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父〉
“想像看看，你是一个农夫，只有一个人住在西伯利亚荒野，然后每天耕著田，眼睛所看
见的四周，什么也没有，北边有北边的地平线，东边有东边的地平线，南边有南边的地平
线，西边有西边的地平线。只有这样而已。
每天当太阳从东边升起时你就到田里工作，太阳沉入西边的地平线就回家睡觉。然后有一
天，你体内有某个东西死去了，突然啪一声断掉死去了。
于是你把锄头丢在地上，就那样什么也不想地一直朝西边走去。朝着太阳之西，然后就像
著了魔似的好几天好几天都不吃不喝地继续走着，最后就那样倒在地上死掉了。”──《
国境之南，太阳之西》
以前人们不是这样说的
你在追逐的那些东西
他们也想
但只是笑你
久了
手杖发芽
长成桃花林
他们就流下眼泪
沙漠之后还是沙漠
孤独绵延孤独
你哼著歌
把自己唱成两份
努力喜欢自己的陪伴
后来发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旋律
只是你特别大声
有些人用你的歌声生火
你好奇是否热得起来
你坐在路边休息
他们说你死了
替你准备葬礼
你只好真的死去
你不忍心跟他们说：
路还很远
总有人会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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