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故事，致我第一个男人，和当时的自己。
那年，女孩十七岁。
刚从加拿大回来的我，恰巧赶上台湾的大学指定科目考试，答了个不高不低的成绩，填了
所不好不坏的志愿，就这么入学了。
许是氛围所致，一个人的气质好像注定着他会遇见什么样的人，大学生活可以很单纯，就
像系上多数的朋友们一样，然而我总是碰上眼底隐含了故事的人，如同我自己亦是如此。
和林初相遇在市中心的酒吧，那天我在替熟识的调酒师代班，两点多的夜并不算深，他带
著一个学生气息重的女孩，或者该说女孩拉着他的衣袖，推开摇晃老旧的木门走了进来。
“晚安，两位想喝点什么吗？”
“我要长岛。”
女孩毫无犹豫的说，我打赌她知道这是吧台有名的失身酒。
“能抽菸吗？”
林初淡淡地开口，我点头。
“海尼根。”
“好的。”
他说完便燃起一根菸，大概是七星深蓝吧那时候我以为，昏黄微光下看的不是十分明确，
后来才知道是中淡，如他这个人一般，并不强烈却确实存在的稀薄而幽深。
我第一次看见酒量差成这样的人，两三口海尼根能将林初灌得满脸通红，女孩干了整杯长
岛，却还像没事人一样，没等林初喝完，我想他大概也喝不完，他们就离开了。
没想到隔天又会遇见林初，在酒吧附近的台球馆。
在国外待了一年，球技生疏很多，在那边打的都是Snooker，和台湾的台球并不相同，我
没有找人报队，一个人开了角落的桌子练球，连架竿的姿势都略嫌笨拙，更别说手感好坏
了。
外头走进一对情侣，细看才发现是在以前的球馆里打过几次照面的姊姊和她男朋友，姊姊
接了柜台的班，并没有注意到我，直到我收球拿去柜台关桌。
“小妤，好久不见。”
她低头在滑手机，于是我率先开了口。
“咦？妳回国了？好久没在球馆(以前那间)看到妳，怎么会跑来这里？”
“最近常待在附近的酒吧学调酒，聊完天不想这么早回宿舍，就跑来打个球~”
她点点头表示理解，突然叫住刚走进来的一名中年男子。
“阿发~跟你介绍球馆(之前那间)的妹妹~”
“晨曦，阿发是这家球馆的老板喔~”
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笑着跟阿发打了招呼，他接的话却让人意外。
“妹妹啊，要不要在这里打工呀？”
“嗯……？可是我才十七岁……”
虽然确实有找工作的打算，台球馆也的确是自己喜欢的地方，不过这么突然还是让人怪紧
张的，而且有规定球馆禁止未成年在十二点后进入。
“没关系啊，我这边晚班到十二点就下班了，不然妳也可以考虑午班，中午十二点到晚上
六点，有兴趣吗？”
正当我犹豫不决，小妤接话了。
“唉唷阿发你不要拐小妹妹，不过晨曦妳真的可以考虑看看，在这边工作满轻松的，也可
以常常打球。”
“那……好吧？我要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阿发从柜台的抽屉拿了行事历，上面每一天都画了两个格子，他说上面的格子是午班，下
面的是晚班，自己看什么时候有空就填，很忙不排班也没关系，每个月的最后一天可以填
下个月的班。
刚把自己有空的时段画上☼，晨曦太难写进小小的格子里了，一抬头走进来的是林初和三
个看起来和他同年纪的男生。
“妳……是昨天那个调酒师？”
他认出我，有些讶异，毕竟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嗯……打球吗？”
他被身边的朋友亏了几句，浅笑着说好。
“让妳一半，妳怎么看？”
“合理啊XD”
最后我还是输了，就像最后的我也输的一败涂地。
故事自此而始，好几次我多么想要回到这个地方，人生若只如初见，可惜后来的我回首当
初，已经看不见初见的那个林初了。
“留住你一面，画在我心间，你还是昔日，多情的少年。”
也许那个林初，永远只能活在我心间的昔日里了。
认识不久后的日子，像很平凡的情侣，牵手、拥抱，连暧昧都略过了，却也没有交往，淡
淡的好幸福呢。
就这样过了半年，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没有跨出那一步，是不是我们不会走到如今？可惜
没有如果。
那是我第一次去他家，不算太干净到洁癖那种，却清清爽爽的也不杂乱，空气里飘散的气
息，事后他跟我说是海棠花的香氛。
他陪着我看他已经看过了的电影，是当时风靡一时的院线片，我静静靠在他的怀里，一点
违和感都没有，好像本来那里就是属于我的位置。
那晚我们第一次接吻，没有更多，就是不断的拥吻，然后我听着他的心跳声沉沉睡去，第
一次，和一个男人相拥而眠。
“早安。”
也是第一次，这样和喜欢的人说早安。
嗯，是喜欢他的，很喜欢。
“早。”
“欸，问你。”
“嗯？”
他瞇着眼的样子，像只慵懒的猫咪，我揉了揉他的头发，亲吻他的额头。
“喜欢我吗？”
我问他。
“算喜欢吧。”
他说。
“喔。”
我没有多表示什么，曾经受过的伤让我不大敢轻易踏进一段爱情，再等等吧，我对自己说
。
后来有无数个夜晚我们都是这样度过的，从他口中得知，他和前女友们维持了不短时间的
炮友关系，那时候我还庆幸，他没有也这样对待我，我们始终没有再进一步，直到交往。
又过了几个月吧我们交往，然后很快就分手了，认识他在十七岁的开始，而交往的时候已
经快满十八，无数次我后悔著没有再迟一些，但一切早就都为时已晚。
分手之后，我一天比一天爱他，他一天比一天不再爱我，终于我也落得和他前女友们同样
的结局，第一次上床，在分手后两三个星期。
曾经我看过身边多少个女孩犯傻，我以为自己不会和她们一样傻，谁能想到终究做出相似
的选择。
是不是在爱情之前，人都会变的卑微？
那天晚上我一如往常待在他家，他也和以往一样对我说著喜欢，只是当我一而再的要求复
合，他总是摸摸我的头说，这样就好。
他的朋友传讯息来约他彻夜打咖，我让他留下来陪我，他没有立即回复，却问了我。
“妳打算用什么留我？”
我走去关灯。
他的手不再只游移胸前，逐渐向下，先用一根手指试探著问我会不会痛，我吻了他，他细
心爱抚了很久，直到一片溽湿，轻轻唤着我的名字，问我想不想要。
“嗯…好…”
他突然加深了力道，我也分辨不出他用了几只手指，疯狂到令我害怕，紧紧攀住他的肩膀
，将头埋进他的胸口，直到他缓缓停下。
“乖，睡觉。”
他走去洗手，回来将我拥入怀中，轻轻拍着我的背，就像哄小孩似的安抚。
“唔…你吓到我了拉…我以为你刚刚真的要…”
“我是真的想要啊，妳怎么那么可爱，要不是没有保险套，妳就完蛋了。”
他翻过身去，不再抱我。
“嗯……真的喜欢我的话，要喂我吃药喔<3”
沉默了很久，我还是开了口，但他并没有回应，又沉默了很久，终于转过身来。
“白痴喔伤身。”
“喜欢你嘛~”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的唇封住，他翻身压在我身上，没有多做什么，直接用炙热抵住我。
“轻一点喔，我怕痛。”
他缓慢地推进，能感受到他已经足够温柔，我却依旧痛到眼泪都快流下，我捧着他的脸，
亲吻，他一鼓作气贯穿到最深处，不再动作，等待我的适应。
第一次很快，他抽插了几下就结束了，但那晚后来我们又做了很多很多次，尝试了各种不
同的姿势，从剧烈的痛楚到学会跟随他的节奏，直到最后我瘫软在他的怀里，他才吻了吻
我的额头。
简单的清洗之后，我又窝回他的怀里，问他为什么不和我交往。
“你看我会洗衣服煮饭整理房间、会帮你打报告写作业、长相跟身材也还行吧、还能陪你
夜唱打咖打台球打麻将、又乖乖的听你话、也不会管你外面跟女孩子怎样，答应我不吃亏
呀？”
“那妳要我干嘛？”
“要你喜欢我、当我男朋友。”
“不过一个名分而已？”
“连名分都不给我吗？”
“女朋友是责任，而我现在不想对妳负责。”
我没有再开口，背对他让他环抱住我，一只手抱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和他十指相扣，最
后一次待在他的怀里睡去，最后一个天亮，和他说早安。
亲爱的对不起，最后我选择珍惜自己。
曾经我在你的眼中是星星，你的朋友们都说：“他把你捧在手心上疼。”
那个我们还不甚熟悉的最初，谁也料想不到会是这样的收尾，然而那时候的我只是笑笑，
说我也喜欢你。
被追求的人总有一种通病，太轻易将对方的好视为理所应当，而我，从未注视过你瞳孔的
流沙，一点一滴消逝不复存在。
当我爱上了你，我亲手推开了你，又放弃一切只为了拾回你，因为未来好不确定，多么懦
弱以致退离的如此冷漠。
紧握住你的过程里，我一边在赎罪，为先前自以为洒脱的放手，于是一丝一丝的丢失了自
己。
我以为只要做的够好够多，你就肯回头看我一眼，可是这样卑微的自己，也被你视作卑微
的存在，才想起没有灵魂的人不值得爱。
亲爱的对不起，我有自己的自尊，所以不能忍受一次又一次的糟蹋，对不起我爱你，但是
我再也不会轻轻抚摸你的脸庞亲吻，我想念你在每个深夜里，却不再捎给你一则讯息。
从此你是心底最涩的裂痕，但已经不会淌血。

推推

楼上海婊

干 这篇我哭惨QQ

己哭

好久没发文了哄！

hihi~ 这次好多征文!!等等 什么 哀居可恶 妹子的哀居

有妹仔的唉居94爽

推

推，没有灵魂的人不值得被爱。

人生啊~

卑微只会更把爱情推开罢了Q_O

可恶 看到我都湿了 我说眼角

推

推推

推

推

推推

推文笔！

推！

眼眶泛红都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