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骆吵架的那天晚上,
我们和彼此赌气,
轮流打电话给彼此,轮流不发一语。
“那我明天还可以去找妳吗?”我问,
“如果明天放晴了,就让你来找我。”
那年的冬天,
台北已经连续下了两个礼拜的雨。
挂上电话后,我随手拿起一件白色吊嘎,
歪七扭八的剪下一块布,
从书桌上找了一张过期公文,
做成一个营养不良的晴天娃娃。
“要是明天没有放晴我就烧了你。”我和晴天娃娃说,
然后帮他画上惊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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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险,隔天真的放晴了,
我兴奋的奔跑出门,
和骆在斑马线的两端相遇,
我们数着红灯的倒数,
然后冲向彼此。
“太阳出来啦~”我一边奔跑一边大叫着,
在马路中间抱起L转圈,
然后亲吻。
人生中总有几个时刻,
就这样沉溺在两人世界中,
不会去在意路人的眼光,
而现在,就是此时此刻。
那几年的我们是经常吵架的,
为了所有枝微末节的小事,
然后在想和好时尽情的做爱,
有时候我也会搞混,
是不是为了做爱才和她吵架。
吵完架后,骆会穿起那件黑色的百褶裙,
撩起裙子,趴在墙上,
要我惩罚她,打她的屁股,
我一边干着,一边要她说对不起,
她道歉的声音和著淫叫,
回荡在我的小套房里。
“如果我有公主病怎么办?”
做爱之前,骆总爱玩机智问答,
要答对了才能干,
“那我就把妳当成公主呵护。”
叮咚,答对了。
“如果我是神经病怎么办?”
“那我就当妳的束缚衣,紧紧抱紧妳。”
叮咚,答对了。
“你为什么可以这么爱我?”
“因为第一次见到妳时,就觉得妳的笑脸看起来很熟悉,
仿佛我上一辈子就发现了,所以此生要花整辈子找寻。”
叮咚叮咚,答对了。
“妳是不是我的小母狗?”
换我发问,
小书僮在洞口摩擦著,答对了才插进去,
骆咬著下唇摇摇头,
“我是你的小母鸡。”
“蛤?”
“专门吃你的小蚯蚓。”她说,
我们笑倒在床上,
那是我们第一次吵完架后没有做爱,
只是紧紧的抱着彼此,
“我们为什么会一直吵架呢?”我在心里这么想,
或许是因为每次都用做爱来和好,
所以我们始终找不到答案。
“对不起。”分手的那天,骆和我道歉,
我不争气的勃起了,
我想起过往的那些道歉,
少了淫叫和拍打屁股的声音后,
“对不起。”听起来竟是这么清晰。
在和骆分开很多年以后,
偶然在一次过马路的时候,
我又看到当初深深爱过的人,
我没有奔跑过马路,没有抱着她
我没有看向她的眼睛,没有轻轻的打声招呼。
只能默默盯着当初爱过然后又受伤的地方,
仿佛一开口就会痛得叫出声来,
转了两圈眼睛,
那时好不容易忍住的悲伤突然溃堤,
我在马路上哭了起来。
悲伤是一台环状列车,
它会走,
也会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