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跟她聊天。
不知道这种想法是什么时候萌发的,
她歪头满脸疑惑的时候,
她重复说了两次“蛤?”的时候,
还是她总是只能分享早餐、午餐、晚餐、她家的狗?
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为什么会对她动心,
总是太努力的迎合我了,
网页浏览纪录里的政论节目,
博客来购物车里的外文书,
侧边广告不断跳出来的男用皮夹,
烦躁。
太像孩子了,
第一次搭文湖线兴奋地到处望。
“你看!摩天轮摩天轮!”
“你看!飞机飞机!”
“哇!终点站是动物园!”
太像孩子了,但那时候我居然觉得是可爱的,
想快点下车回家,吃掉她。
“妳要不要先试穿看看?”
她买了她不喜欢但我喜欢的那种,
有蕾丝的、细肩带的、布料少少的,
“那你不要看!”
说完她转身慢慢将休闲的穿搭褪下,
素色棉T跟牛仔短裤,
令我皱眉的小朋友品味。
她换好新衣,捂著胸口转过身。
“手为什么放那边?”
“好像太大件了,肩带有点长......”
“没关系,放下来我看看。”
的确是过大了,
领口的边界距离锁骨有点遥远。
“反正是睡衣,大一点比较舒服,不要退了。”
我这样说,边盘算著怎么开动。
“妳饿了吗?”
“还好耶,我中午吃好饱了。”
“那我要吃我的晚餐了。”
“咦?你要吃什么?”
我把她拉到床边,
“吃妳。”
她一直笑,笑到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我可能也是。
她喜欢亲吻,勾着我的脖子,
亲一下她的脸颊,她也模仿一次,
亲一下她的鼻子,她也模仿一次,
亲一下她的额头,她也模仿一次,
轮到她柔软的唇,
她学得很好,记得之前教的,
交换舌尖、轻啃唇瓣、吸吮、交缠,
她学得很好。
我让她蹲下,她乖巧地自动自发,
老实说技术实在不怎么样,
但她低垂的睫毛和晃动的发,
不时抬起头像是求救的眼神,
却让我一直维持喷发的边缘。
她很容易湿,搞不好刚刚捷运上,
我靠在她耳边呼吸的时候就。
她的耳朵最敏感,
会在我舔舐时夸张的全身颤动,
她难为情的摇头,我知道她没办法控制,
但我喜欢她这样子。
进入瞬间的呻吟最好听。
她爱在过程中说话,
其实我觉得有点吵,
我还是只喜欢她嗯嗯啊啊,
但她总是用软软的声音,
“我喜欢你”“我很想你”“爱你”
“我也爱妳。”
我会在射了之后在她的耳边用气音回应,
通常可以再换一阵颤抖。
已经想不起来为什么会开始对她不耐烦,
当初明明觉得她说什么都可爱,
“好~好吃喔!”
连Sukiya的秋葵牛丼都可以让她发自内心的惊呼;
“懂懂,懂懂!”
她摇头晃脑装做听懂我解释文法的样子;
“什么意思~”
随意指著街上韩文标志要我翻译,
接着散发崇拜的眼神。
现在一切都只是负担,
我看出她在努力,
当我谈起蓝绿她也会附和几句;
当我解释财经,
即使听不懂她还是很认真地点头;
她不看电影了,
时间用来消化我贴给他的TED。
她勤奋地迎合,我却莫名有压力。
“我们就到这里吧。”
按下纸飞机的icon把分手的讯息传出去,
她已读了很久,
她那么爱哭,那么容易头痛,
我能想像她已经哭肿双眼,
或许正拇指中指并用地揉着太阳穴,
她大哭的样子一定很丑很丑,
像我帮她取的绰号鼻涕怪,
不能再想了,再想又有一点后悔了。
未接来电好多通,我在吃饱晚餐后接起来。
“我们可以见面再好好谈吗?”
这是她的第一个疑问。
“我觉得没有必要,结果不会改变的。”
“我觉得用讯息讲这件事太草率了。”
“并不会。”
争吵、哭泣、指责、安抚,
不堪入耳的回转,
最后提起唱针,结束。
她不适合我,我不适合她,
或者我根本适合自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