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起了一根菸，让尼古丁缓缓地进入胸口，夹带着复杂的情绪，从喉头没有阻碍的带走。
过了那么久，很多事情都照着轨道进行，没有改变。
感情跟烟瘾也是。
唯一的改变，是她也点起了菸。
“为什么抽菸。”
“狮子都像你一样，管东管西的吗？”
“我喜欢看女人抽菸的姿态。”
“还真是谢谢你的欣赏。”她转向我，吐了一口菸。
“明天是圣诞节欸。”
“我知道，然后呢？”被她吐菸呛到的我咳了两声，挤出了这几个字。
“狮子都跟你一样，不喜欢过节日吗？”
“跟狮子座一点关系都没有好吗，白痴。”
她捻熄了菸，走向窗前看着外面的车流。
－－
我从未过问这段时间，她过得如何。
就算从社群网站上面得知的一切消息我都了若指掌，就算她的前男友们是个怎样的垃圾，
我都知道。
但是不过问，是我给她最大的包容。
当她孤单的时候，她会站在我家楼下按著电铃，一贯的礼貌。
当她孤单的时候，她会学我点起一根菸品尝著，一贯的模仿。
当她孤单的时候，她会直接进去我家浴室洗澡，一贯的随兴。
当她孤单的时候，她会直接跳上我的床铺睡觉，一贯的行为模式。
当她孤单的时候，她会努力的挑逗让我勃起，让我受不了的扑上去。
一贯的做爱。
似乎没有爱吧，我猜。
－－
不久之前，前女友在分手后偶然回到曾经的家，找着她不见的充电器，却看见她大咧咧地
躺在床上睡觉。
对着我冷言冷语，嘲讽，不屑，咆啸。她还是沉沉地睡着。
而在前女友怒骂着我是个恬不知耻的贱男人后，她像是定时器般跳了起来，赏了我前女友
一巴掌。
“干你屁事，白痴。”那巴掌的声音很清脆。
留下错愕的我跟我前女友，而后她缩进被窝里继续睡觉。
－－
“妳那时候真的很离谱。”
“因为她真的很吵，更何况她骂你贱男人。”
“我是犯贱啊，她没说错。”
“至少我觉得不是就好了。”
她整理著刚带来的一大箱行李，瓶瓶罐罐的保养品跟化妆品陈列在我的书桌上。
“欸，妳该不会要住下来吧？”
“干嘛，又不是第一次住在这里。”
“那妳这次打算住多久？”
“不知道，等我爱上你的时候。”
“……”
“反正我之前那里退租了。”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改天陪我去买一下洗面乳
，你用的那种我不喜欢。”
“干，随便妳。”
－－
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享受着高潮之后的虚无。
还在回味刚刚的欢愉，稍早之前还著上的内衣妥贴合身，
一步步的解开她的不适，让雪白的双乳如获新生，我像是未断乳的婴儿吸吮著两块阴暗。
还在回味刚刚的热烈，三角洲地带的泛滥像是欢迎访客到来。
慢慢挺进，感受她的每一吋皱褶，每一丝体液。
她轻轻呻吟著，不愿意说出任何字眼。
闷哼著，娇喘。
突然被打破了冥想。
“为什么男人这么喜欢偷吃啊？”她拉起身，脸上红潮未退，
用单手枕着头抽根菸问著，“我实在很难理解。”
“我哪会知道。菸。”我接过菸跟打火机，“又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偷吃。”
“你不喜欢吗？”
“没兴趣。”
“为什么？”
“很麻烦，还有，妳问很多。”我有些不耐烦，“做爱妳找的，问题妳问的……”
“那我呢？”
我看着她。
轮廓明显，不上脂粉却更漂亮的脸孔，我从她的瞳孔看到反射的自己。
“你都不会对我有兴趣吗？”
“有。”
“可是我不爱你。”
“所以我没说，白痴。”
“我之前说的那件事情是真的。”
“妳说什么事情？”
“没事。”她转头滑着手机。
－－
每一天我会比她早起，替她准备好早餐，叫醒她后再出门上班。
我不会过问她的一切，就算她大半的时间是跟我住在一起。
我在我家过着我的生活，她也在我家过着她的生活。
日复一日，不曾改变过，包括我对她的爱。
但我从未提起过。
每天上班，吃饭，下班，煮饭，跟她一起吃饭。然后做爱。
对我来说这样就够了。
我习惯着这些日子，就像平常人一样。只是不平常的是我们的关系。
就像她说的，她并不爱我，所以我才没说出口。
‘傻子才飞蛾扑火，对吧？’我自问著。
她会称赞着我的新菜色，挑剔着我替她准备的蔬菜。
她会突然在我即将入睡时抱着我，等到她身体暖了之后，再将我当作用过的暖暖包一样。
她会在夜里偷偷摸摸的起床，点起一根菸，看着窗外的车流。
她会在快要高潮的时候，却还是紧闭着嘴不愿意叫我的名字。
但她并非我的谁，最多只是同居的异性好友，
又刚好只是因为她怕冷怕孤单，才会睡同一张床。
更刚好的是两人都有生理需求，所以上床，然后做爱。
顶多就是缺个人陪而已，只是这样而已，我想。
－－
“所以明天真的不找朋友过圣诞节吗？”
“不会吧，顶多看看电视，玩着手机电脑之类的。”
“那你明天晚餐要煮什么？”
“欸，妳问很多欸，我煮什么就吃什么，很困难吗？”
“看你要不要做一顿圣诞大餐请我啊。”
“妳又不是我的谁，”我戏谑着她，“妳不知道我不随便做大餐的吗？”
“所以就一定要变成……算了。”
“变成什么？”
“不知道。”
“我只是妳暂时的男朋友喔，哈。”我揶揄着他。
而她沉默著。
－－
隔天醒来后，一样的阳光刺眼，不一样的是她睡的位置是空的。
我猜，她只是约好朋友出去玩乐吧。
而越接近傍晚越觉得不对劲，她应该回来的时间却没回来。
我不免有些焦急，却又不应该将她当作小孩子，于是我传了封讯息告知她早点回家，还有
今天没有煮饭的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却没有阅读讯息。
十点，还没听到开门的声音。
十点半，还没听到踏上楼梯的声音。
十一点，还没听到她大喊著肚子饿。
十一点半，还没看见她的身影。
而我收到了她回传的讯息，在她踏进家门的时候。
‘我说过了，如果我爱上你我就会离开。
而我今天本来打算离开了，却忘了怎么整理行李，所以我回来了。
你说，要变成你的谁才能吃到你煮的大餐，对吧？
那你愿意当我真正的男朋友吗？’
她拎着两手的食物，包著围巾看着我。
而我过去抱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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