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我又失恋了捏!”
忍了26小时后我还是毒瘾发作一般,
抄起手机一阵乱按,
迅速接通然后我放肆哀号。
“不可能。”电话那头声音比凉亭还凉。
“失恋的第一要素相恋妳都没有,何来失恋之说。醒醒吧,妳只是暗恋人家好吗?”
“干。你会下地狱。”
我发自内心诅咒梁齐安。
等他顺利下地狱我一定抄一百万遍心经,当然不是给他,是回向给完成这件功德的人。
“唉。”他轻叹一口气,“我真的也蛮担心的。天妒英才。嗯对了,要不要讲点正事?”
“什么?”
我们之间向来只有干话屁话垃圾话鬼话可谈,
什么时候有正事可以商讨?
我背脊一凉。
“今天天气很好。”
“太阳出来了,风儿轻轻吹、鸟儿叽叽叫。”我忍不住哼起来。
“胖虎,闭嘴。现在出门。记得擦防晒。要知道一白遮三丑,千万不要放弃治疗。”
我常想梁齐安的教育程度大概只到幼稚园,要不连小学生都懂基本的爱清洁有礼貌,
他似乎连个概念都没有。
但他的建议非常实用,
如果因为他约我导致我晒黑我完全愿意成为送他下地狱的刽子手。
当梁齐安这个野人骑着野狼说要带我去野餐的时候,
我第一次觉得这个朋友其实也还不错。
虽然在这之前我动过无数杀生的念头。
“我这个人很简单,有食物就给赞!”
我在风中狂吼,
一把揪著梁齐安会靠北别抓会松掉很贵的衣服。
果不其然下一秒我就被揪去环抱他。
可是我就不喜欢靠他太近。
太香了,让人飘飘然的香,
我常想问他是不是喷了什么香水又觉得别扭,最后只好自主保持距离。
“就跟妳说要就直接抱我。妳那么穷。”
红灯时他愤愤的声音让我发笑,后照镜映着我的鬼脸舌头。
他啧了一声,机车突地发动,我惨叫一声抱住他,没几两肉的胸狠狠撞上。
“靠北,这么烂的招你也拿出来用。”我伸出中指在他背上狂戳。
“我发自内心道歉,我刚刚分神了忘记提醒妳。”梁齐安带笑的声音听起来就很不诚恳。
“你才没有。”
“对,
我才觉得妳要跟我的背道歉。”
我往他背上重击,
只拍出他的笑声溢散在风中。
天气太好了,
不至于冷到发抖的低温,
穿上大衣刚好的温暖微凉,
就像在冷气房里无视北极熊把气温降低裹着厚棉被那样幸福。
阳光烘得微风像缎带柔和带晴朗的香,
绿树艳照了这城市的灰,
蔚蓝缀著灼白,
若再几只可爱小鸟啾啾往梁齐安头上排遗,
我的今天就堪称2017最完美。
停了车我们踏进公园,
梁齐安随手一指就那吧的一股脑往树荫下躺,
任暖光斜洒为他盖上一层薄被。
野人就是野人,
在这纯净的草地上他做什么都和谐。
我铺着他带来的野餐垫,
将食物摆妥,
满怀感谢的构图这一整天的美好。
瞇眼接收微光穿过树缝,
让人心情好到起飞的微风像浓香的墨晕染渗透雪纺衬衫,
微微凉感衬托冬阳的暖。
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可惜身旁的人——
我终于想起野人的存在。
转头才发现梁齐安好像真的睡着了。
他眼睑的微紫不消说又是为了什么理想工作熬夜,我连关心都懒。
自己的身体自己照顾。
望着他沈稳的鼻息,
我犹疑着要不要请公子上座。
他毕竟是有一点洁癖的人。
突然他的长睫一扇。“想偷袭?”
“也要敌人有袭击价值才行。你,我不行。”
我像现行犯被逮个正著尴尬。我夹着尾巴一屁股坐回餐点上咬著梁齐安准备的三明治。
好幸福。我忍不住又瞇眼。
突然腿上一沉,
梁大少爷自动地往我身上躺。
真是个不知书达礼的野人。
我顾忌嘴里还咬著食物奋力瞪他。
“妳的腿真的有够好躺,要不要考虑来我家应征当枕头?才不愧对妳惊人的伙食费。”
他语气戏谑地如果在公园跟小孩抢起玩具也不意外,
我气鼓鼓低头望着他,下一秒惊醒,用力抬头把双下巴抚平。
不远处的笑声有够恼人。“留一口给我。”
我望着手上软绵的吐司,
有鲜绿生菜蕃茄起司蛋跟冰凉自然甜的南瓜泥,
颜色很缤纷很适合今天的天气完全一百分可以占好几行版面大书特书的好吃。
我马上准备往嘴里塞,
梁齐安身手矫健像寿山的猴子抢先一口叼走。
还咬到我的手指。
手湿湿的。
我瞪着手指头,
心脏像沾了水又触电一样。
“还可以。”他迳自下了评语,我倒是对他的标准超级不满。
“屁啦超好吃好吗!”我严正抗议。
梁齐安这个人什么不提,
光厨艺就可以海放很多条鲸鱼。
总之就是很厉害的意思。
有时候望着他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没想过我的人生中会有一个这么
好看的异性友人,前提是他不开口。
就像每个人生命中都会有一个不开口彷若仙女下凡的朋友。
但最厉害的是他厨艺很好。
打从我第一次发自内心夸赞他,
只得到他指高气昂回答:
“只要有心人人都是小当家。”的回应以后我就把这个白痴归类到干话朋友区,
而不是那种条件梦幻到应该供起来养的神明厅。
像他现在嘴角还差黄立行一点的坏坏的笑就很恼人。
他根本在引诱我称赞他!
算了吃人嘴软,再放送几句。
“哎您可是万中选一的人中之龙啊,
可惜了那张嘴坏了你一表人才一手好厨艺,
我掐指一算你可能就一辈子这样孤苦伶仃,
没关系,山不转路转。我觉得你的身材在别的圈子也很有市场。”
“妳在念经?”
他一句话击溃我。
“对啦超渡你!”
“欸不瞒妳说。”他突然从身后掏出塑胶袋,里头装载的缤纷塑胶布让我兴奋跳起身来。
“你怎么有这个!”我一把接过他手上的玩具,此生对他的恨意可以一笔勾销。
有风筝的男人!完美!
“妳不就说我在这圈子很有市场吗?”
我望着被我撑开来的筝型彩虹一愣。
“这是你去参加游行准备的吗?”我谨慎望着他。
我就想,这男的真的除了嘴贱什么都好,
听说竟然在广大女性市场中滞销多年,果然应验那句万年不败真理:
好男人不是死会就是gay。
“一半一半。”他笑着抓起风筝。
“我参加了游行,但在游行放风筝是想上社会新闻?
妳知道妳已经是个运动细胞不发达的胖子,脑子至少要灵活吧。”
我抓着风筝线,恨不得把梁齐安绑上去,
顺便往他身上绑个多元成家万岁同志天菜示街游行。
“欸欸欸欸我要跑了喔!”他认命替我抓着风筝,我在几十公尺外准备起跑。
起跑下一秒风筝就迎风而飞。
我小心翼翼放著线,既想知道距离极限又舍不得那彩色的点离我太远。
太梦幻了吧,我在放风筝耶。
我感动得都要哭出来。
“……眼睛进沙?”梁齐安双手插著口袋悠然踱来。
他皱眉的神情真的挤出我会信以为真的担心。
“你才脑子进水。”我把风筝线塞到他手上混乱抹干脸上的水痕。
他默然地控制风筝,
风筝在晴空中拖着比金鱼尾巴优雅的缤纷。
好想也把自己绑上去,好想知道会飞、躺在天空中是什么感觉。
搞不好还可以吃云,
冰冰凉凉的,有淡淡的甜香。
“小白痴。”
“干嘛!”是会读心术腻!不会是看穿我连云都想吃吧!一定又要被嘲笑了靠北。
“我们可以常来野餐,还有风筝。”
他把线交还给我。
触碰到的掌心灼热,像刚从天空借了太阳。
又害我触电。
“你、不要偷吃我豆腐!”
我接过线,把手背到身后藏起来,心脏还是疯狂跳动。
“妳是油豆腐?”他挑眉,神情认真像真的要考虑把我放进食材图鉴。
我心智年龄骤降但又成熟斟酌力道踩了他一脚抓着风筝逃跑。
吃风看风吹风很久以后我还是为了食物又自投罗网,蹭回看起来又昏昏欲睡的野人身边。
我用双指在地垫上行走,
窃取一块寿司塞进嘴里。
咬。
真的是很好吃捏!
要不是梁齐安是个男的我一定狂扑上去磨蹭一番。
阳光垂挂在他长睫,
发丝映出银光彩虹。
我忍不住定睛打量起来。
“妳不会是想告诉我,
到现在才发现我很帅吧?”
梁齐安又突地睁眼,我刚窃取得手的寿司吓得滑落。
“吼唷我的玉子烧!”我尖叫着抓起塞进嘴里,三秒还没过。
“妳……这样……”梁齐安面露惊恐,“很像野兽。”
“你才野人咧。”
“好啊,野人野兽,刚好凑一对。”他的玩笑像风一样彿过,
有他的香气,让人飘飘然的。
“好,泥养我。”我笑嘻嘻伸手搭上他的。“汪!”
“尊严?”
“不需要。
尊严不能当饭吃,但当狗有。”
如果能三餐吃他烧的饭,
每天关在小白的屋子里也可以。
“好。”他坐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干嘛?”我在餐盒被关上前抢救成功最后一块寿司。
“回家啊。”
“为什么,天气还那么好!”但他是司机,我说什么也不能被丢下,我加速咀嚼速度。
“我想到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迅速把东西收拾好,把风筝让给了我,其余全自己提拿。
我像只狗只差没摇著尾巴跟在他身后。
哎,让我整天心情飞扬的风筝。我忍不住拿起来蹭了蹭。
他说的回家还真的是回家,他的。
我尴尬在门口踌躇。
哎唷,我一个黄花大闺女竟然要踏进男子汉的家里。
失恋大过于恋爱次数的我还是有一点矜持理智在的啊。
“我们真的也认识没多久耶?”我朝还晴空万里的天转着眼珠。
“嗯然后?”
“酱子好吗?”
“哦对忘了妳是个需要运动的胖子。
自己走回家。”说完梁齐安就准备把门带上,我用很适合当枕头的腿卡住门缝钻了进去。
他领着我穿过客厅。
摆设简约,
米蓝灰色系筑起的窝很北欧,
看起来一尘不染。
“Sit.”
他指了指深灰色布沙发,我听话坐了上去。
晃着腿,
看他自在打开房门、没多久又换了很居家的T恤短裤出来。
他抬腕看着手表,颁圣旨一般。
“一个小时,妳要睡要躺看电视玩电脑随便。我忙一下。”
说着他转身进入应该是厨房的地方,
我正襟危坐十分钟后再也坚持不住,我忍不住靠在沙发上打开益智游戏。
食物的香味一直让我分神,
害我一直没办法破纪录。
有够烦。
被摇醒的时候眼前的人笑得一脸有诈,我瞬间醒到比圣人模式还醒。
“干嘛?”我防备盯着他。
他摇著铃铛:“小黄,吃饭了。”
我赏他一根中指,但还是乖乖磨蹭过去。
好香。这家伙一定是上帝派来的!
我满心激动的望着满桌菜肴又感激涕零向他。
“我上辈子一定盖了好几座庙!”我握著筷子频频吞咽口水。“什么时候可以开饭?”
“握手。”
我伸手。
“转圈。”
我听话旋身。
“Bang!”
“圣粉腻?”我翻他白眼。
“要妳装死啦笨蛋。”
他伸手揉乱我的头发,
我趁势越过他的手臂偷偷夹了块红红的肉放到他碗里,再迅速夹新伙伴送进自己嘴里。
是甜甜的韩式炸鸡耶!
再来是一整份的玉子烧,
切开还有牵丝乳酪!
清爽的滑蛋虾仁还有他朋友凤梨虾球!
“咦。”我停下筷子疑惑望着他。
“这些菜看起来很眼熟。”
看起来毫无主题性的满桌菜肴,
我边咀嚼边配着他异常柔和的笑脸努力回想。
第一次逛逢甲时我冲刺跑去买了当红的韩式炸鸡,“甜甜的,好吃!”
倒是他非常嗤之以鼻。
从诚品一路走到饶河夜市路口傻傻买了不是最好吃的那家玉子烧让我气到差点吐血,
他二话不说帮我扫光,又买了相对好吃的给我。
上次说要庆祝他加薪,
“不管我就是要吃热炒店!”
我点了滑蛋虾仁跟凤梨虾球后很识相把笔交给他。
“这是在挑战你的新高度吗?”他是不是想借此证明自己比外头大厨还行。
他耸肩。“只是想给妳妳喜欢的。”
“你……为什么这么奇怪?”
我捧著饭碗屁股往后蹭了几步。“温柔的很奇怪。怕.jpg。”
“我一直都是很温柔的人啊。”
“才怪!”
我想都不想的回嘴。
“是吗?”他放下碗筷环胸,挑眉。“妳确定?”
“呃。”
我也让我的碗筷投诚,气氛有点奇怪,好吃的东西就要好心情全意品尝。
温柔吗?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梁齐安只是个嘴贱到不行的人。
认真回想一下。
每次相见,他都打点好了我们所需,
天热有凉茶、郊游有防蚊液、
生理期他就不带我跑上跑下,
我时常不小心晃到路中央又被他一把抓进安全区域。
他可能很常受伤,
所以包扎技巧也是一级棒。
而且无论什么时候,
每一次称不上失恋的失恋他都会毫不嫌弃地听我哭,
嗯嗯如果是这点的话觉得他非常温柔。
“但,你对我嘴巴很坏捏。”
“是谁先对我尖锐的。”梁齐安难得听起来愠恼。“如果不是我怎么称赞妳都被回马枪,
发
他逼近我,
那股香像铁扇公主的芭蕉扇强力袭来。
“妳不可能感觉不到。”
“什、呃么?”脑子好像快当机了捏。
“妳不是最爱问,
欸欸他这样跟我聊天是不是在意我他为什么要花这么多时间一定是有意思吧,
哪个无聊的人会愿意花这么多时间陪伴一个异性?一定是喜欢吧。”
我点点头,
我就是只花时间跟有兴趣的人培养感情。
偏偏每个我愿意花时间的人都只是把我当成消遣的工具。什么嘛,为什么人生这么难啊?
“妳真的以为我时间很多?我才没那么无聊。”梁齐安语气慎重:“要我说得更明白?”
“别、别闹了。”我有点紧张到反胃,可是我还没吃到凤梨虾球耶!
“我养妳吧。”
“蛤?”我还以为他要讲那句……
“反正说什么妳都不会信,
不如妳就来给我养吧。”
“酱子很不划算耶?”
我认真想着三餐加点心宵夜,数字像超级玛莉的箱子叮叮咚咚脑中跳。
“不会啊。妳不是要来当枕头?这样就够了。”
他温柔的笑让我想起刚刚天空里看起来香甜软绵感觉很好吃的云。
“吼唷你干嘛啦!”我
伸手把他有点靠太近的身躯推开。烦捏这个人到底想怎样啦。“虾球要软掉了啦。”
“我真的满喜欢妳的。”梁齐安笑着。
“什么叫满喜欢,还好而已?”
我对于男性们的程度副词常感到不以为然。
就像吃到好吃的食物最常讲的还好还可以还行,
就不能直接夸赞很好非常好超级棒吗?
就只有看到妹子时会说超正,男生都是用眼睛思考的动物。
“妳有多喜欢凤梨虾球我就有多喜欢妳。”
靠北,酱子感觉就是超级喜欢捏?
我尴尬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原本还想吃凤梨虾球的,但整盘都是他的喜欢,有点毛骨悚然。
我挖了大口玉子烧送进嘴里。
“不给点回应?”梁齐安盘腿坐在我身边,整个身子倚在桌边只手撑著脸颊望着我。
“我觉得、比我们先前吃过的都还好吃。你很棒棒。小当家。赞赞。”
我脑子里的词汇只剩下这些。
“妳知道再装傻会发生什么事吗?”
我咬著唇。
“所以你想怎样啦?”我莫名其妙就是恼羞了:
“可恶,原来是鸿门宴。早讲啊,人生第一次被告白耶!
早知道我就穿的美美的也不知道现在妆花了没。
真的很不会挑时机耶?我满嘴食物捏?”
“任何时候的妳都可爱。”梁齐安摸摸我的头又捏了捏我的脸颊。
我望着他,拍掉他的手。“我没有在装傻啦。就真的,脑子一片空白啊?”
他的叹息声带着浓浓的失望,
一时间所有罪恶感一拥而上,
我难受的望着他,却真的什么话都挤不出来。
“妳吃吧,我去睡觉。”梁齐安面无表情,作势起身离去。
“欸等等。”我紧张的弹起身子,然后坐回沙发上。
我拍拍大腿。“这里,枕头。”吃人一斗要还枕头,更何况他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梁齐安又挑眉,
三秒后毫不客气地往我腿上躺。
“啊,真的很舒服耶。
妳真的应该要认真考虑来给我养,这样我能睡得很好、妳吃得很饱。很刚好。”
我越过他的身子打量著桌上还剩余的菜肴。
真希望他不要睡太久,这样菜才不会冷得太夸张。
“脚麻就把我叫醒。”
他眼也没睁的,看起来真的很累。
身为一个总是赶图赶到没日没夜没肝没肺没朋友的设计师,
我觉得他的人生真的只能写个惨字,
但看过他的细腻的图稿后又不免想,
像他这样的天才到底为什么不能大红大紫?
反而一些被包装很好的劣质笨蛋过得如鱼得水。
虽然这世界本来就不公平,但还是好气啊。
真希望他的光辉能早日被看见,这样我好像就真的可以放心给他养了耶!
咦,感觉哪里怪怪的但总之不太重要吧。
我被自己说服了于是点点头为自己打气增强信心,千万不要给腿上的大魔王吓倒了。
趁这个时候来整理刚刚奇怪的剧情走向好了。
梁齐安这个人嘛——虽然真的也认识不久,可是认真想想,
什么都好啊?就是因为什么都好,
我才没想过他会喜欢什么都不好的我。
摸著良心说我除了很会吃以外根本一无是处。
梁齐安就是那种看起来很有本钱玩弄女人的人。
虽然认识以来,我发现他生活好像真的单纯到跟我差不多耶。
我休假他偷闲、我饿他跟着我吃宵夜、失眠他还没睡我们一起吃早餐、
上个月刚好他生日我想唱歌就一起去KTV吃鳕鱼条还有牛肉面。
有时候我真的都担心他是不是工作到没朋友,
所以无聊到每次我传讯息他都很有空回、我打的电话他都会接。
现在,想想,是有那么一点不对劲耶。
按照以前的逻辑推论,他好像真的可能有那么一点喜欢我。
可是不可能啊,我就不是一个值得被喜欢的人嘛。
脑子好像又要当机了,
啊算了还是来挑战我的新纪录。
梁齐安醒的比我预想还快,大概是我手机从73%掉到剩17%的时程。
当然我的最高纪录还是没破。
他坐起身来,
我顿时像重获自由的囚犯。
我望了望窗外,
天色在我的益智游戏间转黑了。
“饿吗?”他开口第一句话让我万分羞赧。
我点点头,他笑了起来。
他拿出电脑开始赶稿,我终于能专心将碗盘清空。
冷掉的食物还是好吃。最讨厌热腾腾的会烫到舌头的食物了。
把两人份的食物清光后我终于觉得心灵富足,
心灵富足的人,做事都是宽容有礼的!“我帮你洗碗。”我勤奋将碗盘堆叠收拾。
梁齐安没说什么,跟着站起身来带着我走进厨房。
我洗碗的时候他就倚在流理台上望着我。
“干嘛?”我皱眉望着他,手里仔细刷洗。
“不觉得这样满好的吗?”
“哪样?”
“认真考虑一下吧,来给我养,妳只要负责给我躺跟洗碗就好了。”
他说的认真,好像生活可以真的简单到只剩彼此不需要考量现实生计。
太天真了吧。
一想到我可能只有他厕所大的小套房,昂贵的房租、所剩无几的存款,
完全看不见未来的未来——像这样子的我,再怎么样发展也只会是拖油瓶而已。
还是保持距离吧,过了今天。
我暗暗下定决心。
那天过后我以为我能忍住再也不见梁齐安。
但他的讯息我没可以不读、来了电话假装手机没电,
但当他提着大包小包食物送上门时我完全无法拒绝。
“你很下贱。”我瞪了他一眼,侧过身让他进了门。
好香。今天又是什么出神入化的料理呢?
“梁齐安。”我插了一口他自制的盐酥鸡入口。满足到我大口灌了啤酒以庆贺这样糜烂又
丰
吃着人家的食物说这番话真是一点尊严都没有,
但他很清楚明白我原本就不是需要尊严的人。
我这个人很简单,有食物就给赞。
“妳对我来说很好啊,大小适中软硬得当。”
从进我房间他心情好像就一直很好,喝得微醺一样。但他才不行喝,他还得骑车回家。
下一秒他抄起我的啤酒大口咕嘟咕嘟。
我忍不住尖叫。
间接接吻耶!
我瞪着他,紧张的开了一瓶新的酒。
我才喝几口又被他抢了过去。
“你干嘛!”
“酒喝太多容易胖。”
“你嫌我?”我生气瞪着他。
“妳吃胖我最开心,触感更好。怕妳醉而已。”
“才不!我酒量很好捏!”只是开始想睡了捏。还有点想哭。
“呵呵,你才不要醉捏!坏!”
“妳……”
“干嘛?”我瞪着他。“给我酒。”我抢过刚被他喝过的铝罐接力牛饮。
“杨凯萱别闹了。”
“你才闹!全家都闹!”我护着酒还有盐酥鸡。“你,离我远一点喔。”
他耸肩,一脸无奈往后退。
“梁齐安。”我持续瞪着他
“我实在是非常非常非常喜欢你,的食物捏。可是,我没有办法喜欢你。”
“为什么?”
“我不是可以被喜欢的人。我又没什么好。”
我又没什么好,
以一张成绩单来说大概就是大家随便都拿甲上操行100的年代,
我各方面就开始以乙级水平横行。
最多就是评语会被写上:活泼开朗、乐观助人。
操行还会因为迟到过多被扣两分,
连要说品性优良我都愧对家中两老。
说个笑话,
各方面都是资优生的梁齐安喜欢我。
我郁闷的灌下大口酒。
空气间的沉默像退冰的啤酒一样苦涩。
开始长得有点模糊的梁齐安也跟着静音,
我头昏眼花的,忍不住将脸埋在桌上。
“好舒服。唔。”我双脚缠着精瘦陌生的腰,下身的热度紧紧贴合,异样的快感酥麻得让
人
“好喜欢……”我昏沈地睁不开眼,仍理智破碎试图让克制不住的叫声收敛。
我摀著嘴的手被强硬拉开,我皱眉,
视线模糊间出现梁齐安的身影。
下一秒他将指头塞进我的嘴里,
我满足吸咬。
他继续挺进。
好喜欢。为什么会这么舒服呢?我完全抵挡不住的快感阵阵袭来,像要融化一样。
耳边的呼吸声也是强力催化剂。
几乎每一次挺进都将快感层层堆叠。
“不行--”忍不住推着他的肩膀,但他只挺得更深更快。
下一瞬快感像被剧烈摇晃的汽水喷泄。
昏睡一阵后我的意识逐渐清晰。
我坐起身来瞪着熟睡的梁齐安,
下身的酸麻让我一阵酸楚涌上。
哪有人这样趁人之危啊好说歹说我也是黄花大……等等,
脑子里突然间闪过的零碎画面让我浑身颤栗。
在我们脱光衣服以前,好像是我把梁齐安推倒在床上的。
然后是我骑着他。
像要将他生吞活剥一样的扒光他的衣服。
我指间泛凉。
靠北。
不会吧。
是我酒后乱性。
干。
我忍不住哭了起来。
“怎么了?”
梁齐安的声音传来,我吓得卷起棉被。
被扯走棉被裸著上身的他皱眉盯着我。
看到他浑身咬痕我放声大哭。
太丢人了吧我到底是多饥渴啦,难道这家伙是食物吗我把人家吃成这样是怎样啦。
“对不起,不要哭了。嘿,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他温热的手掌捧着我肥厚的脸,
眼泪流进他的手掌跟我的脸之间,
那湿热的触感有点恶。我晃着脸挣脱。
“你干嘛道歉啦是我强暴你耶天啊我到底还要不要做人啊为什么我这么不知羞耻啊。”
我崩溃哭喊。瞥见自己的内衣裤还挂在床边又让我彻底崩溃。
“不要这样。”梁齐安顿了顿,嘴角的笑让我心情复杂:“我很乐意啊。”
“怎么办啦哪有人嘴巴说不要身体却这么诚实把你生吞活剥啊
你可不可以不要跟别人说,
等等你没有朋友。吼唷我到底怎么回事啦。”
我持续哭喊,下一秒唇被一股湿热堵住。
梁齐安退后,我瞪大眼安静望着他。
“很好。保持冷静。”
“妳希望的话,我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他苦笑。
我防备盯着他。“可是这样你很吃亏耶,毕竟是我酒后乱性。”我懊悔评估假装什么都没
发
太难了,酱子我以后吃盐酥鸡可能都会想到他的……咦。
梁齐安看起来像个笨蛋顿了顿,又露出好像很聪明的笑。
“是、还蛮吃亏的啦?那——妳要对我负责?”
我望着他,说不上哪里奇怪。“喔,也不是不行。”
他双眼绽光笑了起来。“真的吗?妳说的? ”
我皱眉点点头。“对,可是。你还是不能跟别人--算了你也只有我这个朋友。”
他摇摇头。“不,现在起,我只有你这个女朋友。”
“欸——”我忍不住像日本妹子那样拉长音,
这样陌生的称谓让人别扭。
他笑咪咪在我脸上像小鸟叼面包屑那样轻啄。
不知怎么地心痒痒的,
像午后的金黄色微风飒飒撩动绿叶,
我是光溜溜的夏娃。
这下好了吧,
偷咬一口苹果就要放弃整森林,
虽然梁齐安应该是不可多得的阿里山神木,但好像还是满奇怪的耶?
算了,还是先把我的益智游戏破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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