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鸟〉
几座中小工厂
几座资源回收场
离最近的便利商店
已经十来分钟
从台北来到台北
像是做了一场心灵小旅行
两水交会两山相望
流浪的神明一再漂流至此
向水借房
在最繁华的城市
当一块最后的偏乡
在机车瀑布中
独占一种熄火的忧伤
在最便捷的时代
当一个最迟缓的人
向水借了一地的衰老
向水借地
耕成最后的菜园
农舍的墙上
有着清楚的水痕
这里的人生是向水借的
向水借了无须开发的心
每个心都预留了洪泛的空间
采来的菜叶有虫
也有虫在蛀的洞

水，是希望也是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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