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的谎言他们白天说,他们早上说
中午说在大气电波里说在金色帷幕背后咬耳朵说
他们说他们说。洁白的骨骼他们黑夜里拆,
他们黄昏拆他们早上拆他们侮辱著晨光拆他们
在黑犬的保护下拆在海风的沉默下拆他们拆他们拆。”
我是49岁的码头我在严寒中摇著头,
我摇著头摸著肋间的伤口看着政府里的孙子们擦着手,
我摇著头一任尖叫的海鸥点数我的骨头,
我端出了一盘血给这些孙子洗手,洗他们乌黑的手,
我敲打着大钟的最后一个齿轮唱着49年前的歌谣:
“呵雨水淌过我的前额我看见对岸的火车站多么遥远
多么遥远,它终将消失不见终化成维港上空一缕烟;
呵雨水淌过我的胸膛我的心脏,我看见维港越来越瘦
越来越瘦,它终将消失不见终变成售价十元的一张明信片,
这香港终将消失不见终变成一个无限期还款的楼盘。”
“雨水呵我的妹妹我的证人,现在请轻柔地拭去
我身上的瓦砾它们咯得我生痛,请轻柔地拭去这49年
我身上的脚印、恋人们的身影、那些呢喃的梦话和钟声……
请轻柔地安慰这些为我哭泣的年轻人,让他们带走我的每一块铁
为了日后的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