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夏天蛙鸣噪燥,你说别走,我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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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区街头繁闹,你紧紧牵着我的手,“好热喔~”,虽然相连的双手都是汗,却都不愿意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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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前,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国小安亲班,一个我们玩在一起三年的地方。最后一次的对话,我告诉你我爸爸要在家接案子,所以我明天就不会再来安亲班了。你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只是用力地抱了我一下,然后拿起书包跑走了,只剩下我等我爸下班来接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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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管严,不能跟朋友出去玩,唯一的放风就是放学后去安亲班和大家一起念书玩耍。小二的时候,你也进来了这个安亲班,大我一岁的你和我念不同的学校,我们的交集就只有这里。
不知道为什么,你和你好朋友跟我感情很好,我们三个人老是一起聊天、一起捣蛋﹒。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天你们神神秘秘的叫我出安亲班,带着我搭电梯到十几楼的电梯间,电梯间的天花板上有一些硅酸钙板掉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三个疯了一样的开始用地上的碎板子往上丢。
一地碎屑,一根轻钢架摇摇晃晃在空中摆荡,破坏了大概1/4我们才回过神发现闯了大祸,我抓着你们从楼梯跑下楼,一个接着一个分别走回安亲班。哈哈,我们大概紧张了一个礼拜,还好没有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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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漂亮,而你一直很帅又有趣,老是跟我说又有谁跟你告白,长得很漂亮、头发又黑又长,还常常把她们送你的巧克力给我吃。
虽然听了很不爽,但是有的吃你还借我GAMEBOY打就算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开始越来越亲暱,每天都在数着下课时间。
我们常常趁著大家都在教室里做作业的时候,分开溜到厕所。你
好高而厕所好小,你总是小心的抱着我坐到马桶水箱上,再坐在马桶盖上,拉低我的脸、抓着我的腰,温柔的亲我。
那时候我们都还好小,每次大家都打趣说我的腰两只手就握住了,我只想到在厕所里你抓着我的腰的手和厕所芳香剂的味道。
离开前的那一个寒假,安亲班老师带我们去蝴蝶谷郊游。
我还记得你穿了蓝色格纹白底短裤,我穿着红色短裙,手牵着手。
你带着我在草地上跑,跳下河后还把我拉下去,比赛谁先抓到那根本抓不到的溪鱼。
好像是要回去前的一个小时,我们站在林子里,等著风吹干一身的湿,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下一个意识是你埋在我微微隆起的胸前,像小猫一样舔舐著那里。
微风徐徐,树叶摆荡,栖栖簌簌的遮盖掉破碎的语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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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开好多年了,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找你,但是网络上我一直找不到你的消息。
直到前一阵子,脸书的好友通知亮了起来,点开一看……是你。
这么多年,我以为只有我还记得。
“嗨…”
“好久不见。”
“最近过得怎么样?”
“见面聊吧,打字麻烦。”
“嗯……”
我们第一次在只有两个人的状况下碰面。
一开始有点尴尬,你仍旧很帅,也还是很高,以前的青涩被岁月洗去,剩下的是满满的记忆与经历。
“妳变漂亮了……但是皮肤怎么……”
“……管我!”
“身体不好吗?”
“嗯……”你可能是唯一一个马上发现我身体出状况的人吧……
你从对面的椅子上站起来,到吧台点了一杯艳蓝的Margarita和黄澄的Scotch,“喝吧,我们都老了,哈哈。”
“呿!”
掏了掏口袋,Zippo响亮的声响惊醒了沉醉在酒精唤醒的过去中的你,“妳抽菸?”
“嗯……”
你把玩着我随手放在桌上红艳艳的Marlboro,“为什么?”
“大学的时候压力大,后来就习惯了……”
“妳不戒掉吗?”
“会啊,等到我遇到一个值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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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我想起了曾经的青涩与满足。
我们都长大了,哈哈,我不再那么干扁,你也不再清瘦。
第一次在饭店的电梯里,不顾一切的,那么想要一个人。
忙乱之中不知道是谁开了门,插上磁卡,电灯全亮,也照亮了满面红晕和浓郁的情欲。
浴室里的蒸气弥漫整间房间,大声的喘息和呻吟没有停过,一室凌乱。
懒洋洋地靠在你怀里,你低着头轻轻的啃着我的锁骨,头发还是和以前一样好闻,
“妳还是好瘦……”
“嗯……对啊,该胖的不胖……通通都胖腿……啊……你都没换……换过洗发精吗……嗯……”
你抓着我的腰,轻轻的往上顶,
“对啊……我怕妳认不出来我,我记得妳说很喜欢这个味道,台湾没进口后我还跑去德国买……”
春色弥漫了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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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了揉空了的红色纸盒,心里默念左手只是辅助,“咚--”的一声进了废纸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