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太记得A先生怎么搭上话的,照片看起来俨然一脸良家男子,他说他想约炮,因为
没有约过很想试试。这句话我听了很怕,就像是开了房间一切准备就绪,结果对方却跟我
说欸可以无套吗?一样的惊悚。
解释了一轮大概就是人生胜利组,仅差娶个好媳妇进门生个孩子的副本还没打吧。但理由
我能接受,谈吐也能接受,也即将远行。“那你那天有空吧?”我好像就说有了,回神坐
在捷运上的时候我一直想着,奇怪了我怎么会答应?而且还在路上……。
我们约在士林的某间旅馆,看到A本人也不像是35岁,说28我也是相信。走在A的后面,说
来实在嘲讽,这背影和我深爱10年的人几乎要重叠了,比约到同事的感觉还要尴尬,羞窘
到想要笑出来。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做爱的地方就在这附近。”我说。
“那是跟谁啊,男朋友吗?”A回应着。
那是还未成年的年纪,我受着情绪失常的折磨,然后爱上一个说爱我但最后对我视而不见
的人,一样不怎么高,一样的身形,忍不住想拉着衣角,聊慰我十年来似乎不算快乐的人
生。
“就只是骗炮而已啦。”我只敢这么说。发生第一次的在我18岁的那年,另一个人也这么
说,稚嫩的心灵很容易就能依附,可是目睹了我背后的阴影最后也逃走了呢。至此我背负
了对这两个人的情感,再也没能走出来。
“我比较好奇你怎么会答应我的?”A其实也很困惑
“说真的,我刚刚来的路上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那现在可以后悔吗。”
“不能,哈哈哈。”
“喔,好吧。”
进了房间我放下背包,果然还是觉得长得很像,东摸西摸拖延时间思考着自己该怎么调适
,拔了水晶手环,拔了手表,拔掉戒指,拔掉一根一根紧咬在我脑袋上的发夹,拔掉发圈
,已经没有足以拖延的道具了;那,先喝水好了。
“你好忙。”A从后面抱着我说。废话,我觉得心情很复杂啊。
“没有啊,头发的长度有点尴尬只好夹起来省事……”我都不知道这是敷衍还是真相。
“让我帮你脱吧,我喜欢帮女生脱衣服。”A把脸埋在我的脖子和衣领,就这样一颗一颗
解开扣子,我记得我记忆里的那个他,好像很少这么温柔过,最多就是摸摸我的头。
“可以接吻吗?”然后把我扳成面对面。
“唔,我可以想一下吗?”我把脸偏开,因为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喜欢还是不喜欢,既然
没有不喜欢那就是喜欢吧,应该是吧;我自己反复做着这种非黑即白的辩证。
“那个,可以啦……”我讷讷地说。
吻起来的感觉温温热热的,我没有抱过那个人,也没吻过,但我想像过,只是被骗炮被强
暴过多次以后他曾经这么告诉我,你怎么不去卖呢?那么平静那么实际的结论啊,然而在
我的记忆里未曾有过的记忆,是全凭借自己可耻的妄想,是凉冷的空气刮过肌骨,是我自
以为是的爱情茁壮了却又应声折断,掷地无声。
不过你现在在约炮喔。我的理智很棒,适时把我拉了回来。
“你在笑什么?”
“没有啊,就觉得很奇怪哈哈。”
A直接把手伸到我的背后解开胸罩,然后将我推到床上,搓揉着我的胸部,靠着锁骨吻到
脖子,和著混浊的气息,沾湿了耳垂,我喘息著挤出“这样,很敏感……”,然后含住我
的乳头,舔舐与吸吮,然后啮咬著,微微的胡渣磨著尚未风化的肌肤,回应着的是颤抖著
的反应,还有忍不住的呻吟。
“你的声音很好听。”A突然笑着说,然后给了一个像是奖励的吻。
脱掉我的短裤和内裤,我无法肯定自己是否能诱发任何人的欲望,但也不至于到自卑,我
想我还有一副足以被贪图的身体。手指搅动着唇瓣,时而揉夹阴蒂,这样缓慢而扎实的节
奏,拖住了情欲的流动,同海水咸腥的气息逐渐发酵,拱著身体,彷若听到汩汩水声。
“你要帮我吗?”A问著
“好啊。”
已经瘫软的身体好不容易坐定,我脱下了A的四角裤,那个,我觉得它好像有点大,事到
如今也只剩抱怨。应该只是很普通的尺寸吧。长度是正常范围但是很粗啊,算了,随便啦
。
握住已经发烫很久的阴茎,由根部的囊袋舔著,顺着皱褶舔到大腿内侧,有人看起来很痒
,手搓著褪下包皮和头的部位,流出了一点黏液,扶著前端从根部舔上来,把每个角度吃
了干净在含住头的部分,小心吞吐滑动,口腔的肉壁与舌头挤压着,加重力道以后听见了
舒服的细碎呻吟,然后,然后我就被制止了。
“你好厉害,完全感觉不到牙齿,再继续我就真的要射了。”貌似是在抱怨的语气呢。
“其实抓到诀窍习惯就好了,但它有点大我咬起来其实有点吃力。”我也回应着抱怨。
A撕开保险套穿戴好抵著耻丘磨蹭,像是在探头等着我说欢迎光临啊的那种期待,那么,
你要进来了吗?找到洞口一点一点挤了进来,咬著下唇,一如我预期的有点痛,你先等等
,我会痛……。眼角已经泛著泪,只是灯光昏黄你并没有看见。
“好,你觉得可以了再跟我说。”
适应了一下,我想可以了。A开始抽送著,痛觉与快感并进,在旅馆可以不用太忍耐,叫
了出声,我感受着阴道的肌肉一收一缩,全身的神经都是醒著,背后与床褥摩擦这一来一
往的简谐运动,毛孔松了口微微出汗,口干舌燥;然而某处却是湿润着的,远方有另一个
正与我交媾的人同样喘息。
“我可以上去了吗?”我咬著牙问。这种问题似乎没人不欣然同意,我爬了上去,自己扶
著缓缓坐下,用自己的方式驾驭著,毕竟,这是我难得站在上风处的少数机会了。“看你
这样晃动好漂亮”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我好困惑,我很少会被夸奖漂亮,脱光的时候偶
而会,大多说可爱,但不会有人看着我的脸说我漂亮,我想只是有些头发遮去了部分。难
得的上风处是对话最多的时候,毕竟快不到哪去,十指交扣著,你的手指真的好细,嗯是
啊,是啊可惜了我的上风处。同时并未停下我的腿与腰。
A似乎很担心我骑着会累,但我真的不累,但还是配合了,不然我很怕我想就这样结束。A
托起我的臀部趴跪着的姿势,轻拍了一下,你的屁股真的很好看,我说运动总要有点回报
的嘛,挺挺插了正垂涎微开的穴口,这种姿势好像更能感受每颗粗糙的颗粒都在被摩擦,
我紧紧捏住枕头,此刻的自己不像是自己的,叫得更加失声,感觉撞击,还有短暂的遗忘
。
我向来是容易高潮的,尤其敏感的姿态,看不清楚的视线,全身痉挛,阴道也急速收缩,
我还在喘,被翻回正面以后,那我可以射了吗,我用气音同意了。
结束后A趴在我的身上,大口喘著,压迫着我的胸口我听见自己的心跳,用力大了但依旧
是跳的不快。也许我窃喜著,来路不明的身分,一次短暂的关系,但我尚未迷失。
"Good morning, and in case I don't see ya, good afternoon, good evening, and
good night!"
──The Trueman Show
此刻我想起了这个片段,你终究会在我记忆里,也不会有那么一天,你会离开;即便苦痛
,但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