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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了,在干嘛呢?”配对成功之后,
画面左列代表对方的对话框立刻弹出。
‘无聊囉~打发打发时间’我瞄了一眼桌上的电子钟显示1:32,
对经常熬夜看日出的设计系来说算是小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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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后的周末,其他三个室友都安排了跟男朋友出游的行程,
只剩我孤身一人留守。
说实在我很害怕独自待在家,平时表现得天不怕地不怕,
但是只要不小心转进了MARVEL版就觉得被特殊的磁场干扰而头晕欲呕,
偶尔听到庙宇传颂的佛事歌谣也会觉得心慌,
朋友都说我的内心大概住着一个恶魔。
我通常一笑置之不予反驳,
因为,说中了呢。
谁的心里没有住着恶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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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试过电爱吗?”他开门见山的提起。
‘你想的话,可以陪你。’键入后没有马上送出,我盯着闪烁的光标犹豫,
Backspace键连击又反复输入一样的语句,
衡量自己的心态,对于这样毫不保留的邀约,
应不应该世故又成熟的镇定回复,来掩饰从未有过经验的紧张心情,
Enter。
也许是月事即将来潮的催化,也许是独身一人的恐惧,
现在的我的确需要一个激起热情的陌生嗓音来熬过漫长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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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换了可以语音沟通的联络方式,接通之后他率先出声,
“妳躺在床上吗?”他的声音干净斯文。
我阖上电脑,关上原本打算亮一整夜的日光灯再爬上书桌上铺的床。
‘嗯,现在在床上了。’我清一清几乎整天没说过话的喉咙回答。
“可以抱抱妳吗?”声音透过耳机,仿佛他的体温就在身边没有距离的碰触,
‘可以啊…’距离上一次与异性的拥抱大概也有半年之久了,
可能是因为这样,光是透过声音建构出来的画面就足够我心跳加速。
“妳用什么洗发精?好香…”想像他棱角分明的下巴靠在我的颈间,
嗓音转变得有些沙哑,用慵懒的语调说出这句话。
‘herbal essences的西柚薄荷。”我拨了一束长发到鼻尖嗅闻,
深吸了一回自己也相当满意的清爽气味。
“感觉是很舒服的味道,妳现在…穿着内衣吗?”他突然用气音问,
我的后颈到背脊瞬间一阵酥软无力。
‘嗯…我习惯穿着内衣和背心睡觉,下半身通常就只有内裤。’
没有电爱经验的我不知道是不是说些挑逗意味的话比较适恰,
想了想还是据实以告。
“那脱掉吧,我想看看…”他用温柔但又不容抗拒的语气说,
我从床上坐起服从他的指示,耳机里传来他变得浓重的呼吸声,
在松脱内衣背釦的同时,我感觉到自己下身一阵躁热,
不用碰触就知道大概已经濡湿泛滥,
“可以拍照给我看吗?”还没躺下他又这样要求,我就著微弱的夜灯,
按下快门,画面是若隐若现的躯体,只遮掩了胸前的淡晕,
已读标示显现的瞬间,夹带着他轻抽一口气的声音,
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而裤底的潺潺也带动着内心蠢蠢欲动的渴望。
“妳好美…躺好吧,我要亲亲妳的耳垂跟脖子,”他发出舔舐嘴唇的声响,
我似乎能感受在耳上吸吮的轻柔跟颈间密集烙下的吻,
伴随着这样的声音我不安地扭动身体。
“然后我要脱掉妳的小裤囉,已经好湿了,”我跟着他的话将内裤退至脚踝,
接着抚摸已经备受刺激、兴奋的花核,
‘唔…好舒服嗯…’不自觉地从唇瓣溢出低吟,
“妳好可爱啊,好想吃掉妳,”他又发出细碎的吮舐,
仿佛他正埋在我的腿间卖力地舔弄轻啃,
‘啊嗯…嗯哼…唔 慢一点嗯…’我加快着手指抚按的频率,
却又矛盾的想要缓下紧绷的神经,
“怎么可以慢一点呢,这样妳不会舒服的…我可以进去了吗?”
他的声音也有了节奏紊乱的喘气声,透过耳机与收音孔,
我们似乎真的正在床上进行一场陌生的激情,
‘可…嗯可以…’我将中指探入甬径,却又对下一步不知所措,
“往上顶顶看,有一块粗糙会特别舒服喔,”他喘着气不忘引导我,
‘嗯…有了嗯…好舒服’照着他的指示,我开发著连我自己都不熟悉的构造,
找到了体内敏感的那点,下意识的跟着他低喘的频率,
在温暖湿润的体内进出着手指。
最后在他失控沙哑的低吼中,我也到达快感的高峰,
我们都沉默了一下子,还有一些各自清理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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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密布转移成一抹鱼肚白,我放松身心阖上眼的同时没发现通话还持续著。
再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我翻了身接着被耳机传来的声响吓了一大跳,
“早安,妳醒了?”像海洋一样令人安心的沉稳嗓音。
‘呃咳…早…早啊。’凌晨的记忆犹存,我有点难为情,尴尬地打招呼,
“今天没什么事要做吗?”又丢出了问句,他的声音有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让我想继续埋在被窝里发懒。
‘今天没课,呃那个,你都没挂电话吗?’我撒了谎,想继续跟他聊聊天,
决定翘掉无聊的商管类通识课。
“是啊,我听着妳的呼吸声后来也睡着了。”他话里带有笑意,
我却止不住的一阵困窘。
‘呼吸声?我打呼了吗?!’我尴尬得耳根发烫,
“哈哈哈没有哇,很单纯的呼吸声,可能你收音的位置比较接近鼻子吧,
听起来睡得很安稳,像小宝宝。”他很快地安抚我,
讲出这样令人想赖在怀里的话。
之后是不间断的聊天,得知了他大我3岁,
跟我一样是设计相关科系毕业,所以也有着和我相同的夜猫子灵魂。
期间提到了他最近开始抽菸,因为没有面对面,
我毫不客气的直接皱起眉头,也劝他少抽点菸对身体好,
“全世界只有一个人可以让我戒菸。”
‘谁?女朋友?’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不过这句话说出口,
心里有点紧缩的难受。
“未来我的女儿皱眉嘟著嘴跟我说:把拔臭臭,那我就会心甘情愿的戒菸。”
他学着幼儿的声调,应该是努着嘴。
我注意到他没有正面回应是不是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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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们经常通话,我以为会是高频率的电爱,
但并没有,大部分都是分享生活中的事,
偶尔我熬夜赶图没办法惬意的闲聊,也习惯戴上耳机听听属于他的空间,
有时是他敲击键盘的喀喀喀,也常听到他的橘猫咕噜咕噜,
有些时候是他忙着公事,想听着我随意哼著不成调的曲,
因为他我开始有了帮每个小动作配音的习惯,
我哗啦啦的洗碗时他问我有没有吃饱,
咻咻咻的抽卫生纸擤鼻涕,他语气带着担心的要我多喝热水,
我们还是会电爱,频率极低,
多数是我即将来潮,欲望高涨的那几日,
总会软声软气的语调暗示,他很少主动,
少到我担心是不是他对我渐渐的没有兴趣,
而最大的担心是一直没有提起的,
从认识第一天就被他回避的感情状态。
他没问过我,但我打从一开始就清楚的表明没有男朋友,
也许在期待些什么,却也不敢躁进,
怕这一切有他声音陪伴的日子会被我粗鲁的触碰而碎裂。
他是我的PS情人,phone sex lover,虽然我自知需要的不只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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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的激情之后,我将自己设定成趴伏在他身上缓和情绪,
似乎能感受到他甫达高潮激烈的心跳,
“我们…要不要见个面?”突然他冒出这句话,
我手忙脚乱地拿起手机响调整音量想听清楚,却心慌的不小心结束通话,
“抱歉我不应该这样要求。”他的文字马上跳出在萤幕左边,
我愣著,却不想打破以往总是他发起通话的原则,
我的偏执运用在这个时间真是不妥得连自己都想跳脚,
他没有再发送讯息,我像失去了什么似的,失落的试想他的意图,
想见面是为了什么呢?想真枪实弹的来一次刚刚的失控喘气汗水淋漓,
还是单纯对我的好奇呢?我不敢将爱情这个成分参杂在内,
更害怕要是赴约,会不会有另一个女性凛然的与他一同出现,
我并不是害怕泼妇骂街的戏码,只是认为自己没办法承受正式的失去他,
没办法接受他属于别人,没办法正视自己也跟他一样,
那个回避后便绝口不提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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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的通话结束后已经一个星期,
那个专属于他的铃声没再响起,对话记录停留在他的道歉,
习惯我随时塞著耳机偶尔发出嗤嗤傻笑的室友也问起不再持续的行为,
我不晓得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该不该主动争取答案,
没有他的嗓音,这个星期似乎特别漫长难熬,
即使将耳道填塞各种音乐也觉得空洞的令人窒息,
‘见面吧!’终于我还是忍不住的打破惯例,
接通之后我听见自己有些干涩声音说出了这三个字,
代表即将的见面或许也代表即将的正式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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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的时间到来,引擎声渐近,我开窗探头,
他的白色mazda 6停在租屋门口。
我有些烦燥的犹豫要穿左手棉麻材质的白色洋装还是右手的米白素T,
瞥了一眼驾驶座上的他,决定穿素T搭配灰色棉质长裙,
踩着刚买的金标Superstar,我对着全身镜整理裙摆,并随意扎了低马尾。
‘对不起我起的有点晚。’我坐上副驾驶座,对着帮我开门的他这么说,
我又撒了谎,其实在约定时间的前三小时就结束午睡开始盥洗,
并精心铺上若有似无的淡粧。
“没关系。”意料中的回答与一贯温柔的微笑。
他和想像中的长相完全相同,干净的脸上没有一点瑕疵,
白色T恤底下是藏不住的精实线条,之前的通话中知道他有健身的习惯,
没有想过实际上比想像中更令人小鹿乱撞,
车上有淡淡的菸味,很莫名的,
对菸味极度排斥的我居然没有习惯性的捏起鼻子,
像是被制约的接受他的一切,
他好听的嗓音,他俯身替我扣上安全带,
他驶在公路上的平稳,他倒车时右手靠向我给的安全感,
他音响播着我喜欢的甜梅号,他不偏不倚停进车格的精准,
他替我解开安全带时一并落下的轻吻。
我不知所措而愣住,也慌张的没有任何回应,
他只是轻笑并下车替我开门,牵起手时我才恢复意识,
带着我搭电梯上市府32楼看夜景,很幸运的没有其他人,
我可以放肆地靠着他的胸口,看着底下灯光的川流不息,
这个空间却像是静止一般形成对比。
他比我想像中的高,没有问过精准的数字但目测也有将近30公分的身高差,
“还有想去的地方吗?”打破沉默他开了口。
‘没有…’对于这个属于他的城市我一点都不了解,却放心的跟随,
或许是因为信任,从第一次通话就开始累积的信任感。
“那,到我家吧。”众多默认中的台词之一,我没有太过惊讶的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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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进这个属于他的空间,便看到橘猫慵懒地趴在窗台。
“本丸过来,你看是谁来了。”他边换上室内拖鞋,
边用轻柔的语气对着那只名叫本丸的猫说话,
小猫只是抬了一下脖子不为所动,只是,刚刚那句话,
代表着他平常向本丸提过我吗?我想像著那喜感的画面,
才想噗嗤一声却马上收起笑意,我不能给自己太多期待,
以免希望落空时更加难熬。
“怎么了?”他察觉我丰富的表情变化,一边揉乱我的长发一边发出问句,
‘没事啊。’我随意回答,分心的注意有没有女性驻留过的痕迹,
空气中除了他淡淡的菸味还有惯用的fierce,
所有个人用品都像是个单身男子一样不成双,
光滑洁白的地板除了极少数的猫毛没有其他可疑的毛发。
他走进厨房不一会儿就端出两盘摆了很多虾仁的意大利面,
我迫不及待的开动, 尝了大半盘的美味后,
我发现他没有马上动用叉子,只是饶富兴味的看着我,
有些不自在的放下餐具,我用一旁折叠整齐的餐巾擦拭嘴角的奶油白酱,
“怎么不吃了?不好吃吗?”
‘不会啊很好吃,不过,你怎么不吃?’
“我要留点胃吃妳啊。”他用轻松的语调讲出调情的话,
就足够我从耳根开始烫红到双颊。
“开玩笑的,妳放心的吃吧。”他看见我僵掉的肢体,
噗哧的笑出声,缓和了凝结的气氛,自己也终于开始享用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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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过后我们陷进舒适的懒骨头,却有着不搭调的尴尬氛围,
‘所以,你想见面是为了…做爱吗?’我打破沉默,并用最直接的词汇开门见山,
“不是。”他回答的很迅速,却是我意料之外的答案。
‘那是为了什么?’
“想亲眼看看妳刚睡醒的样子,”他边帮本丸按摩边回答,
我对这莫名的答案感到疑惑,他又继续开口。
“想看妳洗完脸后拍化妆水,想看妳煮咖啡,想陪在妳身边画画,
想看妳边刷牙边哼歌。”他将以往通话中会出现的声音细节,
一五一十的化作我实际的举动,
“想跟妳一起被阳光晒醒,看妳唰啦一声的拉开窗帘,
想看妳下床踩着拖鞋趴啦趴啦的走进浴室盥洗,
再过一会儿就有咖啡机运转的声音,”我开始心跳加速,他没有停下的继续讲,
“敲蛋壳然后嗤啦一声,妳煎两颗我们都爱的太阳蛋,
摆盘妳一定会用番茄酱在上边画心型,早餐准备好了妳才回到房间,
嗬嗬嗬的抖开大棉被搬到窗台晒太阳,”我静静的听他构筑未来,
内心却澎湃得止不下来。
“然后你会啪啪赏我屁股两巴掌,说宝贝不要再赖床了,
快吃早餐准备上班,今天一样不许偷看女同事。”
他说出了我一直想叫却不敢逾矩的称呼,
‘你的意思是…’我瞪大双眼不敢置信。
“下辈子可以帮我戒菸吗?”他停下按摩本丸的手,直盯着我看。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他说过的话,眼睛瞪得不能再开,然后结巴的开口
‘可…可以。’面对这样的告白,
除了感动已经没有其他华丽的词藻来形容。
“谢谢妳,我很喜欢妳。”
‘我也是…’
那晚我们相拥入眠,没有预想的忘情呻吟也没有凌乱的床单,
仅是安稳的呼吸,味道是他的fierce我的herbal essences西柚薄荷,
声音是他像一望无际的海洋,轻轻的说晚安,
过去透过手机传送的心跳就在耳边,有力的澎湃的像是最安稳的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