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陌生的她说:
“忧伤只是因为妳想忧伤。”
我应声碎裂。
不是这样子的。
忧伤才不是拿来想的。
怎么会那样的人、
能这样轻易践踏别人?
可是我只是想要你知道,
我已经不在乎世界怎么想,
但我要聪明的你即便无法感同身受也理解,
我的忧忧她不是我养的。
那年你可能也在那间我们第一个有所交集的电影院看过《inside out》,
我哭到无法自拔又二刷,
我猜你也喜欢或者其实无感,
我唯一确定的是我们都喜欢韦礼安,
我们还没相识的那场演唱会,
你在意著当时我们谁的位置比较前面;
我的记忆变得很琐碎,
我留下了当时的萤光棒、
记着那天崩溃流了很多眼泪,
却只能笑笑看你秀出票根不说话。
见面的那天,
你只是像一朵云占据我的蓝色沙发,
我蜷在上头下雨,
你安静弹著吉他。
你说因为我喜欢,
你尽力刷着你说太难的韦礼安。
太痛苦的夜里我就偷偷播放那天你为我唱的逃跑计划,即便更加痛苦,但像捡了玻璃我就想掌心收紧好转移注意力,
我宁愿拥有还会流泪的眼睛,
复习一万次悲伤。
你知道吗,
我喜欢你干净手指拨弦、
喜欢你别于平常柔软的性感喉音、
我喜欢你每一首我喜欢的歌有求必应。
可是我不打开那首你说让我误会的情非得已,我知道那并非你的本意,
一直以来都是我想太多而你无心。
你知道我太累太累,
你说只以为能赶走我的疲惫,
没想过要得到我的款款应对。
都是我太一厢情愿自以为。
我仍无视负担地反复反复为你书写,
像惯有的那样,
我只能用文字圈住我想要的谁。
我不晓得你喜欢的是金鱼这个比喻,还是我形容你温柔像玻璃透明。
但你知道吗,
我从来都感觉不到你,
因为你从来就没想为我抛下锚,
我只随波逐流被你的深邃豢养在迷幻的蓝光夜里,
氧气是你决定给予,
我向来软弱,
软弱得这世界任谁都能糟蹋我,
你说你没有,却字字伤我。
但我最后也只是想告诉你,
我的忧忧她不是我养的。
你说无法理解我承受了多少。
以前我曾经小心翼翼地说,
但仍被这世界的恶意压垮,
所以我学着顾左右而言他,
我学着把自己修复成原状。
我试着跟忧忧玩捉迷藏,
不给她面包将她拐骗到只有扭蛋的森林玩耍,
希望她在那好好读秒,
在世界终结前不要循着泪痕跟我回家。
啊对,我没有家。
你知道你家的她是森林而我是眼泪滚滚长江。
我睡在一个半夜会有蟑螂爬的地方,
每个夜里无眠情绪灰尘一样碎,
清晨阳光洒落众人却以为我施了魔法,
摇身成了糖果屋里的白雪公主活得童话。
你也说,
你眼里的我不是他们喜欢的谁,
只单纯地在为梦想闪闪发亮。
那你知道吗,我没有家。
可能曾经有。
那儿有座金黄刺绣沙发。
我的父王就在上头与巫婆交媾,
你问皇后?啊,说我家的灰姑娘呀,
她就在一旁训练魔镜说父王爱她。
巫婆若向她兜售苹果,
她便买下再赐予我吞下。
她说苹果多好,
一天一颗医生远离。
她笑笑的,眼里没有光,
紫黑色的鱼在跟我一样圆圆的脸上宣示悲伤。
于是我们都生了重病。
她害怕性,
我怕著整个所谓家庭邻居。
我亲眼见过的远比被特意找来的影片还赤裸太多,
关系复杂得我曾以为这只是梦,
要不就是所有人都疯。
那个她那个谁他的老婆她的朋友他们都紧密贴合过。
我不太能理解为何生命之于我会走向这样暴烈。
他们都说我的文章里面没有西斯点,
因为我是如此婉转避讳那些之于我的黑暗画面。
我可以从你的文字想像你的温柔。
你如何缓慢又浪漫狂暴地覆上你宠爱的谁,
在你的字里行间感受你的情欲缱绻。
温柔的人都让生活成诗,
羞赧也是。
为何有人能爱得诗意连性都纯净,
我却被这样毁灭。
我有极严重的精神洁癖,
像你习惯看不见的脏也悉心清洗,
我只能狂呕着眼泪、
却无法洁净让人狂躁的血缘。
被说善良的我们都生了重病。
我是他们说的只会吃苹果的小公主,
怎么会明白这世界原来真的有毒。
我的忧忧是勇猛的猎人拯救了我,
我们一起逃到了没有恶意的地方。
那里只有泪水跟一望无际的蓝色海洋。
所以你所见的周遭都是我亲手波澜的浪潮,
别人的浪漫沙发是我的蓝色海洋。
无论多少我最喜欢的纯净笑笑,
我在上头只能蜷著流泪任黑暗喧嚣。
我只是想跟你说我的忧忧不是我养的。
她可以自以为是我想引人注意而碎玻璃,
但我不想你以为我的痛是自找。
我向来怕痛,怕极了伤口。
你为我买来的冰块没有让我的伤不痛,
夜里我痛醒就打开你的声音一并看你对别人也一样温柔而放肆哭泣。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让我变得软弱,
但我从没想依赖你。
我没想再依赖这个世界,
因为注定要被毁灭。
在那座蓝色沙发上我揣摩你的拥抱不具意义,
像身边的善意温暖纯净。
还有,
想告诉你我多喜欢你。
可以不在意别人怎么想,
只希望你明白我想说的每一句,
不为留住你、
而是希望离开的时候你对我并不误解。
在喜欢的人面前我总毫无尊严,
你总让我低声下气,
但总好过我曾被当成蒐藏品,
几篇文章几千文字为他们贴金。
你看完应该仍无动于衷,
喔的安静。
写完我也像你感受到到的心跳平静,
像每一个被写进的,
都是为了纪念还有告别。
谢谢在这里,
纯净的你。
忧伤不是拿来想的。
这世界的恶意都太理所当然。
但我仍相信世界有光。
我的忧忧不是我养的,
但乐乐是每个人带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