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绯。
相同的场景相同的人,但经过三年时间却人事已非,在这无比熟悉充满我们生活痕迹的小套房里,我坐在床沿,却不再与站在床边的你对望了。
“再说一次,妳刚刚说什么?”
你紧绷的声线充满著压抑的情绪,盯着我的侧脸,我眼尾瞄到你紧握在身侧的拳头。
“我说分手。”
我再次重复,仍然没有转头看你,房里的空气凝结,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为什么?”
这三个字听起来像是你用尽全身力气压抑著混乱纷杂的情绪强迫自己冷静后才挤出口中。
“不为什么。”
我低垂眉眼,盯着房间角落里放著的吉他,却想不起你弹奏时的曲调。
“为什么!”
我的回答终究是崩坏了你苦苦维持的冷静表象,你拉高音量再次问我,非得求得一个答案不可。
“我爱上别人了。”
预演好一般,我说出这个答案。将视线从吉他上转移,看向你的脸。相对于你难掩愤怒的表情,我一脸平静。
“妳爱上别人...干!”
你怒骂一声后转身往房间另一角的书桌走去,背对着我坐下。手烦躁的梳过头发,背部线条僵硬紧绷。
我还是坐在床沿,看着你放在书桌桌面的机车钥匙,上头的挂饰很陌生,我竟回忆不起上次坐在你的身后环抱着你一起骑车是什么时候。
“这算什么?一句妳爱上别人就要分手,我们这三年多的感情算什么?”
你仍背对着我,声音充满著愤怒与不解。
“对不起。”
我沈声道歉,将目光从钥匙上移开。
“对不起?妳跟我说对不起?那男的算什么,他就这么好?妳就这么想抛下我们的一切去跟他在一起?”
你的质问一句接着一句,我的眼神却停留在门边柜子上放著的合照。恍然想起,我已许久没有看见你对我微笑了。
“他对我很好。”
你猛然站起身推开椅子,胸口剧烈的起伏著。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眉头深锁。
“他对妳很好?妳是说我对妳不好?”
“我没说。”
“妳没说?妳的话不就是那个意思?妳是在怪我对妳不好所以你才去爱别人?”
“不是。”
“不然什么意思妳说清楚,一句爱上别人这三年的感情就对妳来说什么都不是了?我呢?我算什么?”
“对不起。”
“妳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妳老实说,妳老实跟我说,你们是不是做过了?”
“...”
你逼近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脸孔带着愤怒的扭曲,语调高昂情绪失控,全身高涨著怒火与悲伤。
“说话!是不是做过了?”
你大吼,向我索讨著答案。
“是。”
下一秒你将我推倒在床上,整个人压上来,我将双手抵在你胸口试图隔出喘息的空间。你用力的呼吸,紧咬著牙关,看着我略显慌乱的脸,将脸埋进我的颈脖。
你实在太熟悉我的身体,尽管我挣扎抗拒,奈何太过悬殊的力量起不了多大作用,我也不愿真的伤了你,加上越来越被挑起的欲火,到了最后竟是半推半就。
“他知道妳爱被这样啃咬吗?嗯?她知道妳被摸过侧腰会酥软的全身无力吗?他知道妳爱听dirty word吗?他知道妳很容易湿但是不想那么快被干想好好享受前戏吗?”
你扯乱我的衣服,撩起我的裙子,褪下我的内裤,唇舌在我的身上游移著,一根手指已探进我湿润的穴。
是那么的熟悉,我的身体忠实的回应你的挑逗,那么理所当然,那么熟悉彼此,那么的亲密却又带着陌生的感觉。
我在你不知何时增加的两根手指下高潮了,你挺起上身撑在床上看着眼神染满情欲再也无法维持冷然的我,是汗吧?我看见一滴晶莹划过你的脸。
你分开我的双腿将硬挺的肉棒缓缓进入,你知道我尽管湿润泛滥,却总是难以适应初进入时带来的不适。
等我舒缓了眉头的皱褶,你开始缓缓的摆动腰部,寻找着我的敏感点,一下一下的摩擦,积累著快感,让我忍不住的搂着你的颈子,渴求着你将我送上高潮。
你粗重的喘息著,表情除了情欲似乎还沾染著难以厘清的情绪。腰部的动作不停,你的快感也在不停攀升。
“他知道该怎么爱妳吗?他知道...妳知道,我很爱妳吗?”
在逼近高潮时你开口这么问,看着我泫然欲泣的表情,你不再说话,加快速度让我们都解放了欲望。
你紧搂着喘息的我好一阵子,起身再也不看我的穿好衣服拿了钥匙开了门就要离去。
在即将踏出门口的那刻你顿了脚步,沉默了好一阵子让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开口的时候。
“那就分手吧。”
砰,门被关上,震落了我隐忍许久的泪。
结束了,这出我执导的戏。
亲爱的,原谅我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我们三年的爱情。懦弱胆小的我实在没有勇气迎接你对我说分手的那天到来。
所以,在我看见你在街头牵着她的手,带着我久违的,熟悉又陌生的微笑时,我开始计画这出戏。
我可以不在意你越来越冷漠的态度,不再弹吉他唱浪漫的情歌,不再贴心的接送我下班,我们不再有说不完的话,不再有想一起做的事。
因为这些事的对象,都变成了那个她。我以为我能努力挽回我们的爱情,三年了,我们经历了那么多却仍一起牵着手走过来了,这只是另一次的考验。
我一直这么相信着,相信你,相信我们的爱情,直到那天我临时改变加班的计画提早回到了家,站在门前却听见你和她的嬉笑声,拿着钥匙要开门的手僵在半空,像是电影被按了暂停键,我的世界冻结。
门内的声音染上情欲开始变得不堪入耳,我总算找回转身离开的勇气,那刻起,我决定亲手结束我们的爱情。
你质问我的那些问题,我多想反问回去,我们这三年的爱情对你来说算什么?我算什么?你爱上她是因为我不好吗?
你知道,我很爱你吗?
但这些问题都不再重要了...
就让我演一回坏人吧,毕竟爱情里,好人总是伤痕累累啊...
衣衫凌乱的我卷曲在床上崩溃著,房间角落的吉他,习惯放钥匙的书桌,门边柜子上的合照,照片里的我们,相爱着...
戏,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