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夏天,总有好玩的事,
而我的夏天,却保持寂寞,
因为,唯有寂寞,
才能好好品尝,我曾有的狂欢。
故事的开场,是在热血的篮球场,
时间是那年大学放榜日的午后,
有个少年,独自一人,
顶着炙热的阳光,
重复练习胯下运球、急停跳投、左手上篮,
没错,那是我
我考上北部一所私立大学,
虽然学费比较贵,又得在外租屋,
经济负担较大,但由于学校的名声不错,
自己也还算满意,
而且听说女生都满正的,
所以得知考上这所大学后,
马上锻炼球技,
希望日后在大学的日子,
能在篮球场上风靡万千少女。
正我在陶醉自己的英姿时,
身后传来女生的声音
‘ㄟ ,可以一起投吗?’
我转头一看,简直惊呆,
这不是校花小岚吗?
大眼、瓜子脸、黑长发、白皙皮肤、修长四肢,
标准的美女胚子。
虽然很惊讶她为什么在这里,
但还是要保持酷酷的,把球递给她。
她拿到球,
运了两下,瞄准、投篮,空心入网,
接着又来一个假晃、转身,上篮,
动作十分流畅,简直女板流川枫。
漂亮的脸蛋,卓越的身手,真是赏心悦目,
她似乎身体热开了,越投越顺,
‘ㄟ ,挑一下啊。’她说。
‘蛤’我以为我听错。
斗牛一定会有身体上的接触,
我承认我有点色,
但怎么可以趁机吃女生豆腐呢?
更何况男生怎么可以欺负女生?
还没等我回答,小岚就开始洗球,
‘输了请吃冰。’她说完就将球投出,应声入网。
我承认我多虑了,
别说吃豆腐,能不能赢我还不知道。
论准度我比不上小岚,
最后还是凭著身高的优势,才以一分险胜。
剧烈运动后,小岚的脸红通通的,好可爱,
脸上流了好多汗,
咦,不对,她眼睛红红的,那不是汗,是泪珠。
‘走啦,我请你吃冰。’我有些不好意思,心想,我应该让她赢的。
‘不用,愿赌服输。’小岚说。
‘不过我等下还有事,所以只能改天请你,
给我你的电话,我再跟你约。’小岚又说。
从来跟没被女生要过电话,
第一次就是女神级的,但是我还是故作镇定。
然后,我们告别,目送小岚走进黄橙橙的夕阳之中。
当晚,洗过澡躺在床上,才回想今天这不真实的一切,
小岚根本不知道我是谁吧,这是梦吗?
此时,手机响了,有一封新讯息。
‘你好,我是今天跟你打球的女生,
我叫小岚,今天不好意思,不过我不会食言的。’
‘没问题,我相信妳。’我回 。
‘只是,妳今天为什么哭?’我考虑了一下,还是传送出去。
果然,没回。
过了三小时还是没有动静,
已凌晨一点。
看来是我太多管闲事了,
能跟小岚打球,
不经意地碰触到她的肌肤,
闻着她运球过人后留下发香,
已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我该知足,
毕竟,
女神的内心世界,
岂是我这一介平凡少年所能探问的。
正当我辗转难眠,无限懊悔之际,
小岚回讯息‘睡了吗?’
‘还没。’我回。
‘可以通话吗?’小岚问。
‘嗯’虽然很兴奋,但我还是很克制地只回一个字。
于是,我们交换了skype,
这通电话,聊了很久很久,
让我们在惊觉天已亮时,
才依依不舍互道晚安。
这通电话,
我们的关系拉近了很多,
就像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而且缘分很早就种下,
原来,
我们竟然曾经读过同一个幼儿园,
我还揍了欺负她的男生。
不过我完全没印象。
而小岚的爸妈在她国中时离异,
原因是对小岚这个独生女的教育理念不同。
小岚的爸爸是曾经是篮球国手,
小岚遗传了优秀的运动基因,
从小也得到良好的篮球训练,
但每次父女俩打球,都必须瞒着小岚的妈,
因为她觉得女生应该学音乐培养气质,
而不是打球弄得全身脏兮兮,
而且一不小心弄伤了手指,
音乐的栽培就白费了。
放榜了,
小岚虽然考上了不错的大学,
但她母亲仍不满意,
坚持她必须出国深造音乐,
她很难过,
并与她母亲有了激烈的争执,
而她开心的方式,
就是去打她最喜欢的篮球,
就这么刚好遇到我在打球。
只是,打着打着,
想到要离开熟悉的环境与朋友,
还是难免哀伤。
由于小岚妈妈管得严,
我们之后很难得才能约打球,
不过每天晚上睡前都会通电话,
已成为我们的习惯,
当时的我,没有交过女朋友,
只是觉得,这应该就是恋爱的感觉,
但也不敢多想,
毕竟小岚短时间内就会出国,
这也成为我们禁忌的话题。
但有一天夜里,我还是忍不住问了,
‘小岚,妳什么时候出国?’
电话那头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小岚,妳还在吗?’我问。
‘嗯’小岚回应,‘星期六。’
‘这星期六?’我激动地问。
‘嗯’小岚回。
‘那不是只剩三天?’我说。
‘如果我不问妳是不是就不打算讲?’
‘我不想跟你吵架。’小岚说。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岚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
这下换我沉默。
我反省自己是不是要的太多了,
我跟小岚不过是比较谈的朋友,
没有名份,也没有约定,
她确实没有必要向我报备。
‘一路顺风。’
这是我唯一能挤出来的台词。很烂,我知道。
‘你明天晚上有没有空?’小岚问。
‘我妈出差不在家,你可以来我家。’小岚接着说。
我怀疑我的耳朵有有没有听错。
‘好啊。’我说。
‘嗯,那明天见。’小岚说。
‘嗯,晚安。’我说
‘晚安。’小岚说。
挂上电话后,
我幻想了一下,
明晚可能会发生的情节,
但不敢想的太多。
‘原来这就是有钱人家的客厅啊,
真气派,比我整个家里还大。’
说出这酸腐的话,我有些后悔。
倒是小岚从我踏进她家以来,
总是笑笑的,
似乎很开心今晚我的到来,
我也跟着软化了,
想珍惜我们仅剩的相处时间,
就开始一如往常,
天南地北地闲聊著。
‘诶,想看我弹琴吗?’
小岚突然问。我点点头。
小岚领我到琴房,坐定之后,
弹奏起萧邦的夜曲,
这是我少数知道的古典乐曲目,
这哀伤的音符,
不断地撞击我的心,
让我深陷其中。
曲毕,
小岚露出与夜曲完全不同氛围的可爱微笑,
说道,
‘我弹琴的时候是不是很美、超有气质,可别爱上我喔。’
我笑着,不回答。
心里却想着,
爱妳是潭泥淖,我早已无法自拔。
小岚看我笑得很开心,
决定加码表演,
‘我还会长笛喔,这是一首捷克民谣,你听听看。’
这悠扬轻快的曲调,
像是扬帆的船,像是升空的飞机,
将小岚带离我身边,
对我而言,
是一首反讽的离别进行曲。
我隐藏自己的心思,
不想破坏这美好的夜晚。
这晚,我们弹琴、歌唱、聊天,
饿了就叫比萨吃,
也偷喝小岚的继父珍藏的红酒,
或许是酒精的催化,
我们俩的身体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近到能够清楚听到对方的鼻息,
我感觉我的心跳急剧跳动,十分紧张。
也忘了我们双唇是如何交叠在一起的,
它就这么发生了。
是的,我们俩的初吻。
像是饿了许久,
我们忘情地将舌头向对方的嘴里探索,
同时也褪去了彼此的衣服,
一丝不挂的我们,身体紧贴著对方,
充分感受对方的体温。
当我吸吮小兰那小巧而美好的乳房,
她用销魂的呻吟回应我,
当我用手指拨弄她的留着蜜的下体,
她扭动曼妙的身材来诱惑我。
或许是因为想要弥补我,
让我对她留下美好的回忆,
小岚用她那洁白、修长的,
刚才还在黑白琴键上游走的手指,
抚摸、套弄我那炙热的坚挺,
并以吹奏悠扬长笛的小巧的嘴,
含住我的龟头。
虽然很生涩,虽然不时用牙齿弄痛我,
但我看得出她很努力,
她很想要让我开心。
一切照着进度进行,
不过,我们没有做爱,
我是指真正插入的部分。
一部份原因是因为没有保险套,
另一部份原因是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弄,
我对性的认识,
都是透过A片或A漫而来,
但跟实际的状况出入太大,
无法套用,
尤其对象是你真心喜爱、心疼的人。
其实我心里明白小岚是在乎我的,
只是没有办法忤逆她母亲的旨意。
又或者对我所做的一切,
其实正是小岚对她母亲的反抗,
正如那一颗空心入网的篮球。
只可惜那晚的我,
作茧自缚,
错过了一杆进洞的机会。
小岚出国的那天,
我在家看着电视,
新闻说,即将发布台风警报,
我看着窗外黑黑厚厚的云层,
心想,
小岚这时应该已在云层之上,
她看见的,
只有最蓝的天和最耀眼的光。
而我要面对的,
还有一场未知的狂风暴雨。
‘我留不住妳,
一如迟来的台风,止不住飞机的离去。’
在落下第一滴雨的时候,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