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饿,那种冷,就像每天回家把鬼岛的电视台乱转一遍然后意识到自己只好先洗个
热水澡。
街上几乎全是韩版大衣。
“凭什么三月底的台北气温只有十度?熬了一整个冬天祢还给我看这个?”
站在车门外撑著伞的男人们除了发呆大概都是在想些没营养的事。
“这里是太平洋岛屿耶!”
哇,好囉嗦……
“马路对面有个男孩,头上戴着橘色的小学校帽,唯一裸露在外的脸蛋因为被冻到微
血管破裂而变得红通通,他张著嘴,一边玩寒流之吐息还不忘吸口水,我仿佛能看见他喉
咙里的拳击沙袋。”
这种形容方式好像比较不讨喜?那就对了。
“并肩站在他旁边的女孩比他高,有点婴儿肥,显得粉腮泛晕,格外可爱;不大的眼
睛蕴含着亲切,即使在未来的日子里没有选择从政,恐怕某部份混迹PTT的人还是会直接
联想到花妈。”
先生你和小孩有仇吗?
“胡说!我最喜欢小孩和小动物了。”
用嘴放屁的男人打死不能信。
就算对方只是天真纯洁的孩子也很难不察觉这边散发的敌意了,女孩四下张望的视线
找到彼此的交会点,却立刻闪避了他的目光,偏头看到男孩依旧进行着愚蠢的呼吸,不知
为何,大力推开男孩,动了动嘴巴,再转过来朝他抿唇娇笑。
不,这根本没察觉吧?
“她刚刚跟他说你很脏,不要跟我讲话。”
你问他为什么这么笃定,他会回答:
“小女生嫌小男生脏是国际基本礼仪,可能莫名其妙把错全怪在离自己最近的男性身
上也是?”
等等,男孩从头到尾没讲话啊,他刚才是在说那个男孩脏还是我脏?
他呶起唇瓣,轻轻呼出白雾,像回到五岁一样自得其乐。
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但他没理会。
他缓步朝身后的捷运站走去,刚注意到就看见出口处有个女人与其说招手更像是在叫
狗或逗弄学龄前儿童,目光发亮,动作小小的,只差没把膝盖并拢蹲下,附近偷眼瞧她的
人不只一个,那是因为她很美。
“干嘛不接我的电话?”
她穿着服贴肩膀的浅栗双排扣外套,刚好盖住臀部的长度显得修身又不失俐落,当然
单宁裤和踝靴也有同样的效果。
搭配即使仰望也能解读成昂扬的气势,适合的职业是检察官吧?嗯。
“我觉得今天这个时段只有妳会联络我。”
现在是傍晚五点,平常他除了跑步或睡懒觉,偶尔也会答应随机一个女人的邀约陪她
吃饭。
“等很久了吗?”
她面色大变,环顾四周,双手合十,露出歉疚的样子,但心里怎么想就不得而知。
“还好,反正不完全是在等妳。”
这个人非常擅于这种言词闪烁的说话方式,貌似以女性为对象的时候更会。
“是吗?我不相信。”
避过簷角的水滴躲进伞沿,她绕到他身前,面对面盯着,一脸的胜券在握。
“较淡的肤色可能是北方的适应特征。人类需要维生素D来维持生命,而人体借由晒太
阳合成维生素D。由于住在寒冷的北方没有充足的日光,肤色白皙的人更能让UVB穿透皮肤
,提升他们制造维生素D的能力,应该具有天择优势。”
他将伞递给她,脱下自己的羊毛围巾帮她系上,再用指腹亲暱地刮刮她细致的颊边肉
。
她的脸上未施脂粉,很好摸。
她把伞歪了歪,悄悄罩住他。
“另外,在多雾的北方,或任何幽暗迷濛的环境下,比如夜店、夜店以及夜店之类的
,浅色眼睛的猎人可以看得更清楚,因此人类在性选择上似乎倾向偏爱金发蓝眼的人。”
他绽开了嘴角,在她还没有所反应之前。
“你怎么不去写书?关于CCR的。”
她皱皱鼻子,懒得继续跟他废话。
“看来今天我的状态不佳。”
这家伙装疯完了开始卖傻,他竟然还腼腆地摸摸自己低下的头。
“哈哈哈哈。”
她噗哧一声,开怀大乐,像个神经病。
妈的这样乱哄也行?妳敢不敢再没用一点。
“所以吃完饭就带她回家做爱吗?”
我刻意挖苦他,但说完马上担心他真的做了。
“没有。”
牛郎察看着自己映在餐桌上的倒影,拨一拨前额些微散落的浏海。
“晚餐之前就做了,吃完饭我们去喝了杯酒。她很好,可是我比较喜欢她的一个朋友
。”
“那你为什么不带那个朋友去吃饭?”
牛郎一笑,上司对无知下属的亲切笑容。
“虽然我对男孩子脾气的大小姐不以为然,但比较好下手。”
我吓到瞠目结舌,突然省起他是个会趁女人泡温泉干走她衣服的变态。
“慢慢来。”
他说。
“从基本的开始。你有喜欢的女生吗?”
“没有特别喜欢的。”
“谁说要特别了?你是个处男,需要温暖的大腿和心跳,不是子瑜或结衣。”
“我住的大楼有个叫欣芸的女生,但她喜欢的是别人。”
“好。第一步:别管别人怎么想,别管欣芸怎么想。她有什么值得你注意的?你为什
么喜欢她?”
“我不知道。她跟我住同一栋大楼?”
“这点不错,还有呢?”
“她会拉大提琴。”
“很美的乐器。”
他没开口,只是用眼神鼓励我继续说下去,我以为时候差不多了。
“她穿着暴露,胸部很大。”
“活该你一辈子处男,她喜欢什么书?”
他遽然赏了我后脑杓一巴掌,啊不就好险我没挖鼻屎,他妈的我总有一天加倍奉还。
“我不知道。”
“你喜欢她才怪。不知道人家喜欢什么书,表示你不喜欢她。”
那我知道Natalie Portman的瞳孔是棕色算喜欢她吗?白人只要不是瞎子就能掰出情
话。
“我喜欢啊,可是她眼里只有成功高中一个打校篮的蠢货,甚至不是松山的。”
“好。”
牛郎说,并且对他资质驽钝的学生耐心十足。
“你之所以认为自己喜欢她,是因为她不喜欢你。这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我告诉你,
你并不喜欢她,忘了欣芸吧。”
忘了欣芸似乎不难。我想过她赤裸裸的模样,只因为她就住我家楼下,而且有一次在
社区游泳池,她的泳衣肩带滑落,正好让我瞥见她的乳尖。其实说不定她现在正跟那个成
功蠢货在哪个幽暗的走廊磨蹭,干我屁事。
“Gal Gadot很正,我喜欢她。”
牛郎觑我一眼,一脸莞尔。
“对,Gal Gadot是很正。你的乐观主义我很欣赏,不过轮不到你。”
“也轮不到你。”
“那可不一定,我是牛郎,天上的星宿。”
我觉得自己各种意义的火冒三丈,丹田以上的肌肉开始酸痛,下面却在不由自主地尽
最大努力膨胀。
可以反悔选Kendra Sunderland吗?拜托!
我站起身走向冰箱,里面有酒的话我一定要喝他个酩酊大醉。
“你闷闷不乐的,我的台湾小兄弟。说,怎么了?”
操你妈自以为中国老大哥!?
“干母猪去吧你。”
“矮油!发威了!”
他轻轻推我一下,箭步跳开,像个拳击手一样挥拳,作势要跟我单挑。
我往地上一坐,让他知道我没时间也没那个心情陪他玩,我抬头注视牛郎,他盯着我
瞧,表情有点担心。
“喂,你再不写西斯点要被水桶了,对白最好能让人马上入戏。”
牛郎瞇起眼,一脸困惑。
“你……知道的,西斯点啊,跟她在一起的时候。”
我问他。
“跟谁?清雅吗?我说了什么?”
“你必须一直跟她说话。”
“我们做爱的时候?”
那两个字叫人烦躁又心痒难搔。我点点头,牛郎的眉却越皱越深。
“我有吗?”
“从头到尾说个不停!”
“一般的情话吧,我猜。”
忽地绽现的一抹微笑打亮他的脸,他蹲下来,坐在我旁边。
“不过也对,没去过一个国家,就可能不知道当地的习俗。就像阿拉伯人如果被扫帚
木柄插进肛门会觉得羞辱。想知道该说什么吗?”
我觉得这个比喻不好,难道改用甘蔗阿拉伯人比较开心吗?
“我不过问了你一个问题。”
“对,可是你好奇。为什么好奇呢?因为你有点紧张,你希望机会到手的时候能好好
表现。非常聪明,我说真的!拜托别摆出那张苦瓜脸,虽然处男几乎都像你一样这么脆弱
敏感,这么不会接受赞美。你听好:女人不喜欢沉默的情人。他们献给你珍贵的礼物,也
想知道你珍惜,拜托点个头让我知道你在听。”
“我在听。”
“每个女人都有梦中情人和恶梦情人。恶梦情人只会躺在她上面,肚子死压着她,小
弟弟进进出出直到办完事。从头到尾紧闭着眼睛,什么话都不说,基本上他只是对着那可
怜女孩的那里在打手枪。可是呢,梦中情人──”
他们驱车回到他家,她先洗了个澡,换上一件白衬衫和瑜珈裤,盘膝坐在沙发上,等
著这间房子的主人煮好吃的饭给她吃。
而他就这么专注地在客厅和厨房来回穿梭,她忍不住低头审视自己。
“啊!好想回家。”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然后她听到他放下锅铲和关瓦斯的声音,她看到他睨着眼打量她,一脸觉得她在无病
呻吟,因为距离的缩短,她闻到他身上的烟火气,他的围裙还没脱下,暖暖的。
她习惯了,所以不允许自己闪躲。
结果他搂着她,让她偎在自己的小腹。
“检察官受委屈了?”
她紧绷的双肩突地放松,顿时明白自己刚刚居然在害怕。
“我恨你看穿我心事的样子,你一点都不知道向别人要求拥抱有多困难。”
他不回答,只是抚摸她的发。
“知道爱我的最好方式是什么吗?”
她闭起星眸摇摇头,模样像喜欢磨蹭主人的猫。
“在我注意到之前,帮助我爱妳。”
她差点控制不住泪腺,自己怎么会遇见这么个人啊!
“我想要了。”
她胡乱地把几滴鼻水全抹上围裙,抬头看他。
他无奈地笑。
她才不理他,拉开裤头径直脱下两件,忽有男性象征猛地弹出,啪一声打在她脸上,
吓得她连忙倒退。
“假正经。”
她腻声嘀咕,幽怨地瞥着他便就口含了进去,看得出来内心其实挺高兴的。
他露出宠溺的表情,右手环着她的后颈,轻轻挽起她鬓边的头发,用叮咛的语气说:
“嘴唇不要抿著,自然地张开,顺着形状滑动,舌头放松摊平,垫在它下面。”
她不是第一次为他口交,但他每次的用词都有些不同,当神力女超人引述书里快感是
不必要的结论,电影院里的人都笑了,她却暗地觉得气愤,如果是真的,她怎么会爱煞了
这个男人的多话。
她依言吞吐起来,行使著主动权,丁香时而旋绕,时而顶舐,他双腿轻颤,结实的腰
却君子地一动不动。
她观察他的反应,一只手扶著根部,密密啜吻着肉冠,一只手却伸进自己的下身,若
有似无地撩拨著。
他的喉间发出舒爽的哼声,仿佛受到鼓舞,她又将他的坚挺含进嘴中,她的口腔泌润
已极,里面有种说不出的温暖滑腻,他不禁微微挺动起来。
也许是天生的默契使然,两人和谐地配合著彼此的节奏,偶尔从连结处溢出的娇怯音
色点缀了乐章,直到牛郎的脸上红云密布,他们才啵地分离。
“你还硬著。”
“太明显的事就不用说了。”
“有很明显吗?”
她露齿一笑,像个大孩子。
他翻了个白眼,难得无话可说。
她让身体侧躺,娇慵地瞟着他。
“那你打算做些什么吗?”
“倘若妳愿意的话。”
她将一条腿微微曲起,私处显得濡腻而闪闪动人,他很清楚不是因为淋浴的关系。
“我看起来像不愿意吗?”
她张开双腿,希望他能够站在那为他伸展的空间。
他压倒她,让她躺在地板上。
她及腰的青丝因为湿了的关系,颜色看起来更深,无限接近月夜下的潺潺飞瀑。
他一手探入她的衬衫,恣意抚触著女性特有的软绵和柔嫩。
她想要他们在一起,让彼此精疲力尽、欲焰平息。
他抵着她,然后挺进。
她的吟泣好美,她的味道也一样
“给我,都给我。”她在他耳边说。
他的喉咙深处发出低吼,在他的体内回荡,从结合处传达给她。
奇怪的是,如果别人制造这种声音,她会很害怕,
但若是他,在现在的情况下,她则觉得有趣而满足,好像她掌握了他的狂暴一样。
他翻转她的身驱,让她平趴在地,因为年轻,她的臀肌十分弹滑,他沾著浆白的淫水
一插而入,顺畅地抽送著。
“这个姿势最不费力,交给我吧。”
她却固执地用手肘支起上半身,一头秀发妩媚地垂披在胸前。
“我不要,趴着好冷。”
口吻似梦非梦,又像闹小孩脾气。
“妳再继续娇憨下去我可是什么都敢做的啊,女人!”
“这话我没说,也就想想。”
牛郎的眼睛亮晶晶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瞳孔看到喜欢的东西会放大,讨厌就缩小
,跟那边一样。
我撇过头假装思考,但他的鼻息反而飘向我的耳朵,因为这种事在温存之前全是关键
,所以我不确定自己该不该离他远一些。
她感受到他的怜惜,跟速度和力道都无关,而是他用尽心神真真切切地体会她身为女
子的一切可爱。
当她一次、两次……许多次的为他泄身,他心都醉了。
牛郎闭目仰首,不发一语。
我有种不安的想法,唯恐我发现到他完全兴奋起来的时候已经太迟。
他的高潮似乎没有停下的时候,一直持续了好久好久,在他释放完的同时,房间里的
空气像是被碰倒了一整罐的浓郁糖浆。
他翻了个身,喘著粗气仰躺在床上。
“看吧,我跟一般男人没什么不同。”
才怪!别人根本不能跟他比。
终于,烟雾逐渐消散,牛郎的脸在灰濛光线中慢慢清晰。
“这是要休了我的行房纪录器?还是要给版上处男看的苦口婆心,事无钜细教学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