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屋子谈论五月，五月不谈论星期天 ◎涂沛宗
让屋子谈论五月
像与邻人谈论小孩抽长
谈论阳光胖瘦或云絮招呼
偶尔提及自栽的九层塔
无论何时都把日子开得那么香
五月不谈论星期天，言语静静
在屋簷继续蔓生
向外伸展春天的行程
屋内墙壁洁白，每一面
都空下来，向灵魂层层展开
拆开礼盒一样打开
家
噢原来
记忆是际遇的伴手礼
能送到眼前的都已珍贵
沉默挑高谈论的器量
回音像中年疏朗
不再计较格局是否方正
占地是否宽敞
开一口窗便能呼吸
天堂，光线照进屋来
看清
人生总由边边角角构成
并不特别仁慈
也不特别残忍
让花圃忙着
停车位空着
一双拖鞋不畏梅雨将临
摸索远游的可能
迁徙有时，安息有时
让时间继续成河
我们沿岸睡去
梦中河床细细被琢磨
成芦花的母语，岸上的屋子
用母语继续谈论五月
五月不谈论水面下的星期天
收于涂沛宗《光从未来对你写生》
http://www.books.com.tw/products/00107751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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