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妈,最近这几天天气变热了,您要多注意身体多喝点水,晚安。”说
完逸筑徬徨著放下手机,血液瞬间凝结。回去?还是不回去?两股力量在心中左右拉扯。
虽然从屏东往返有些距离,家乡也地处偏僻,但以往会拨空回去。逸筑觉得自己没特
别孝顺,一方面父母年纪渐趋年迈,且常回家也不是难事,不过离上次返家已将近一年。
怎么会这样?叹了口气,逸筑整个人无力瘫在床上,哭了起来。
也许跟我没有关系。忽然冒出这个想法,逸筑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直到现在才发
现原来自己卑鄙到不行,恶心到想吐。
离开的时候是去年十一月,现在都要七月了,说不定只是单纯意外,搞不好她已经忘
了我。
怎么可能会没有关系。沉重萦绕于心,晨光初露,逸筑还没阖上眼。
是吗,两只脚…都断了吗。
一早逸筑便回去屏东,回到了小小村落,缓慢地走向邻近家旁的高中,那是以前读书
的地方。
从逸筑有记忆以来,和黄阿姨一家便是要好的邻居,村里只有几间人家,她们那家有
五个孩子,茜茹的好几个哥哥都是逸筑小时候要好玩伴。
“黄阿姨家的小女孩啊,茜茹呀,在前些日子出车祸把腿摔断了,好严重、好严重,
黄阿姨她非常担心,听说这辈子可能都不能走路了,好好的孩子怎么会变这样,回来的时
候要记得去探望…”母亲心疼地语气从电话里传出。
听来何其讽刺,我拿什么脸去看人家,见了面又要说些什么。屏东今日艳阳高照,夏
天比起台北酷热百倍,逸筑身上全是冷汗,曾几何时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
眼前树木高楼非过往模样,记忆却鲜明留下,沿着校外半截围墙射向尽头,如画景色
看遍三年岁月。
仿佛回到最初的结尾,不触碰的甜蜜苦涩,此时却倚著微风揭开。
木棉树下棉絮散落一地,人行道上处处澄黄,逸筑在公共汽车站牌旁的石椅坐了下来,那
时候是在这吧,回忆过往,心里如此想着。
“筑,我们分手吧,虽然我现在还是很喜欢你,但是以后很难见到面,这个没有办法
忍受的,不想等到以后喜欢了别人才对你说。”安娜抬起头,表情显露不舍却是坚毅。
我不想分手。这句话梗在喉咙,眼角噙著泪水,我明白结果不会因此改变。交往自此
,完美模样烙印在心里,安娜她值得最好的。
像最后一次拥抱,轮廓温度依旧熟悉,是不是少了她世界就不完整?
“就这样吧。”出口的结果却是这么难熬,赶紧用笑声掩饰了抽泣,我只想要不放开
她的手。
怨她,也怨自己,没有为什么。从她将要离开为止,连阻挠都无能为力。
“筑,书包好重,给你给你。”
“哇哇哇,今天超重欸。”看着满面笑容,接过书包顺势把她拉近身旁。
“当然啊,这么重,肩膀都快断了。”夕阳晒在安娜脸上红蕴一片,贴着我的肩膀,
黑发在脖根晃动,不时闻见迷人发香,像往常一般走向路口。
“说你最爱我了。”直到她主动打破静默温柔。
“我最爱妳了。”
“我要抱抱。”
“娜娜妳怎么哭了?”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和鼻子,心里面非常难受,那个冬天,冷地
难以想像。
逸筑莫名想起往事,觉得现在来看有点好笑,为什么小时候要那么难过呢,不过是分
手,在还不懂得爱情的时候。
当然是莫可奈何,但毕竟人家要移民国外也没办法改变啊,而且现在懂爱情了吗?有
的也只是欲望驱使,逸筑忍不住嘲笑。
现在回家还太早了,该是先想好该怎么面对再回去,说不定茜茹她现在已经忘记我了
。站起身,继续朝着校门走去。
那个时候有去机场送安娜吗?连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我是不是应该安静地走开,只要留下背影?”
“明天我就出国了。”安娜紧抱着我,满脸泪水。
“我知道。无论距离有多遥远,我都会把妳给追回来。”得到安慰,安娜主动送上唇
瓣,彼此间没了空隙,也看不清表情。
直到透不过气才见到安娜红通通的脸蛋仿佛金盏花一般娇艳,想起她好可爱好漂亮好
体贴好聪明,有着说不尽的优点。
“今天怎么那么乖?”安娜笑容羞涩,却主动拉起我的手放在她胸前,颤抖的手指难
以掩盖内心不安,隔着制服轻抚感受柔软的突起,盼能留给她无尽温柔。
“娜娜妳好美。”吻着白皙颈子,禁不住有些眩晕,我再也无法控制心中渴望。昏暗
的街头露出一抹春色,首次瞧见圆润的左胸脯上突兀的黑点,与雪白一片污出鲜明对比。
“你真的很坏,弄到人家了啦,应该怎么做?”安娜好奇地用指端触碰,心跳比呼吸
更要剧烈,这次换我握着她的手覆蓋在完全肿胀的阴茎,坚硬的胀痛使我微弯上身。
“像这样子,对,啊,轻…轻一点。”我松开手,任由她来回逡巡,摩擦带来电流般
的快感传遍全身,脑海中有如烟火绽放。
“这样…这样会舒服吗?热热的。”安娜的脸上隐藏着这个东西好恶心哦,我忍住笑
意,此刻觉得自己无比幸福。
“娜娜妳最棒了,这样子真的会很舒服。”我鼓励她,对着小巧的耳朵呢喃,手指不
停地逗弄那充血的乳尖,希望她能和我获得相同感受。
“怎么了吗?”安娜睁开双眼,看着不断减弱地喷发,表情充满疑惑,双手仍握住更
加敏感的下身,顺间我整个人充满罪恶且不敢直视。
“我射了…”脑袋一片空白,感受与过去经验截然不同,身心还来不及准备好,现实
却来的又急又直接,还没得到满足却已然结束。
“什么意思?吼呦,身上都沾到了啦,怎么办?你这变态。”赶紧拿纸巾擦拭,四只
手乱成一团。
“没事的,没事的,擦干净就好了,洗干净不会留下痕迹。”
“这样谁还敢穿啦,你真的很色。”忘记她有没有说出口,对白只剩微弱印象。安娜
的头深埋在我胸前,轻轻摇动着。
从背后抱着她的最后,手指隔着白色内裤骚动,代替眼睛感受它的颤抖,即使湿润而
变得透明却不消失,清水涌出顺着大腿一直流到脚上,眼里聚焦胸前跃动的黑点,小心翼
翼地克制冲动,安娜,妳要快乐。
“筑,我好怕。”是啊,我和妳都一样。
那却是我们见的最后一面。
走进了石块漆成的大门,才明白墙内墙外有着完全不同的景色,开始意识到彼此有多
么遥远,耳边伴随猜忌怀疑,冷漠使得距离无限扩大,让人逐渐忘记等待追求的目标。
不被需要了。内心无助呐喊,我好恨这个世界。
无形的隔阂不曾消弭,建构起的信心被摧毁殆尽,想念她,想念过往,但凋零的思绪
纠结在一块,连呼吸都觉得痛。
任何事情都变得不再重要,被廉价酒精麻痺时间,停滞却持续快转。
醉生梦死持续依旧,我恐惧想起那些美好。成为新鲜人的这一年与世界脱节,上课无
心无力,叫不出同学的名字,反正离开的日子所剩无几。
无声黑白,直到平日流连的夜店里,眼前忽然跳脱出了活物。
那是个昏暗灯光下也显得平凡的女人,鲜艳口红令人反胃,独自坐在吧台左侧的高脚
椅上,神态半醉,或许待了大半个夜晚,无意间在开岔到肚脐的礼服领边,看见已经下垂
的胸部上缀著熟悉黑点。
咽了咽口水,发现沉积的欲望不断涌出,弥漫整个胸口,炽热想法浮现脑中,我想要
得到那个女人,无法抑制,也不需要。
强烈地动力驱使整个人活了过来,竭尽所能迎合最原始的交流,至此女人赋予我人生
不同的含义。
虽在离去前仍不认识对方,但我由衷感谢,当徘徊低谷时细心带着我探索抒发苦闷,
也不曾取笑我笨拙地寻找入口。
说来讽刺,从此活着越来越像个人,温存的对象接连而替,软玉温香,唯一相同的是
胸前显眼的污点,唯一引起欲望的泉源。
衡量不在高矮胖瘦,而是能否成为取代媒介,这样很畸形吗?我只知道,能活下去真
好。
或许人生本是如此,原以为无可替代的宝藏,变成唾手可得的廉价品,无限被放大的
情感逐渐缩小为原有模样,甚至只剩肉体交缠。
其实充满香艳刺激的生活让我过的更充实,望穿秋水而忽视的一切,如今也都一一找
回。
即使对性交迷恋不已,不断寻找寄托一夜的对象,仍远远觉得不够。
那天背后贴着我的女人,臀部丰满而有弹性,在引人诱惑的姿势下轻声娇喘,射精的
瞬间,我让整个胸膛靠在她身上感受彼此体温。
耳边传来莫名哭泣,我也起身轻拍她的背脊,抚平了情绪便带她离去,每个人心中都
有秘密,脆弱不堪却习以为常。
夜深人静时曾想过,别总是对着陌生面孔宣泄,激情终会冷却,且累积的空虚挥之不
去。能把心力投注在那?感情或许是我这辈子无法挣脱的枷锁。
日子会向前推移,直到阮婉欣出现终结了荒诞岁月,人与人的际遇绝非想像,会留下
、会离开无迹可寻。
又一平凡夜晚,充满酒精刺激和挑逗音乐,亦如以往把酒浅尝,目光寻找著猎物,发
掘已成为最主要的乐趣,每每渴望获得的人,与众不同。
步骤横竖都是相同,没什么新鲜,找到那个女人,试探情欲离开夜店,找间旅馆抱上
床,脱去衣服解开胸罩,擦干净那胴体,不断挑逗找出敏感处,再退去所剩布料,带好套
子分开碍事大腿,接着消灭欲望,无须保留。
其实过程并不吸引人,快感带来的满足无奈却又欲罢不能,像在进行某种隐晦仪式,
只是换用不同工具,忘掉回忆里的人。
睡到天亮,想如以往打理好后离开,这次却有了不同,起床后身体仍被四肢缠绕,看
见迷濛的表情骚媚入骨。
脑袋来不及清醒,不理解是什么情况,没有言语,只感受阴部主动贴着我的下身蠕动
,顺势紧扣著瘦弱的双臂,把她狠压在床上肆虐,配合著尖锐又淫糜的喊声进出,高潮来
临时她用力咬着我的肩膀,好痛,可是好爽。
享受着完事后的余韵也替她点上了菸,交缠过后已不再揣测对方想法,走出房门前用
力摇著尾巴要求交换联络方式。
靠得更接近了,是个好用的泄欲工具,好久以后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这样想,说出来是
刺耳,但现实就那么残酷,掩耳盗铃的世界,我身在其中。
但那女人就这样留下来,她很笨拙而且盲目,维系关系是万中无一的运气,分不清好
坏,尽管是她一厢情愿,而我慢慢深入她。
逸筑接连穿过耸立高楼,虽然坐在教室里的时间最久,但留下的印象最是模糊,走向
眼前的司令台,看尽整个操场以及后方大片水泥地,隔着围墙的后面是榕树林立的小巷。
褪去遮蔽,烈阳再次直射全身,逸筑又停下脚步,思考着当下,要跟妈说我回家了吗
?还是…我该回家吗?原以为回来会想出迎刃而解的答案,但却是一片空白。
最难过的还是父母吧,逸筑心想,无论如何,但愿他们永远不会知道。为了感情赔上
自由,该怎么偿还?
婉欣像是普通女孩令人着迷,有着年轻面庞、染过的长发、纤细腰肢和满嘴脏话,尤
其在床上特别奔放,从不介意被粗暴对待或任何自私行为,甚至予取予求玩着刺激游戏。
给了依赖后发现养条狗也好,虽然那个女人病的不轻,反正这个社会每个人都有病,
没病的人只是还没发现罢了。
不久带她回租屋的床上,空闲时约出游吃饭,夜店里的女人渐渐失去新鲜魅力,婉欣
她能配合的比我要求的更多。
她说自己有重度忧郁症,每天吃的药多到夸张,有时半夜惊醒哭泣,有时莫名无理哭
闹,大部分都还能控制,推倒在床上总能安抚歇斯底里的情绪。
但我没能理解她复杂的矛盾,习惯用浮夸动作掩盖内心空虚,卑微索求相爱证明,勇
敢的懦弱以及快乐的哀愁不胜枚举。
她很平凡,每天在刻薄的服饰店赚取微薄薪资,靠着青菜白饭度日,偶尔做客运回家
见见没爱过她的老妈,我问过婉欣为什么会在台北生活,她说遇到我之前被狼心狗肺的前
男友丢弃。
相处最让我讶异的是婉欣比想像更安分,原以为习惯放荡,会不甘于平静生活,一两
年过去了,她依旧尽力取悦我;一两年又过去了,她乞求我别再跟其他女人上床。
其实养她还满有成就感的,看到瘦成皮包骨的身体长了些肉,苍白凹陷的脸颊也有了
血色,更像是个普通女孩,夸她手臂上的刺青可爱或是赞美那双修长美腿都能开心整天,
多出来的要求只有让她把合照放到网络。
像今天莫名开心,喝的稍为多了些,要求我抱着她,双手不停挥舞,以为自己是翱翔
小鸟,攘攘着明早也要一起去晨跑。带着满足的笑容入眠,婉欣妳有过得比以前好吧?
曾以为安稳的日子会持续进行,直到前几年返家,没能控制自己。
走下台阶,迎向已改成塑胶跑道的红土操场,中央的草皮不见朝气,几颗突兀银桦相
邻残缺球场,而后逸筑独自踩在凹凸不平的地砖慢无目的迈向深处。
从口袋里拿起正在震动的手机,逸筑看见熟悉号码,任由铃声响个不停,是婉欣。
下定不了决心,没有想好该说什么,希望妳以后能过得很好,虽然听起来非常虚伪,
我不是能与妳走到最后的人,无法好好地说再见。并没有说出心里话,逸筑害怕结局与他
想地不一样。
“记得吃药,再联系。”逸筑迟疑地送出对话讯息,身上背负著债务却不知如何偿还
。宛欣爆发地怒火猛烈也短暂,没过多久反而转而乞求逸筑别要离开,担心是自己不好,
卑微哭着要求原谅。
逸筑同情她,也同情自己,彼此都在挣扎,但却无力改变命运,也许是用错了方式,
也许根本没有正确地道路可走。
我都不能相信自己了,为什么妳还相信我?逸筑无声呐喊,还没找到答案。
一群少年从身旁经过,夹杂着嘻闹声朝球场走去,顿时间感染了逸筑的情绪,茫然的
眼神里绽放豁然光芒。宛欣,如果我了尽了这里的责任,如果我下定了决心,如果妳还在
等我,那时候我们再一起走下去。
那年夏天一样是炎热难耐,回到屏东也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情,父母一早出门工作,吃
完早餐以后我闲来无事,因此计画去泳池里消磨暑气。
亦如预期,虽是暑假期间也看不见几个人影,在角落放空的时候,稚嫩的声音把我叫
回了神,看到翔伦的妹妹也来游泳,她礼貌性地介绍自己叫茜茹,顺道抱怨她哥长大了以
后还是像小鬼般幼稚。
我有点懒得搭理她,打个招呼以后继续泡在水中闲晃,她说今年正准备上大学,趁著
离家前的最后空档来与好友戏水,此事再普通不过了。
但上岸准备离开的时候,瞄见了泳池内稍微弯腰调整泳衣的茜茹,那件学生泳衣的胸
口内侧,左胸脯上有着向往的黑点,再度与雪白肌肤污出鲜明对比。
犹豫不过片刻,我停下脚步转身下水,朝向比我小了十余岁的女孩游了过去。
当晚有幸牵起了那双手,她别过头去隐匿青涩的笑靥,绑着简单马尾更显活泼。
茜茹很美,且还没人懂得称赞,如同等待绽放的鲜花,在一个懵懂且充满幻想的年纪
,更多时候需要宽厚的肩膀,在徬徨不安时给予鼓励。
上天给了再度相遇的机会,我不想就此放弃,现在的我有足够能力保存美好,不必像
过去一样留下遗憾。
相处后才发现茜茹她是心目中的理想对象,相若生活背景更轻易拉近距离,且如同印
象里熟悉的兴趣习惯,恋情随着时间升温,甚至能感受茜茹近乎盲目的崇拜。
总是渴求着拥抱和亲吻,证明自己被细心呵护,而她时时刻刻充满活力,相伴仿佛年
轻十岁。我也小心翼翼捧在手中,想要维护这份纯真到永久,不愿茜茹遭受任何委屈。
尽管在各自的城市生活,家乡仍是最常见面的地方,有时走在逐渐凋零的夜市,分享
腻到化不开的糖葫芦;或是跟着观光客一起排队,等著被著名景点的商家痛宰一顿;最喜
欢的是在无人的小餐馆里弹著吉他唱着动人歌曲,她说只剩蜡烛会有多浪漫。
心甘情愿给了她一切,除了完整的爱情,跟着我迟早会受伤。
也想过让美好的感情结束在最美好的时刻,但看着她舔舐冰淇淋的专注神情,或许眷
恋青春,意绝的话语又咽了回去。
只要是身为一个人,就会不断地在错误和悔恨之间痛苦地挣扎。
阮婉欣作为我残缺心灵的总结,经历糜烂的生活到结尾,今日我仍在人生道路上前进
,需要感谢的人太多了,婉欣已成为我回报的寄托,内心无法割舍的区块。
且认识婉欣多年我很清楚,如果放手让她离开,活下去也会凋零,她需要能够依赖倚
靠的对象,太轻易相信虚伪装饰,辗转终会跌落深渊,我能幸运爬出泥淖,怎能把人推落
谷底。
而黄茜茹的出现弥补了我过去遗憾的空缺,不仅仅是过去不堪岁月,她出现以后整个
世界变得更完美,爱情不再是补偿,更多为了对方着想,爱情再次成为人生里的一部分。
说来也是自私,让茜茹快乐也是为了自己,不断堆积起幸福应有的模样,享受着甜美
一切,渐渐回想起当初追逐的梦幻,单纯到无需去思考这世界有多复杂,陪伴她,直到飞
翔。
灯亮瞬间,脑中闪过千思万绪,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该怎么选择伤害才会最低?残
酷现实容不得一丝怜悯。
婉欣还是茜茹?没有解释的托辞,拉住谁才是对的?
不选婉欣,她肯定会直接出去,可能一时想不开便跳下楼去,选她的话,极力安抚,
至少这一刻还能控制。
不选茜茹,她肯定不会留下来,但我可以趁她穿上衣裤时的时间想出对策,至少让她
度过此刻的伤痛,她的个性坚强,过几年她会明白,这几乎是人生里无法避免的痛苦。
就这样吧。倒吸一口气,跳了下床。
回想往事,脚步仍不断向前,此刻全身隐隐作痛,然后呢?他问上天。我别无选择,
逸筑坚定告诉自己。
不会有好的结果,一开始就走错了路,过去把痛苦移转,现在总该还去承担。
在校园远处的黑点不断拉近距离,逐渐变得清晰,逸筑停下脚步,瞇起双眼对焦在点
上。
轮子在地平线上向前滚动,踏板位置的上方没有任何遮蔽,可以直视后方推著轮椅的
动力来源。
瞬间逸筑想要逃离,双脚却如同打了桩般无法动弹,泪水依著脸庞连同掌心的汗同时
掉落。
“走开!你走开!走开啊!”喊声像两把劈下的镰刀划开寂静,逸筑已没有力气对上
主人的眼睛。
碰的一声,因激烈晃动而摔倒在地,茜茹仍疯狂挥举著双手,后方的人匆忙将她抱起
,飞也似的消失在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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