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时,我曾经有一群要好的朋友。
我和阿哲是唯二的男生,加上另外四个女生(其中两个是我和阿哲的女友,
我们都是班对),我们六人总是形影不离,团体行动;就如同大家在大学
时那样成群结党,四处游山玩水、上课占位、吃饭打屁。
我的女友是瑜。小只马,清秀脸庞,会跟他在一起纯粹是因为他先喜欢我。
上大学前我从没交过女友,突然遇到异性主动示好,很自然不懂拒绝。仅
管缺少天雷勾动地火的激情,心里却也想着:“这就是恋爱了吧”。
阿哲的女友凌也不是个会令人惊呼的大正妹,只是他们在朝夕相处之下,
两人也很莫名的在一起了。大概是因为我和阿哲都不帅,一旦有了人爱,
便认份地把握住交往的机会。
剩下两个女生,其中一个是惠。长发、大眼、鹅蛋脸;167的身高,既直且
长的美腿,你很难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像个男孩子般,他的个性大剌剌;
是那种大家都想把,却永远没人敢追的类型。条件差的男生当然只能干瞪
眼,老实忠厚的多半因为他的亮眼外在而退避三舍;于是便只剩下许多油
嘴滑舌,但凭良心讲挺帅的苍蝇在他身边游走。也就是这种女生,会造就
许多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就这样,我们六人一起上山下海,逛夜市,唱 KTV,谈恋爱,做了一般大
学生都会做的事,直到大三那年。
我永远忘不了从惠口中说出想和我跟阿哲试看看3P那句话。那天晚上我拿
考试的资料给他,在他住的套房里,看他穿着单薄的 T恤、无法再短的短
裤,露出那秾纤合度的雪白双腿,听着那句话。
起初我真是吓傻了,只好胡乱回他发什么神经。但你懂的,你很难不去想
像跟一个正妹做爱的感觉。更何况我们从大一就玩在一起,说没意淫过他
不过自欺欺人,而我相信阿哲也是。我们就是那条件差的鲁蛇代表,不敢
追也觉得追不到,却满心欢喜他是我们的好朋友,然后不时地意淫他。
于是我做了这辈子最糟糕的决定,我居然试探了阿哲,就在我们都是班上
班对的状态下。“惠最近有跟你说什么奇怪的话吗?”“嗯……就……”
听他支支吾吾我就知道了,惠也问了阿哲。是的,惠好像是玩真的。为什
么这个决定这么糟糕?因为阿哲果然也想尬他。我们的交情让我们对彼此
澈底坦白,其实,谁不想尬他呢?
“那我们要答应吗?是不是有点奇怪?”顿时觉得奇怪的不是惠与我们的
交情,而是我和阿哲要看到彼此的老二。我们这时已经忘了我们不是单身,
惠和我们的女友同为好友;我们只想打砲,我们只想把老二放进惠的嘴里,
只想把惠的双腿扛在肩上,就这么一次也好,一次就好。“就试试看啦,
管他的!”
这种梦寐以求,只存于幻想的事竟然真实发生了。我一度不知该如何启齿,
就在和惠独处的空档。
“那个……你上次说的事……”
“什么事?”
“3P……”我尽量压低量说著。
“你答应囉?”惠的表情略显讶异。
“为什么想?”
“我看瑜跟凌和你们这么好,我好嫉妒。我也想要那种感觉,就算只有一
个晚上。”
个性男孩子气的惠,第一次在我面前流露他情感的细腻;此时此刻,在我、
阿哲、惠三人之间,似乎多了某种默契,某个秘密。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
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我知道我现在只想打砲。我说:“今天晚上,我会跟
阿哲约好,我去接你”
我抑制不住膨胀的老二、高昂的情绪,我和阿哲想好了理由支开了女友,
让阿哲在内湖某旅馆开好了房间。当晚,我骑车载了惠过去,这是鲁蛇意
想不到的春天,我们期待即将发生的一切。
惠当晚很冷淡。一如以往的素颜,默默地盘坐在沙发上。其实我和阿哲也
不知道从何开始,只好若无其事地东扯西说,想化解这份尴尬。我们买了
两手啤酒壮胆,惠却滴酒不沾。直到五十分钟后,我们竟然有访客。
聪明如你,应该猜到是我们女朋友来了。我们被惠骗了。不知道也不想探
究他们是什么心态,我们背叛了女友,却也赤裸裸地被惠羞辱、背叛。在
失控与愤怒充斥的夜里,记忆已变得模糊,仿佛一眨眼,场景已快转至下
一幕,我和阿哲坐在半山腰的公园石椅上,喝着酒,吐著烟,凝望在都市
里被遗望的满天星斗。
我们一语不发、沮丧憔悴。置身事外的蝉鸣越是轻松写意,我们的懊悔便
越显得狼狈。阿哲当晚只说了一句话划破那凄凉的寂静:
“干恁娘!拢马习惠,甲咱们拢出卖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