎合了上来,两人就这么在镜头前吻著,仿佛那道光是为了我们的激吻照明,她的唇
很软,好似会被热情融化一样,却又像羽毛枕一样接住了我。
背景充斥着酥软的上海腔,那是旭仔的阿姨讲著上海话。
我的手并没有得寸进尺,只是维持着刚刚的姿势,捧着她的头,左手则是撑在地上,有些
酸软。
“为什么亲我?”楚楚在我们的亲吻告一段落的时候问我。
“为什么不?”我仍然盯着她的双眼看,期盼她从我的眼里看出一丝真诚。
“那为什么停?”楚楚挪了挪位置,而我也朝她的方向坐过去了些。大概是舍不得她为了
我移动太多吧?接近彼此,是需要两人的共同努力。
“为什么有那么多为什么?”我感到有些急躁,我好想要楚楚,想要眼前这一个专心看电
影的尤物。
我的唇又回到了刚刚的位置。
这次的亲吻是身体的开关,我渐渐地爬到她的身上,让楚楚缓慢的躺下,枕着坐垫。
舌尖交缠,而我的手随着亲吻的声音游移在楚楚的身上,不一会就走进了V领里的圆润山
丘,隔着胸罩搓揉着那团美好,仔细且小心翼翼。楚楚的闷哼声领着我走向更深处,那是
回头见不到理智的地方。
她的双手把我的T袖撩得皱起,冷冷的掌心在我温热的身体婆娑,我起了身,把碍事的衣
服脱了,她也把身上的方格纹上衣褪去,楚楚急躁地解开我的裤头,在裤裆里有根炙热的
阴茎正等待着她的青睐。
“好温暖。”她的手探进了我的内裤,握住了胯下那顶帐篷的主心骨。
“妳的手还是好冰。”我拨了拨她的头发,弯下腰亲吻她。
“我有点紧张。”楚楚微微坐起身,逼迫我调整了我的跨坐姿。她解开了她与唇色相映的
红色胸罩,圆润的两团柔软印在我的瞳孔中,再也忘不了。
“等等就暖了。”我接过她离开裤裆的双手十指交扣,将她缓缓地压上地板。
我的吻从唇开始,走过了她干净白洁的颈子,到了锁骨,轻轻地咬一口都引起楚楚微微的
弓起腰。喉头为了她而渴,于是我到她丰满的娇乳上找寻绿洲。
“呼…啊…”当我解开她的牛仔裤之时,她轻轻地呻吟。
拉下牛仔裤之后,我仔细的以干裂的唇覆蓋上她的双腿,一丝一毫都染上我的淫念,直到
我感到她两腿之间的内裤有些湿润的痕迹,我才知道什么叫做等不及。
像是怕打扰到她一样地轻巧,我拉下她的内裤,修剪过的阴毛逐渐被揭露,还带有一点小
小的渣,可想见等等的扎人会多么的痒。
“不要一直看。”楚楚的手抚过我的寸头短发,那触感大概与她的耻丘差不了多少。
我笑了笑,从桌上拿起钱包,拿出了总是放在钱包里的保险套。
“你总是这样吗?”楚楚的双手手肘靠在地板,带有戏弄的口吻问著。
“多准备是好事,妳不也刚剃毛吗?”我笑着回怼,楚楚那突然出现的羞涩是情欲的点缀
。
好情色。
我套上保险套,调整了姿势之后,将阴茎抵在楚楚的蜜穴之前。
“我…”我突然有些迟疑,我不知道楚楚是否会像苏丽珍那样做着做着就拿出未来綑绑我
。
“嘘…看电影说话小声一点。”楚楚指着我赤裸的身体,有一部份的旭仔投在了我的身上
,她竟然正在看着我身上那残破的电影。
我笑了笑,綑了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吻上楚楚的脖子,胀热的阴茎缓缓的没入湿漉漉的阴户。
刚剃完毛的耻丘在我肥软的下腹蹭著,有些扎人…但搔起的痒却是在心里挠不得。
温热的肉壁拥抱着我的阴茎,是久违的情人一样紧紧的抱着。
如同映榕在转运站给楚楚的那个拥抱。
缓慢的移动臀部,牵动着楚楚缠在我身上的双腿挪动,大腿内侧在我的侧腹磨蹭,皮肤拉
著皮肤谁也不让谁离开。
每一次的抽送都搭着我们的吻。
很深…很慢。
楚楚挺立的乳尖在我胸膛掠过时那种淫靡感,让我不自觉的加大了摆动的幅度。肉体的撞
击声开始响起,身下的坐垫不断擦着地板,我想…等完事后大概这几块磁砖会特别的白吧
?
到时候我想我会好好的保持这样的白净,因为这是属于我与楚楚的地方。
“唔喔!啊…啊~”如果将楚楚的呻吟声写成琴谱将会在小节里加上Crescendo的符号。
我不晓得我们传教了多久,
也不知道该传多久才能拥有信仰。
“转过去。”我喘着气,侧躺在她的背后。
此时我们侧着身躺在坐垫铺成的床,她的腿举起架在桌子上,我从后面调整姿势之后再次
把阴茎插入。
我从她的后方探过头,吻着她有一些小细毛的细颈,双手从她的胁下穿过,在她的乳房上
恣意妄为地把弄。
“呼…哦…啊!!啊!嗯!”Crescendo的呻吟声再次响起,她的手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臂
,似乎要我停下,但我怎能煞得住泛滥的情欲?
“我要射了…呼…”她亟欲亲吻的唇探了过来,我热情的迎上。
我分不清是她的身体给我的欢愉还是我特别热爱接吻,总之在热吻的时候我射了。
猛烈地近乎抽筋的那种射。
等到我会阴的抽筋感有些缓去,我松开了我的唇,紧紧地抱着楚楚,挪了挪臀部让阴茎拔
出,拔出的刹那楚楚有一声难以察觉的闷哼。
我抱着楚楚,没有说话,只是怜爱地吻着她的肩膀,贪婪地吸着她身上因温热而发散的体
香。
楚楚伸手沾了沾因为激烈晃动而打翻的红酒,放进嘴里舔了舔,我抓过她的手,也想尝尝
指尖上的酸,但怎么尝都是甜美到不行的幸福。
那时电影还在演,我们的身体结合成了一个布幕。
希望我不是旭仔,她不是苏丽珍。
但我更希望她也不会是咪咪…。
我们的温存在老电影特有的嗡鸣声中演出,没有谁开口说些什么。
没有谁舍得说些什么。
这是一种观影的礼节。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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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youtu.be/d4AWMMX6Ac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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