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墙壁每天多出一条裂缝。
白色的违建加盖上到处都是黑色的血痕。
里头就有蚂蚁涌了出来。
牠们爬到我的棉被里,从黑夜把我载走-
到白天,天色是白的,
空气裹了层雾,像是棉花糖。
我忘却所有关节,瘫软在沙发上。
那里有我的家人,
我已故的狗,
我再没联络的朋友,
还有我快乐的样子。
似乎在下雨,又或只是吹着风……
而我站在街道旁,
把玩棕黄色的橡皮筋。
窗外对面的社区被海港的货柜代替。
你看见巨大的机械在忙碌工作。
这个时候,
墙壁上没有裂缝。
房间里也没有蚂蚁。
我摘了一朵四叶草……
它却化成了一个女孩。
我忘记我们说了什么,
是否曾作伙撑过伞。
但那女孩,四叶草的女孩,
最后终于离去。
她是否重新回到了四叶草?
……或是四叶草短暂回到了女孩。
老旧的橙色电话,有十二个黄色的按钮。
橡皮筋。
秒针在黄昏时分走动,厨房那里抽油烟机作动着。电视声响亮却听不清楚。
雨中有人骑着伟士牌机车过来……
我充满裂缝的墙壁。
地板上有两三只工蚁爬动,
物色落在地上的垃圾食物。
异乡今日依然放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