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她是在C之前的事,那时我住在一间破旧的大楼,没几个房客,电费每度是一般用户
的两倍,我会住是因为我的房间有人上吊过,房东笑着帮我减去一半房租,说是功德一件
。某晚她喝的烂醉要我去接她,我不想去,外面下著大雨,她搭出租车到我的住处大吼大
叫,我下楼把她拖到房间,看着她吐了满地,从那之后她就一直住在我这,她说是情侣就
要住在一起,我说我们不是情侣,她问不然是什么,我答不上来。
楼上住着一位房客,房间在我的正上方,以这栋大楼的破烂程度,声音会像隔着纸一样传
过来,他的电视开的很大声,总是锁定卡通频道,我刚开始以为有小孩住在上面,但这不
可能,再残忍的父母都不会让小孩住在这种像食物腐烂的地方。偶尔倒垃圾的时候会遇到
他,穿着排汗衫和红色四角裤,左小腿的后方刺著小叮当,因为发达的小腿肌小叮当的脸
变的浮肿,有几次我想说点什么,但除了刺青很蠢以外我想不出什么话来。
我不明白情侣为什么要同居,那只会加速爱情的消亡,想想你在外头受了一肚子鸟气,回
家还要闻女友的屁。我开始不常在家,下了班四处晃荡,有一天我听到她的声音从楼上传
出来,这就是流程,一切事物都往必然的结果发生,我们只能看着,像看一条河流静静流
淌。她说她喜欢小叮铃,她叫他去刺在右脚上。
她的声音越来越常在楼上,我也有了回家的理由,听着她们的声音让我感觉不再孤单,这
个房间也有点家的感觉,后来声音变的激烈,哭闹夹杂着喊叫,我听不清她们在吵什么,
也许是我不想知道。她开始鼻青脸肿的回来,我没有过问,这一切都是流程,几次严重到
要住院,我请假去照顾,半夜要定时起来喂她吃药,她说她只愿意帮他打手枪,因为她是
我的女朋友,我说有一天妳会死在他手上。
出院后她买了支球棒,说要把他的下面打断,但球棒从没有离开房间过,某个夜里我躺在
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听着楼上的吵闹声,家俱一件件被捣毁,最后是低泣,断断续续,通
常我在这时候入睡,但接着我听见叫床声,一股躁动从未知的深处升起,通往解放的道路
在面前展开,远处的声音呼唤著,唤醒我从未认知的人性,我起身拿起球棒,慢慢的上楼
,用力踹开门,她们背对着我,像两条发狂的野狗,右脚上的小叮铃被肌肉拉扯的不成比
例,我举起球棒往他的头抡下去,然后抓着她的手往外跑,那一刻我感觉到幸福,一种从
未有过的踏实,像拥有了全世界的美好,她甩开我的手大吼,你这人渣,你根本不爱我,
你快去死吧。
我记得那时候是冬天,外面卷著刺骨的风,我怀着一丝温暖,看着满头鲜血的男人殴打刚
被他上过的女人,后来工作的关系,我搬到城市的另一边,偶然听闻那栋大楼又有房间租
金减半了。