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星星是一种孤寂,独自一人总会想起很多莫名其妙。
除了过往,有时是片段模糊的电影台词。
好像是个胖子的前女友说的吧。
婚宴接待处的桌上,往往会摆本新郎新娘的婚纱集锦,其有一张是他们在银河下的照片。
“我吗?我还挺喜欢星星的,在天上的那种。”
想起在公馆的路边摊,妳挑起的壁贴,多数是夜空星星,那让我有个念头。
婚礼结束回到家,马上向死摊在沙发上的哥哥开口。
“你不是什么都没做?还那么累?”
“妳不知道啦!”他甩甩手“一整天脖子挂著快三公斤的东西,快要断了,而且明年换三
伯的女儿结婚,她今天还问我拍照的事,八成明年要叫我去拍....”
“欸欸你还记得我下午问你的事情吗?”
“妳说我那个很酷的同事吗?死会囉。”
“不是!我是说我想要拍星星的事情。”
“好啊,去啊。”
“教我啦!”
“喔好,妳去防潮柜把....”
“我想买一台自己的。”
“欸?干嘛花钱?用我的就好啦?”
“你别管啦,我自己买,你跟我推荐哪台比较好然后教我怎么拍!”
对,没错,一定要用自己的,相机是用借的用租的就没意义了,于是一个月后,拿起刚买
没多久的相机,幸好是夏天快到的时刻,一股冲劲只是带了以为够保暖的外套,骑上哥哥
的摩托车,在坪林的某茶庄外打了一夜哆嗦。
也因为如此,我明白,我是真的喜欢妳,从同学、同社团到一起熬夜的好朋友,喜欢一个
人,原来是渐渐发现自己每天期待她的笑容,每天渴求她的声音。
从随意搭话,加了手机与脸书,循序渐进到半夜隔着几公里的水泥钢筋说著好多垃圾话与
心情,走进教室是看到妳旁边的另一份早餐,到现在无怨与不计地付出,只让妳看着那些
独自在山上过夜,好拍到专属于妳的星轨银河。
我真的好喜欢喜欢妳,所以想着妳自慰,也跨过一点点的矜持、羞耻或那些不想再在乎的
道德观念,顺着心情做这件事情,也是合理的吧?闭上眼想像是妳的手主导一切,顺着大
腿,抚摸而下滑,想要被妳满足,从一个指节,呜哼闷著,到了深刻感受蜜穴内的手指再
稍微抽出反复,直到难以言喻的空白感淡去,喘完息才微略羞赧睁眼回到现实。
幻象是妳的自慰,远比单纯的刺激肉体更加舒服。
但妳呢?也喜欢我吗?
我想不起来是怎么开始,明明比妳高半个头,却很喜欢故意装弱,让妳摸摸头,刻意留的
长发是为了让妳能帮我梳理扎型,或是按奈心里的冲动,只能趁过马路与妳交扣手指。
很合理吧!谁不会靠上去拥抱温暖?想跟喜欢的人接触与温存哪里不对?
大学的暑假总有去偏乡做服务队的时候,表排回到台北已经是只剩出租车的时刻,没抽到
宿舍的妳有了自己的套房,一如往常的邀请是贴心。
“回来后妳要不要来住我家?”
“咦?”
“妳家不是离学校很远吗?就不用坐出租车或麻烦家人啦!”
“可以吗可以吗!”
“当然可以呀!”“耶!爱妳!”在她淘气开朗说完,我亲暱的一抱,小鹿乱撞期待。
但开始是象征结束。
第一次跟喜欢的人挤在单人床,鼻尖几乎快碰到彼此,妳说了好多事情,我只顾看妳的脸
庞,妳的眼睛是棕色,头发有些许金亮,飘来的发香和气息不断诱惑也令我入迷。
“换妳了啦!不然都我在说。”脸颊冷不防被捏了一下“那妳喜欢的人是什么类型呀?”
嗯....?我....我喜欢的人吗?不就是妳吗?我要说吗?现在适合说吗?说了然后?可是
现在不表白以后还有机会吗?可是....可是....我....可是....
可是再这样下去忍耐,我大概会讨厌这么软弱的自己了。
“呜嗯....!?”
“呜嗯嗯....哈....嗯....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我就是喜欢妳!”
接吻为什么都会很自然闭上眼?而一离开为什么也会很自然睁开眼?为什么妳的眼睛是讶
异与困惑....
“....”“....”
“对不起,让妳困扰了,晚安。”翻过身好不面对她,很坚强吧....没有哭出声....
原本觉得很自责与丢脸,想要趁著一早赶快逃走,只是刚起身,就被妳拉住手。
暑假结束了,不再是以前的程度,我们开始会在学校的角落偷偷接吻,自然不顾他人牵起
手在校园走动,互相抱抱,吻别后看妳目送捷运上的我。偶尔六日是我们的小旅行,是去
海边民宿看星星,或是在山谷村落玩水,一切是很美好。
美好到我开始害怕,这场虚幻的安慰最后会如何,更加拥有妳,让我清楚我只是个任性的
小女孩,妳不是依恋我,只是把我当成麻醉药吧,即便这样我还是舍不得放开一个能让我
尽情撒娇,能够抱抱关怀我的存在,这是妳的温柔与好意,出自不想伤害我反而让我讨厌
这样予取予求的自己,可是好难放手,好不想让妳离开。
缠绵的强悍大概是掩饰我害怕失去而有的主导,一起洗澡完光溜溜地上床,柔弱如妳,任
我封了妳的嘴,舌头交缠火热,在我仰起身时迷濛对望。
这是我最喜欢的开始,从上面注视,拨开遮住眼睛的头发,从额头慢慢吻下,嘴唇当然还
是停留最久的地方,下去是耳颈、锁骨、胸口、乳头到缓慢加促呼吸的腹部,再回来看妳
荡漾的眼眸。
“我好喜欢妳....”
然后妳会轻轻抚上脸颊,回吻时微咬我的下唇“我也是哦。”
不是的,妳明明也有喜欢的人吧!为什么要说违心的话!
以前自慰是幻想妳的进犯,到了床上满是我霸占,变得像是我以为的男人,埋进妳两腿间
吸吮舞动舌尖滑弄,或是深吻时腾出一手触探蜜穴,也引导妳探索所有我的敏感,不曾想
过玩具的冰冷,只是交缠的体温、失神的呻吟就能令我满足了。
“嗯...嗯啊好棒....好舒服....”
“呜噢....嗯啊....嗯~~~好喜欢妳....”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妳明明可以不管我的....可以不用这样的....
不忍继续听,每次都依著蛮横的舌头好让妳无法出声,闷哼起伏的喘息是帮助我扩大与寻
觅快感与收尾,胡乱抚摸的双手,也不过是来自欲念。
完事后的早晨,先清醒的我都是端详妳,反复看着拨上又垂下的头发,思索是不是该打停
这种关系,直到妳微微睁眼说早安。
我不知道亲手毁掉一段关系好让彼此走出去,还是像藤蔓攀附不知能维持多久的养分,哪
一个是比较不痛苦的选择,犹豫好久。
而时间是无情的主宰,让一切的齿轮继续推移。
这段不是恋情的恋情,只维持了两个月,那晚她还是很温柔,任由我拥有她一夜毫无征兆
的沉浸,却在阳光洒进房间时缓缓说出口。
“抱歉....我有男朋友了,之后....之后我们,我们别这样了。”
“嗯..好。”我应该有很努力用祝福压过失落吧“我们还是好朋友啦!别紧张!”
我们还能是好朋友吗?这种关系,一结束了就是结束了吧?我只是自私的人,一直滥用妳
的好意,才知道多么沉重,早就不该这样束缚妳,怕妳自责于是还是强颜欢笑结束那天,
要妳好好交往,不必担心我了。
然而妳离开社团,我们就是单纯的同学,妳的生活终将由他填满,我还沉浸于失落,为了
排遣这份深沉,继续留在社团忙碌,好不胡思乱想,好不在每个夜深人静想起妳。
忙碌其实也是治标,真让我觉得自己有点走出来,有点靠着自己前进了,是看到被我冷落
许久的相机,那一天后,好像就没再拿过了。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失恋的疗伤旅行,我只是再跟哥哥借了机车,回到首次拍星星的地方,
拍了一样的照片边哭边发呆一整晚,趁著还没天亮家人还没醒回到房间继续哭。
只是哭完后觉得,好像有什么不见了,情绪在下一次的追星缓和,到了现在正在海港边的
我依然拍著星星想念妳,只是没有哭了。
拍星星是一种孤寂,独自一人总会想起很多莫名其妙。
除了电影台词,还有那些忘不掉的过往。
“有些事永远不会变,有些事却会变。”嗯,对呀,我想与妳看的始终是同一片星空,而
我正在独自听着快门联的喀嚓喀嚓擦。
那挂我冷了许多个夜晚才做出来的星空壁贴,妳还有在用吗?快一年了,我依然替妳拍星
星,只是不再给谁看了,现在的妳又在做什么?
“唉唷,这不是我亲爱的副组长吗?大半夜一个女孩子在海边睡觉不怕吗?”
不必起身看谁,这假掰的声音太明显了。
有那么一瞬,以为是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